“各为其主,婢妾无话可说。”良久,苏姑姑终于松口,却是一脸的视死如归。
至此时,殿内始终压抑着一触即发的锋利,终于被尹帝从无渐有的“桀桀”声炸了开来:“好一个各为其主,各为其主啊!”
“小小一介奴婢,竟害朕爱妃蒙冤、挚友背弃、骨肉分离,国家之事自有明谋阴算的你来我往,竟拿家事误国,想来也是无德之君,既如此,朕便叫你国无存,叫你家主子也尝尝国破家亡的滋味!”
直到听到这样的话,苏姑姑才陡然失色,惊呼:“陛下您身为一国之主,怎能如此儿戏国家大事?”
“儿戏?”尹帝冷笑,眼中满是冰寒,“皇室无家事,家事皆国事,这不就是你们教与朕的吗?怎的就许你们阴谋暗算我大尹皇室,如今你叛国之罪已定,证据,呵,朕贵为一国之君何愁证据?”
尹帝大步迈下台阶猛然半蹲于苏姑姑面前:“真就是要你主子知道,既敢做了这样的事,就得有准备承受朕的怒火!”
“不、不……”苏姑姑还在瑟瑟发抖,尹帝不可如此!
然而尹帝之怒火燎原,根本不听苏姑姑的垂死挣扎:“来人,拟诏!”
“陛下,求陛下开恩!”苏姑姑完全失态,若她国有实力与尹国对战,又何须使这等阴谋诡计,十余年的休养生息不够,与大锦的兵强马壮相比,远远不够啊!
“奴婢招了,奴婢招了!”随着侍笔太监携圣旨入内,苏姑姑,彻底瘫了下来。
…
时已傍晚,天色由浅至深,头顶已是星云招展,格外清丽夺目。
不沉回宫得略匆忙,也只来得及简单的梳洗一番就要换衣服,褪去世子华服着了百姓的衣裳、鞋履…只是这头冠刚戴好,随着门外公公尖长的通报,手一顿眉一皱,不悦浮于脸上,顿时也不打算换衣裳了,就着这换好的一声,冷脸寻了一处坐下,安分地等着那人进来。
门自是有人替他开的,一股冷风随着他的入侵袭来,然后关上。
“你这是,要出宫?”他乍见他穿着一怔,问道。
“嗯。”
“找昭诺?”他又问。
“哼。”
“你可知朕后日便会下旨赐婚?”尹帝走到不沉桌前,茶是热的,却没人倒茶,只得自己动手。
“哦?”不沉又敛了眉,虽然并不想与他多说,却还是忍不住,“昭诺?”
“嗯。”
“赐给谁?”不沉一挑眉,竟难得漏出了些邪气。
“哼!”朕也拒绝与你说话!
“呵!”只听见不沉一声冷笑,伸手便将尹帝倒好的还未饮下的茶水一夺,饮下,不轻不重桌上那么一放,走向屏风取下避风的大氅,压根不理尹帝,扬长而去。
平生第一次遭遇如此漠视的尹帝瞪大了眼看着儿子的背影半天回不过来神,临了,终是落寞地叹了口气,他回京的事已了了大半,怕是再不愿,应付他了吧。
而自己要操心的,又何止不沉一人!
朕,孤家寡人,真,孤家寡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