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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短暂的休整

山脚下的小城镇——波鲁多,除了特产的各类矿石十分出名之外,这里的温泉也是一绝。当地的居民每日闲暇下来,夕阳西落,便会找个自己常去的温泉泡上一会儿,小酌数杯犒劳自己一天的辛勤劳作。

如果是外来的旅客,一般都会找小镇边缘几家主业是经营旅店的温泉澡堂,正巧,弗莱娅一行三人下榻的装饰简陋的旅店实际正是这样一家以温泉服务出众而在周边地区闻名遐迩的温泉旅店。

清洗过身子之后,弗莱娅看着自己胸前的微微隆起,叹息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自从45岁生日后,再也没有长过,真是失落啊……四十多年了……”

她缓步迈入温泉池,蒸腾的水汽中有些极轻微的硫磺气味,虽然不至于让人难受,但是清晰的告诉每一个来享受温泉的来客一个事实——这池温泉货真价实。

此刻已经在池中享受的客人是几名老妪,想来这些老妇人每日无所事事,便来此处消遣时光,与老友聊聊家长里短已经是她们全部的日常生活。

“弗莱娅,在不在?”隔开男女浴池的木板墙后传来哈德良的声音,“把肥皂丢过来,这个小鬼脏的难以置信,一块肥皂根本没法搞定他!”

弗莱娅把手中的肥皂抛过木板墙,喊道:“接住咯哦!”

“咚”一声后,是小鬼的呼痛声,似乎正中脑袋……

木板墙上的宣传语十分有趣,写着:

想让皮肤焕发青春的活力吗?来泡温泉吧!

想让胸围再大上一个尺码吗?来泡温泉吧!

想让恋人永远痴迷于你的美貌吗?来泡温泉吧!

“切!真有这么神奇的话,我就鼓动女性施法者互助协会出钱把这里买下来。怎么可能变大呢,这可是连法术途径都无解的难题。”

回想几十年前,她请教导师这种荒诞不经的难题时,他一本正经地竖着手指摇晃,义正言辞地提醒她这种问题可不要想着用法术来解决。

“贫乳可是稀有的价值哦!”他如是说。

突如其来的喝声,打断了弗莱娅的胡思乱想。

“喂!小鬼,别跑!”

木板墙的隔壁传来乒乒乓乓的木桶碰撞声,哈德良警告的声音传来,“小鬼你再跑,等下不给你买新衣服啦!你就穿粉红连衣裙吧!”

喧嚣的声音总算消停下来。

弗莱娅让热水漫过自己的肩膀,坐在池中,不多时便被温泉的热力蒸的微醺,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似乎几日徒步跋涉的疲惫也随之而去。

一旁闲谈的老妇留意到她,搭讪道:“小姑娘,看你的样子是旅行者吧。”

“嗯,是的。不知老人家您贵庚?”

“老身今年已经八十有三了,如果您翻过前边的山头,路过银鉴湖的话,老身有一事相求。”

‘哈?八十三岁?快叫我姐姐。’弗莱娅心中如此想道,但是出于礼貌,她仍保持微笑,说:“正是如此,您请讲。”

“是老身数十年前的一个夙愿。”老妇人顿了一下,似乎正在回忆过去的时光,“在魔法冷焰灯还没普及,大家都点油灯的那个年代。”

弗莱娅想道:冷焰灯正是自己的导师在大约六十多年前推出来的新技术,也正是这项看似低级,却极大的改变了世界的发明,使导师得以成为帝国百年来最出色的施法者。同时,他无偿、平等地提供这项技术,并教授给每一个愿意学习制作冷焰灯技艺的人,没有想过以此为自己谋利,也正是如此,使得他成为弗莱娅心中值得尊敬的人。

“请您继续讲下去。”弗莱娅友善的说道。

“如果你们一行人经过银鉴湖东侧,见到靠近湖边的一个小土丘,上面有一株雪杉树,请帮我对着雪杉树喊,‘莉莉丝没有忘记约定,她一直在等着啊’,这样的话。”

老妇说完,眼中有些泪花闪过,情绪也有些激动。

“请放心吧,举手之劳,我一定帮您办到。”弗莱娅点头承诺道。

“那真是谢谢您了。我老了,再也翻不动那座山了……”老妇人声音渐渐轻了,独自在那絮絮叨叨地说着,不多时便与其他老妪一同离开了澡堂。

弗莱娅靠在鹅卵石垒起来的池壁上闭目养神,回想着老妇人交代的话语。

“远处的恋人么?”

正午时分。

“哈德良~哈德良~”

穿着粉红色连衣裙的精灵沿着小镇通往的市集石板路蹦蹦跳跳,裙角飞扬地走在持剑佣兵装的男子与施法者装束的女子数尺前方,正午时分的阳光洒在年幼的精灵近乎透明的银色短发上,泛起要让人目眩的金光,好好清洗打理一番后,肥皂的清新香气铺面而来,精灵稚嫩的俏脸使得每一个路过的行人都不由得心中萌生怜爱。

“嗯?怎么了埃卢葛恩?”佣兵男子问道。

“中饭我们吃那个吧~”精灵指着招牌为‘弗洛伊德面包工坊’的小店,一脸期待地说,“这家店名字有着满满的妈妈的香气。”

“总觉得这个小鬼话中有话啊,真叫人不爽。”施法者装束的弗莱娅皱紧眉头,转头对一旁的哈德良摊了摊手,继续说道,“我说,我们不如把这个小鬼丢在这个小镇上,任其自生自灭,你怎么看。”

“完全同意……”

无视两人的抱怨,粉色连衣裙的小豆丁身影已经奔进了面包店,两个脸上写满无奈的‘监护人’紧随其后。

“阿婆,我要忌廉面包~”

装饰温馨的面包店里,一行三人在店中坐下,翻看着摆放在原木长桌上的菜单,穿着素白围兜的老妇人热情得从柜台后过来招待他们。

弗莱娅仔细看着菜单上的品种,随后说道:“大婶,请给我们一份蔬菜色拉、两份鲜奶牛油餐包搭配淡丁红茶,这个小鬼给他一份白汁忌廉面包盒。”

“好的,马上就送来。”

在食物被送上来之前,哈德良把过于躁动的精灵按到座位上。

“乖乖给我坐好,不然后面旅程就不带你走了。”他如是警告。

“喂,小鬼,你会点什么武器或者说法术么?等下路过武器店,可以帮你准备点简单的防身家伙吧。”哈德良瞥了一眼埃卢葛恩别在腰间的短匕首,被粉红色的连衣裙衬托出异常的违和感,显然这种程度的‘武器’难以入哈德良的法眼。

“我会神术哦~”小精灵的指尖沿着原木长桌上的木纹轻轻划着,似乎肯定自己的想法一般,点点头,“嗯,很厉害的神术哦~”

“不会骗人的吧?”

哈德良显然对小家伙的说辞不太相信,对于神术的认识他可是相当深刻的,自己的义父作为一名神职人员,每天清晨需要祈祷许久,才能准备一些不那么简单的神术,为前来教会求助的信徒施以祝福。

弗莱娅并没有质疑,相反的,作为一名施法者倒是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个小家伙身上确实有着淡淡的神术力量流动,看着他清澈的眼眸,她问道:“说起来,埃卢葛恩为什么要去银鉴湖、迷路森林、耀晶塔等这些地方的呢?”

“他告诉我要去这几个地方的,说是能遇到有趣的人,正好我也想出远门玩玩。”

“他?谁啊?”

“嗯,他啊,全名叫泽恩义喀斯特尼尔。”埃卢葛恩稚气未脱的脸上表情自然,拍了拍胸口,说道,“就住在这里,他说必要时候会借我身体用,是个很和蔼的大叔。”

弗莱娅的脸色骤变。

“弗莱娅,这个泽恩什么什么的是谁?”哈德良对这个完全陌生的名字没有一点认知,追问道。

“唔……让我冷静一下。”弗莱娅有些语塞,已其广博的学识,自然是知道这么名字背后的意义,此刻,她显然对突如其来的真相感到难以接受。

“很厉害的家伙?”见到弗莱娅表情骤变,哈德良对这个一无所知的名字更加好奇了。

“是阳光下所有精灵崇拜的神哦~”埃卢葛恩拍着手掌笑着说道。

“没想到居然随随便便就捡到一个神选者,还是从传说时代开始就消失了数千年的至高之光的神选者……”被眼前的情况让弗莱娅感到头脑中昏昏沉沉,扶着额头,眼神甚至有点迷离,语气也不复自信。

“弗莱娅姐姐,你不舒服么?”埃卢葛恩用指尖在空中信手编织了一个圣洁的符号,飘飘荡荡的印到弗莱娅的额头上,“这样好点了没?”

哈德良一边点头一边曲起手指弹了下桌面,这个看似容易实则不简单的符号他经常见到义父施展,正是对于外伤治疗有奇效的痊愈术,作为一名经常会受点小伤的佣兵,自然很是熟捻,喃喃自语道:“这小鬼看来有点用处。幸好没有把他捆了找个密室后丢弃掉。”

“等下帮你买个治疗长杖吧?”弗莱娅试探的问道。

已经开始对付面前白汁忌廉面包盒的埃卢葛恩两边腮帮塞的满满的,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唔,好呀,一定帮我买身好看的衣服,我不要穿裙子了,屁屁凉飕飕的。”

“好、好、好!”

异口同声的答应下来,哈德良和弗莱娅对视一眼,有种一言难尽的奇妙感觉从两人心头升腾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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