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连着三五下喷嚏,才这觉得鼻子终于好过了些。
她揩了揩鼻涕,深吸一口气,这才扶着滑溜溜的墙四下望去,多想生火取暖,却奈何根本没有生火的材料。
看着地上昏迷中还没有苏醒的不沉,她稍稍有些安心,也是幸运,本以为掉下山涧会必死无疑来着,却不知从哪儿来了一股吸力将他们卷到了这洞里。
当溪水褪去,她呛了几口水人倒还是清醒,也多亏了阿爹,当初几乎遇险后她异常的怕水,是阿爹告诉她,那些害怕的事情与其躲着战战兢兢,不如站出来战胜她。因此她虽对这山涧依然心有余悸,水性却练了出来。
只是不沉估计不善水,即使她已经在第一时间将他腹中呛进的溪水推压出来,却始终不见他醒来,倒是因着谁太凉,整个人浑身法都起来。
这洞府并不是阴暗无光,她们卷进来的入口处挂上了一层水帘,哗啦啦的水声不绝于耳,洞口被闯进来的溪水喷溅得一片潮湿形成好几处水洼,外面的光透过水帘映射进来,地面上水影斑驳,倒是挺美。
洞府似乎还挺深,一眼看不到尽头,她半扶着不沉打算选一处干燥的地方,只一个转角,却“啊”地一声手一软吓得将不沉摔倒在地上。
不沉“闷哼”一声始终没有醒来,她的心却跳的异常得快,双腿也因着震惊半天挪不动步子。
她努力咽了咽口水,花了点儿时间让自己适应着眼前的画面,好一会儿才终于迈动了脚,却有些发软。
前方不远处,零星扑地的是一片骷髅,也许因为此处过于潮湿,那白森森的尸骨上爬着青苔,尸身上的衣物倒还保持的完整,看着倒有些像前些日子征兵那些人穿的衣服,莫非这些人也是军队里的人?只可惜的是大多数衣服已经被腐蚀的发黑,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倒不知是哪个国家的了。算了,就算能看清,她一个村姑又哪里明白外面那些事儿呢?
她蹲下来将不沉挪到一边,看小和尚浑身发冷打着哆嗦,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其实她自己也是好不到哪儿去的,这湿漉漉的一身衣裳凉凉的贴着肌肤,全靠心头那点儿热气支撑着,当务之急,有火才行!
想着,她回头看了那一地的尸骸,说不定他们身上会有。
虽然心中依然有些胆怯,但想到冻死在这山洞里,始终有些不甘,心里只能默默地给各位将军们道歉,手已经从地上拾起一根潮湿的树枝扒拉起尸身上的衣服来。
“多有得罪,见怪不怪!多有得罪,见怪不怪!”她半眯着眼嘴里叽里呱啦的念叨着,居然壮着胆子跨过了尸海一路向洞里行进。
倒不是没有扒拉出火折子来,却大都霉烂或者受潮无法点燃,只能心存侥幸的继续向里走的,却不知是不是错觉,里面的空气好像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反而……
有风!
当刘海飘起,身上吹来一股凉意,她重重打了一个喷嚏之余更是欣喜起来,有风就有出口。
想到这里,她欢快的加紧步伐,暂时也先不管地上是否有着骇人的尸骸,也不去扒拉他们身上是否有幸存的火折子。
当一轮斑驳稀松的光影投射在地面,她笑着抬起头来,是出口,虽然被藤蔓遮住了些,却是可以出去的。
“嘎达!”
脚下猜到了什么东西,声音有些发脆,低头一看,居然是银子,还是好些银子!
她高兴的蹲下来,如果能出去,她要把银子给二娘和阿爹,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银子大多沾了泥,她也顾不上这些,自顾自开心拾起,脏了就往身上蹭干净,用长袍下摆兜起,什么冷啊死的全然忘道九霄云外,直到她摸到了一截指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