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我。”
“你说什么?”项广赫不敢置信的松开她,几乎听不懂她的话。
“再绑架苏白练。”曾怡接着说道,那双他一直以来珍惜爱怜的水润眸子,此刻居然能够散发出堪称恶毒的目光。
“绑架案最佳解救人质时间是四十八小时吧,”她仿佛说着稀松平常的小事般从容,“我又不是真的要她性命,只是让我们都消失几天,看看梁孜博最在乎的是谁。”
项广赫一定会答应,关于这点,她内心有十足的把握。
可是啊,她似乎忘记了,绑架案不是撕票才叫绑架,无故扣押他人已经足以构成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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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总,设计部曾怡今天没有来上班,打电话和到她住的地方都找不到人,”要说企业内部的秘密,私下里都是一清二楚的,不过是彼此在装傻,真的出事了,才会忍不住捅出来,譬如,底下都知道曾怡是梁孜博的前女友。
“联系她家人没有?”
“问过了,没有回家,也没有打电话回去。”
“报警。”梁孜博回答。
“还没有超过24小时,”不能立案调查。
“恩,我知道了,”他沉吟片刻,拎起西装往外走。
步履匆匆,直奔梁宅而去,曾怡为人怯懦,似乎唯一能够想到的“仇人”,就是素来不愿她入梁氏的梁家长辈。
“你?”梁孜博进门先顿住,坐在沙发上和他古板爷爷相谈甚欢的,不是白练又是哪个。
他们什么时候有如此交集?
老爷子可是用一张支票打发过她的人呐。
“我邀请她来的。”梁老爷子虽然拄着拐杖,可中气十足,“你来的正好,送小苏回去。”
“爷爷,我有事找你。”梁孜博歉意的朝白练点点头。
“我自己回去好了,老爷子再见。”白练自然的起身告辞,面上没有丝毫不悦。
不过,梁孜博还是送她到了门口,招呼司机送人。
“曾怡失踪了,我来问问爷爷。”
“是兴师问罪还是请求支援?”白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眸子里闪烁着洞悉一切的澄澈,梁孜博忽然就笑了,她也丝毫没有怀疑,梁家人的品德会干绑架这类事,“你觉得呢?”
老爷子既然当初逼迫曾怡离开,就一定对她做过深入调查,他想要的,是全部信息。
“回去吧,早点把她找到。”白练挥挥手。
那转身的动作潇洒而利落,明明该是欣赏她的明理善良的,可见她如此,他却又尝到了一丝苦味,对他一往情深的姑娘,不在意他去解救另一个昔日在乎的女人。
和老爷子大概讲解了一番情况,他便从书房抽了一个卷宗袋出来。
“拿去。”皱成一团菊花的老脸笑眯眯的,显示心情不错,“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解决掉,否则老婆又要跑了。”
“是,爷爷。”梁孜博回了他一个遵命的语气,他也深有同感。
他们不会想到,白练让司机放她在繁华的闹市区,还是躲不过项广赫手下的绑架。
这不,陌生的老熟人再度见面了。
“为什么?”白练知道无非又是为了曾怡的事情。
“你没有信守承诺。”项广赫拉了把椅子坐到她对面开口。
“我说过离开一段时间,三年,足够了不是吗?”书中的项广赫尽管被形容得不折手段,却并非是残忍杀害无辜妇孺之人,以至于白练敢理直气壮的和他对簿。
一时无言。
白练叹了口气,算她倒霉,只能暗自平了平心绪,说道,“曾怡没有失踪。”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废弃仓库,气定神闲的项广赫,稍微联想一下,得出的结论是,某人在自导自演,她这个原剧中头号坏女人,如今被朵小白花按着脑袋欺负,冤不冤呐。
“聪明的女人通常不长命。”项广赫刻意阴森森一笑,配合他额角的伤疤狰狞无比。
“值得吗?”白练不惧,盯着他冷峻的面庞反问,“据我所知,你多年来努力在为她漂白,几乎已经成功,那现在呢,要重操旧业?我是不是该夸你痴情,愿意为她成佛,为她成魔。”
“你懂什么。”项广赫豁得站起来,烦躁的绕了一圈,接连踢翻了就近的桌椅。
“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还是舍不得放弃你心中完美的女神?”他的行为表示他本身也是不赞同此事的,白练心里更安定了。
“你……”他站定,居高临下。
“如果是因为救命之恩,那么相信你这些年为她付出的已经足够报答,还有,下次麻烦你受伤了需要人救时,请自觉摔倒在我面前,我绝对不挟-恩-求-报,”NND熊,不就是救死扶伤么,她更专业更精湛,且绝对保证无痛楚,“落魄枭雄遇上好心相救的良家少女,从此一见钟情,项广赫,你真的在演电视剧。换了我,好吧,我承认我没有曾怡漂亮,温柔,做不成你心里的天使,可好歹也不是歪瓜裂枣不是,咱们要么银货两讫,要么做哥们,反正不会让你在之后的日子里风里来雨里去。”
项广赫呆住,平生第一次被个女人当面骂,还不按牌理骂的他无言以对。
“曾怡就这么自信你会任她一直胡作非为?第一次是你心甘情愿绑架我,第二次怂恿你绑架我,下一次呢,直接撕票还是索取赎金再撕票?”白练从头至尾扫射项广赫,身材高大结实,脸是不如梁孜博精致,却是另一类的型男,怎么看都是不怕没女人喜爱的,怎么就偏偏吊死在一棵树上,还是一棵一心朝外的树,“爱一个人应该是美好的,我佩服你始终如一的守候,可不赞成你一味的愚恋,你绑架我,成全她,换来锒铛入狱的结果,是她想看到的,还是你能接受的?用这样的方式证明梁孜博的感情归属,真的对吗?倘若他选择了曾怡,你会黯然退出?倘若他选择了我,直接造成曾怡崩溃呢。”
嘴巴都快说干了,这货到底听没听进去?
项广赫背过身去,他隐隐的觉得眼前的女人说的是对的,心里却不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