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空中隐约散着让人不安的气息。
小诺早早的起床,从客房出来去膳房做了点早饭,打算一会儿给不沉他们拿过去,没成想却在半路上看到了找急忙慌大喊大叫的小沙弥:“快来人啊,救命啊,钦差大臣要死了!”
“钦差大臣?!”小诺闻言心一慌,想到招安那会儿不沉的身份便是钦差,却忘了此时的小沙弥若是叫不沉也只会叫师兄,连忙追上去问,“阿哥,阿哥他怎么了?”
小沙弥并不清楚几人关系,只当他说的是阿楠,看见小诺就像看到救星一般,指着厢房那边颤声道:“快,快去救钦差,再不过去,怕是没气了……”
已经等不及小沙弥说清楚,更顾不上摔落的碗碟,她已经朝不沉所在的厢房跑过去。
院门大开着,门外甚至落了一只鞋,那是小沙弥受惊奔跑时顾不上拾拣的,其实她也顾不上,空气中的血腥味浓重,如流亡路上不沉受伤那日,如客栈遇袭,阿楠天降那日……
害怕或是恐惧,熟悉的体验却已换了心境,满眼布满的心焦让她战胜那些,此时此刻,她只想看到人,只想看到,活生生的人。
几乎是冲入院落,院内血痕处处满地狼藉,视线不可避免的落在了门口那不知焉有命在的身影上,那前后,已晕了一圈红得发黑的血。
“阿楠!”她惊呼出声,若这满地的血是阿楠的,那……
多余的她再不敢想,心提的老高快步奔过去,伸手欲扶又有些胆怯,怕是冰冷而僵硬的……不,不会!
很快,她调整过来,刚要去探鼻息,然后见到那身躯不自控的颤抖!
还活着!
一想到这里,她快速反应过来,寻着血迹最浓处轻压,果然还是温热,庆幸她在凌安山头与玉伯伯帮了几个月的忙,也略懂一些包扎应急之术,当下也顾不上男女有别,当下便将自己的短衫脱下来堵住了胸前的伤口。
血早就不怎么流了,阿楠的呼吸已是格外虚弱,她一个弱女子也自然是扶不起他的,只能一边做着应急救治,一边在阿楠耳边碎碎念:“你坚持一下,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大师兄和众师弟们也很快赶来,在她的细心叮嘱下将阿楠抬进了房。
与屋外的打斗痕迹明显相较,屋内却是什么也没有,除了那张被掀起的床被,和床边遗留的那双主人离去的鞋。
庙里有好几个师兄是懂岐黄的,这个看伤,那个把脉;这个开方,那个抓药,倒是来来往往的热闹。
众人也没空顾忌小诺是一介女流,竟当着小诺的面扒了阿楠的衣裳。
入目是他的肩头,肩头青肿,一个分明的掌印在那里赫然刺目,小诺下意识偏过头去不忍看;无人理会她的举动,继续扒,这才露出了那穿膛的伤口,飞刀的伤口并不大,却是贯穿,大师兄不由得感叹,若在偏个分寸,他怕是等不到人来了。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下如此重手。”某师兄一边在伤口上洒着药粉,一边叹惜着。
“是啊,咱在这山上十几年从未有过此番劫难,这,到底是惹上了什么人?”另一位师兄附和。
“不知,不知啊。”
“对了,不沉呢?”
“呀!不沉!不沉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