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什么东西不追根到底知道结果就感到浑身不自在。缓缓的吐了两口气,从新坐在桌前打开电脑。
“再讲一个呗”。
“不讲了、不讲了,今天讲的太多了”梦玉树放下剔牙的小树枝,双手插进灰黑色棉袄的袖筒中。背靠着麦垛,面孔朝天闭起双眼,一副绝不再讲的模样。
初冬的天,说不上冷也说不上暖和。这个季节因为没有农活,老狼村的人都比较悠闲,几个老人倚靠在麦垛旁,温柔的阳光晒在他们黝黑的脸庞上。
“爷爷!听……”那年我两岁,坐在爷爷腿上,手里玩着爷爷给我做的纸蚱蜢。
“哈哈,你看这娃娃,居然都知道听故事了”。
爷爷,宠溺的摸着我粉嫩的小脸”俺家娃娃聪明着哩,她玉树爷爷讲这么好娃当然想听了”。
“来吧!老树,娃娃要听,咱们这一群当爷爷、当太爷的就给娃娃讲讲呗”。
梦玉树睁开他蓬松的双眼宠溺的看了看我“好!今天再给大家讲一个,你们这群爷爷可是沾了咱们槐儿的光”。
“哈哈……沾槐儿的光”。
梦玉树清了清嗓子,深吸一口气。他这样引来一群爷爷的议论:
“老树,快点把!什么时候这么墨迹了”。
“你们懂什么”,随后梦玉树开始陷入了遥远的故事当中。
我们本家原在山东枣庄,嘉庆五年,发了大洪水,因为没有东西吃,祖辈们逃荒到了这里。那时,可比60年厉害多了,到处尸横片野,人吃人都是小事,吃活人的都有。
“这边土地这么好,周家庄的人都去哪了”。
“谁知道!看这房子这么破旧,应该好些年头没有住人了吧!”。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空宅子的地方多的是,咱们不也一样离家出走了”。
祖辈们流浪这么多天,能够找到一处这么好的地方,也是比较心满意足的,于是就在这里安顿了下来。
三个月后
“周家庄的人早都没有了,要不把那块界碑换掉吧!换成咱老梦家的,也算咱老梦家从新开枝散叶,有一个家了”。
“也不知道老家这次出来逃荒的能够剩下多少人”一行十几个人坐在土堆上,相对无言。
“要不换掉吧!族长”。
“是该换掉了”。
“等哪天准备好东西再换吧!他们周家人不在了,还是尊重一下人家的好,毕竟占了人家的风水”。
换界碑这件事,就在这天被老祖宗们定在三天后。不过在老祖宗准备好东西的前天夜里却发生了一场怪事。那天狂风大作,下起了哗哗哗的大雨,天昏地暗,电闪雷鸣,鬼哭狼嚎的。
“这天真怪,白天还好好的,怎么说下就下了”。
“谁说不是的!不过下了也好,明天换界碑应该方便一些”。
二十几人,年少老幼聚集在一所大院子里,在那里谈论着这场怪雨。
“不好了,是血雨”一个人急急忙忙跑到房间里说道“刚才我去盖麦垛,擦了擦脸发现这雨水都是红的”。
十几个人快速跑了出去“是血,是血”。
“今夜又不知道会死多少人了,大清朝作孽呀!”。
“闭嘴,你个小兔崽子,不想给老梦家找麻烦,就给我闭嘴”。
“出来几个人,给我到村外看看”,族长呵斥过那个小兔崽子后,就叫了几个年轻力壮的人跟着自己到村子外面去了。
老辈们说当时老祖宗们出了村外,看到了许多无头尸体,有全身裹着白衣,有拿着绳索在那里蹦蹦跳跳,有牛头马面在那烤火,还有夜叉在哪里吃着人心。一群小纸人推着小车,小车上放满了黄纸。像咱们村走来,边走边鬼哭狼嚎的。
“后来呢?”。
后来他们到了村前桥旁停了下来,稍后分列两边,不就从后面走来一个绿毛大汉,嘴里发出吱吱的声音,在他肩膀上坐着一个红毛小孩嘴里念叨着:
“一夜如梦,梦醒人无。天地苍苍,唯去阴阳。尔等不存,为何苟活!”。
几位爷爷,太爷不自觉的彼此靠了靠,使原来广阔的圈子变得越来越小起来。
几位老祖,听到这里,脸色煞白。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在小纸人推车要过桥的时候,从天边跑来一头金狼,这狼全身明晃晃的,小腿有碗口那么粗,额头上还长着一只竖眼,很是威风,一声狼啸,响彻古今。再后来村里人都晕倒了,第二天发现自己都在床上躺着。都很感到惊奇。
祖辈们都说那是天神狼,是他救了咱们老梦家,为了感谢神狼,咱们这村就叫老狼村了,这也是为什么咱们这边是老梦家却叫了老狼村,以前在西北地还有老狼庙哩!
“爷爷什么老狼庙,我怎么没见过”。
“你个混小子,过来看我揍不好你”梦玉树对自己孙子质疑自己很是生气。
梦淮安对他爷爷做了一个鬼脸说道“爷爷我爸叫你回家吃饭哩”。
“给你糖”梦淮安把一颗糖果塞进我的嘴里揉了揉我的脸蛋,他爷爷用拐杖敲了敲他“走回家,你个混小子”。
几个老人看了看,彼此的座位,不由尴尬的笑了笑。
“以前狼庙里那头狼看着可威风了,小时候咱们几个还经常悄悄的跑进去吃里面的贡品,真怀念呀!”。
“是呀!要不是当年破四旧,现在应该还在哩!”。
“可惜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