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妃已恨不得双目剐了这不识抬举的人,这世间竟真有这般愚蠢至极的人物,简直要被气笑了!
因此,若她一身荣耀毁于此人手中,才真叫阴沟里翻了船,便是死了也要从坟里爬出来噬其血肉叫他不得安宁。
她也恨哪,这些年过去,只听到那个贱丨人的名字,陛下立马就变了,为什么不直接宰了那蠢物?终究,她也只得尊了陛下吩咐,咽下满腹的不安与不服,与苏姑姑一齐退到了后殿。
“娘娘。”苏姑姑示意林妃止步。
“?”
“奴婢…”只见她双眸一沉,随即沉着附耳,与林妃几番低语,稍许,林妃面色稍霁,恍然竟有几分得意露出。
而这厢,刘父已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才不管自己提出的要求是多么的荒谬、无礼,甚至罪无可赦!
如果说之前找林妃,只是想借宠妃之手吹吹陛下的枕旁风去报仇,还存着苟活的念头,那么失利后想用锦妃的秘密去让陛下动手,他便是无所畏惧。
当坐在席尾的他听到陛下提出昭诺郡主的亲事,而害死女儿的那位少将军有意迎娶时,才恍惚想起女儿初初被送入宫中前,是如何向自己倾诉因思慕而得罪了那位天骄之子的少将军的。
少将军,多么高傲的人物啊,他无数次听女儿讲述着他的英姿战绩,也提过多少名门贵族想要高攀这将军之子,却统统被拒!他的女儿身份是不够,可在他这个做父亲的眼里,女儿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人,如何,如何就叫这沽名钓誉的世子糟蹋、辜负了呢?
啊,能让这公主之子主动求娶的人,必然是喜欢的吧!既然我女儿因喜欢他而死,那就让他喜欢的人,跟着他一起死好了!
他是这么想的,于是,一个秘密一条命变成了两条,怎么算,值了!
尹帝很烦,他实在不知道这样一个自己完全没有印象的官员是如何来到这群臣宴,又是如何,会知晓十几年前的事,莫不是道听途说了什么就敢来招摇撞骗的吧,毕竟,看他的样子,命肯定是不要了的,那么,他的任何要求对于他本人来说,完成一点都是赚。
“朕又如何相信,你是真的知情呢?”尹帝咂摸咂摸下巴的胡子,“又如何确定,你的秘密,值得朕这样做?”
“毕竟少将军可是朕的外甥,一个死人的秘密,怕是怎么也敌不过一个还活着的亲人吧。”尹帝笑。
他的语气似谑非谑,叫刘父一时摸不清含义,只是言语里很清楚,他不认得自己,更不会因为自己的这番话而去动任何人,万一是诈呢?
“陛下,罪臣确实是知道的啊。”刘父慌了,今日所有作为不过依仗这丁点儿秘密,甚至,对他而言,已经有些弄不明白此刻的激动是来自于即将为女复仇的快感,还是因为今日所为乃平生之最有胆识之事而迷醉;毕竟,窝囊了一辈子,雄起的感觉,妙不可言啊,尤其这对象,是一国之君!
有此之事,便是死了,也足够含笑九泉了。
所以,必须让陛下相信自己,不然,便什么都是枉费!
“罪臣乃昔日崔国师账下的文书,锦妃之事臣虽不知全线首尾,可除了罪臣,便无人可知罪臣在此事上的首尾!”说到这里时,刘父眼中的怯弱渐消,竟是得意上了眸中,唇角也戴上了阴阴的笑,“只要陛下,陛下杀了那两人,罪臣自愿以死谢罪,并附上,关于锦妃的秘密。”
不沉、尹帝、阿楠纷纷因此言投向刘父,有好奇,有怀疑,这样一个毫无存在感的人,竟可以做到这个份上,真的是,咬人的狗不叫!
尹帝沉吟片刻,转头看向一旁的阿楠与小诺,意味不明,轻轻浅浅叹了口气,似笑非笑:“阿楠,朕万万没想到,你居然是个能惹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