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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命运

夜空上的星火很亮,把海水围绕着的岛屿披上银白色的光。

风声呼啸般的吹来,他长长的头发飘扬着,遮不住那冷落的神情。

江北昼走向小蝶身边,看着倒在地上的云。

他做错了么?江北昼也在想。自己第一次遇到云的时候,这个男孩的微笑是那样开朗,在这个岛屿上,或者说在他生活过的每一个地方,他的表情都是假的么。

也许,他也会露出真挚的笑,只是那都是出现在这里以前的事情,因为来到了这里,所有人,他们的一切,感情,性格,生活方向全都改变了。

这就是这里的规则?这就是这座岛屿上的人得到的扭曲的人生?

他们做错了什么……一些孩子就算真的做错事,又会错到什么地步。

命运,真的只是一场不规则的游戏么……

他静静的看着云,直升机的螺旋桨发着轰隆轰隆的声音,探照灯从上面落在这个地方。

他们好像是一部人物剧的主角,只是这场剧的作者把他们写得太悲凉了些。

“小蝶姐……云,他做的对么?”江北昼轻声说道。

“你认为呢?”小蝶的表情……他看不出来,只知道现在的她应该是最悲伤的才对,云是小蝶的朋友,这个朋友背叛了所有人,为了他自己。

“我不知道”他自嘲的笑了笑,摇着头说道“我从出生开始就不知道为了别人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我只清楚,想要活下去就不能让别人伤害到自己……直到我被人带到了这里”

“这里的死更真实,小心翼翼在我生活的地方或许还能喘息着活下去,在这……死好像就像是家常便饭一样,我都不清楚那是什么感觉,我已经麻木了,云的死,他的背叛”

“小蝶姐,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做的对么?”

男孩的声音很轻,有着一种冷落与迷茫交织的情绪,他的心似乎也倦了……

小蝶看了他一眼蹲下身子在云的身上摸索着,江北昼就这样看着他,眼角有一滴泪却一直没有落下。

“你知道我来到这里多久了么?”小蝶忽然问他。

“不知道”江北昼一愣,然后摇了摇头,等待着她的下文。

“其实我也不知道”她露出一种苦涩的笑“小的时候我都是在训练,练那些杀人的手段,然后我就被送来了新岛,他们说我是最有希望成功的那个实验品,可惜我听不明白”

“我一直都待在这里,有的时候基地会给我下达一些命令,那占据的时间都很少,只是去解决一些危害这个丛林平衡的猎物组织,就像我们的团队一样”

“之后我就遇到了云他们,那时候的团体只有七个人,云是指挥者,他的声音很有感染力,我也渐渐相信了他,或者说相信了我们七个人的感情”

“再然后,团体就发展到了现在这种规模,基地频繁地让猎人发动袭击,狗熊和落在那个时候死了,我有能力保护他们却不能暴露出来,因为我知道只要我破坏了丛林的平衡,这个团体很快的就会被基地毁灭”

“我不想让他们死……虽然他们还是离开了我”

“你可以认为他是对的,我理解云,在这种环境下只要是人都会有发疯的一天,我已经麻木了,或者我早就不算是人了,是怪物,不是么?”

她笑的凄凉,江北昼张了张嘴,毕竟那句‘怪物’是他说的,他没想到小蝶也拥有这种能力。

“那也是好的不是么?我们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你有更多可以活下去的可能”他轻声安慰道。

“真的好么?就像这样继续下去?也许有一天,就算是怪物也会疯掉吧”小蝶摇了摇头站起身,她的手上多了一小叠卡状的东西。

“这个给你”她递给江北昼。

“这是什么?”江北昼疑惑的接了过来,那种金属质感的卡片一入手,他就反应了过来。

正要开口,却是有梯子从直升机上放下,一名穿着迷彩服的军人爬下然后走到他的面前。

“说够了?我们可以离开了”军人的声音很冷淡,他从始至终也没在意到在一旁的那具尸体,信号卡在面前这人的手上,知道这一对他来说就够了。

“小蝶姐……”江北昼回过头看向小蝶,有些急切的想说什么,眼前却昏暗了一下,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

身体摇晃,在他要倒在地上的时候小蝶扶住了江北昼的身体。

“溪雯,这里有另外五张信号卡,你要照顾好他”

小蝶把江北昼交到了那军人的手上,身体一晃到了月溪雯的面前。

信号卡被塞在了女孩的手上,军人随身携带的通讯器瞬间接收到信息,那是基地传来的命令。

“小蝶……你呢?你不和我们一起么?”女孩低着头,她并不想要别人的东西,可她明白自己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我又不会有事,也许这次的事情结束以后我也会回到基地里训练的,不用担心我什么”小蝶露出了那温柔的笑,月光映着她的美丽,少女的神情让明亮的星空成为衬托着她的背景。

“……”女孩咬了咬嘴唇,低着头没有动作。

那军人又走到她这边,小蝶之前展现出来的能力并没有让他吃惊,而突然多出的另一名合格者也没有让他的神色有什么变化。

“合格者你可以跟我走了”

月溪雯抬头看着小蝶,小蝶拍了拍她的头,笑容温柔。

“走吧,照顾好昼”

“恩……小蝶姐姐,你要回来……”月溪雯是个女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我答应你,会回来的”小蝶点了点头。

“恩,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家……”女孩强忍着哭意想露出她的坚强。

月溪雯跟着军人离开了,直升机轰鸣声打碎的宁静也渐渐的回来了。

这里就剩下了小蝶与已没有气息了的云。

今晚的夜确实太静了,让人感觉到一种冷,那种叫做孤寂的冷。

“一起回家……”小蝶摇头笑了笑,她都不知道自己没有亲人在世,哪里又能让她回去呢。

她转过身,看着她身后的那个方向神情渐渐冷去。

那是江北昼警戒的那个方向,也是他说的那个怪物猎人来的那个方向,也是所有人气息消失的那个方向。

知道对方发现了自己,他慢慢的走了出来……很奇怪,只有他自己,今晚参加剿灭团体任务的似乎有很多人,可是现在周边的气息确实只剩下了他,那个高瘦的猎人。

“为什么不在之前出来,你在那边藏了很长时间”小蝶平静的说道。

“我只是在等无关的人退场,我不希望有人会打扰我”身为6号的他也是平静的回答着小蝶。

“是么,那其他人呢?不把其他的猎人也叫过来?”小蝶又是说道。

她一直在警惕着这一点,周边所有的猎人气息都消失了,只剩下他,这本就是令人怀疑的。

“他们?我杀了,我说了我不希望有人会打扰到我,他们也一样”6号的语调依然没有变化,似乎在说一件微不住道的小事。

“原来是这样”小蝶闭上了眼,叹了口气,再睁开眼时确实在眼底深处刻着一道冷冷的寒芒,就像月亮的影子投射在里面一样。

“难得碰到气息跟我一样强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我希望你比那些废物让我享受的时间长一些”6号的眼中流露着火热,他喜欢刺激的战斗,喜欢血液迸溅的一瞬间,是一个不择不扣的战斗狂。

“不会太长的”小蝶轻声开口,刹那临近6号的身旁,用着足以轰碎他胸骨的拳头,向着他猛轰过去。

6号的眼睛很大,眼白浮现血丝,他很兴奋,用着自己的双拳防御下了小蝶的攻击。

“你比那些废物强了很多”他露出高兴的神色,向后退了一步想走出小蝶的攻击范围,只是小蝶根本没想停下自己的拳头,她的心中也有火,因为云,因为这些猎人,也因为她被扭曲的命运。

月光下的丛林深处,他们因为各自的理由在战斗。

拼上……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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