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C市的温度又上升不少,整个城市都酷热难耐。不过夏天对于学生来说是一个不错的好消息。一谈到夏天,上班族首先想到就是空调、西瓜、冰淇淋、比基尼等等。而学生首先想到的就是,暑假!
暑假一般来说都是放假两个月,从七月初到八月底。即使有再讨厌的,如山般的暑假作业也挡不住学生如潮般欢迎和高兴。暑假,学生们都是撒丫子满世界疯,当然也有被家里安排上补习班或者打暑假工的。
易茗是初二学生,暑假过完也到初二下半期了。易茗会比其他同校女生都较黑一些,扎着长长的马尾辫,露出微微黑的瓜子脸。从初一暑假开始,易茗就找过好几个暑假兼职,都是发传单的。刚开始,易茗的父亲并不同意,一个还没成年的初中女学生就在外面做着需要经常暴晒的工作。易茗也是一个性格上爱较劲的女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易茗接的都是私立医院类的传单,一天需要在特定的路口和街道派发七个小时,一天六块钱,一个月三十天,一个月可以赚到一百八十元,两个月就是三百六十元,再加上平时父亲给她一些零花钱,正好可以够两年的学杂费。易茗是这样算的,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有些计算方法太满,就说不定会有一两个意外。起初,易茗才去几天就顶不住热辣狠毒的炎炎夏日,中暑脱水。易茗在医院住了好几天。易茗的母亲在她三岁的时候就猝死离开了人世,家里就只剩父亲和年迈的奶奶和外公。父亲在工地上做苦力活,一个月的工资六百元。奶奶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季节交替的时候都多少身体不适。或许因为这样的家庭环境让易茗的性格会比其他女生更加坚韧。
易茗因为身体不适住院几天没办法正常去兼职打工,反而还花了父亲将近一百元。住院费、医药费、营养费,再加上工地上不太好请假,父亲硬是顶着压力就请了一周的假,扣了一些工资,希望能好好照顾一下易茗。易茗打小比较少生病,更别说会晕倒住院。因为这些,易茗也自责难过了好一阵子。初一那个暑假,易茗只赚了一百九十元,加上零花钱,自己交了初二的学杂费。虽有一些不如意,但也尝到甜头,人生第一桶金就解决自己次年的学费问题。
今年易茗读初二。易茗父亲的工资也从原先的六百元涨到九百元,易茗也长大不少,身高都不知不觉间接近自己的父亲。易茗还是一样去找兼职,但是不再考虑发传单之类需要在室外工作的。通过父亲朋友的关系,易茗找到一份服务员的工作,是一家面馆,虽然一样辛苦,但是易茗似乎开始学会享受这种辛劳而有获的快感。易茗因为身高会比店里其他女服务高出几厘米,所以被派站在门外做迎宾服务员。
“欢迎光临,里面请,请问您几位呢?”易茗娴熟的这样引领询问每一批进店消费的客人。
“我.哟,长得倒是别致漂亮啊。”说话的人是一个中年大叔,肥头大耳,满脸横肉,体型似壮似胖。说完话,伸出一只手想摸一下易茗的脸。
易茗向后倒退了几步,脸偏了一下,极为厌恶的瞪大双眼,保持冷静的语速说:“先生,如果需要吃面,里面请。”左手直摆着,指引他进入的方向。
中年大叔像是没听到易茗说话一样,自顾自地再将手伸过去想摸易茗的手臂。易茗被吓了一跳,立即把左手臂放下,又往后退了两步,但发现后背已经挨碰到门了,不能再后退了。
中年大叔仿若周围无人,自说自话,两眼中冒着亮光,又似中邪一样,说:“小姑娘,你这么小就出来卖啦?”
易茗被这句无理恶心的话一下子气到双手发抖。想到自己还在上班,梳理一下自己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的开口强调了一下说:“这位大叔,我的职业是服务员,是这家面馆的迎宾。”
中年大叔完全一副灵魂被抽离的状态,听不进去别人说了什么,依然不知收敛的说:“不要说的这么好听,出来卖就出来卖,整那么多词干嘛。”
“先生,请您尊重一些。”面馆的老板听到外面声响,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面馆里的客人或站或坐,门外也围了好多人。老板一时好奇,走上前看到易茗背靠门扉跟一个胖客人说着什么,易茗似乎有些生气。老板又往前走了几步才听得清楚,正巧听到那句话,顿时也是生气,不卑不亢的看着中年大叔说了一句。
易茗不想处于这种奇怪尴尬氛围下,不看那猥琐的中年大叔,抬脚往里面走。可大叔看来今天是有意想为难一下比他小了十多岁的小姑娘,也跟着她走了几步,伸出双手拉住了易茗。易茗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尖叫了一声,有点反应不过来,呆在原地。
“放开她!”
中年大叔的右后方,有人大喝一声。
中年大叔转过头,是一个约十四、五岁的男生,身高接近他,一头乌黑短发,眼睛炯炯有神,手上拿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长扫帚。还不等大叔要说一句开场白,面前的男生直接拿着扫帚打了过来,中年大叔顷刻怪叫一声,右臂麻痛。男生笑了一笑,二话不说,撒腿就跑。
中年大叔吐了一口痰,也跟了出去,疾步快跑。而男生虽然跑的早了几步,但是没一会就被中年大叔追了上来,一个横扫将那男生绊倒在地。动作迅速的狠狠地又踢了男生一脚,正好踢中腹部。男生顷刻间觉得眼冒金星,加上天气炎热,大汗淋漓。还没等他叫出声,那猥琐大叔又连踢了三、四脚。
中年大叔破口大骂:“小兔崽子,你毛长齐没有就敢来英雄救美!”
中年大叔还想再补上几脚时,被围观的几个成年男子扑到按住。
围观的群众打了报警电话,五分钟后,警车和救护车来了,警察带走了打人的中年猥琐大叔。而刚才被打的男生已经晕厥过去,被抬上了救护车,易茗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一场莫名其妙又恶心的闹剧就这样结束了。
易茗在车上默默地流着眼泪,看着面前晕厥的男生,不知道该怎么办,该说什么。她今年才十四岁,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脑袋一片混乱。
过了一会,救护车到达了医院,男生醒了过来。易茗赶忙开口问道:“你还好吗?哪里痛?”
男生眼神示意了并无大碍。
易茗欲言又止,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关心,满眼湿润的看了一眼,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颇为纠结地开口说:“你叫什么?”
男生轻轻地回答了:“谭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