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自古以来都作为中原中心而被天下人熟知,从江湖来看,洛阳城高手叠出不穷。三百年前的江湖,武榜前十高手洛阳人就有八个,所以天下才有“江湖有一石,而洛阳独占八斗。”的说法。
而在历代文坛大家的眼中,洛阳城除了城外十里的红枫林有着不容错过的理由外,洛阳确实对于文人是可有可无的。
这红枫原产于北地,在南方难以大片存活。而洛阳地处西南,却偏偏种活了一大片红枫,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咄咄怪事。
因为有这洛阳红枫的存在,洛阳城每年慕名而来的人也不再少数,这也造成了洛阳人有着天生的优越感。
而此刻,在这洛阳城外的官道上,慢悠悠由远到近走来一袭青衣,远远看来这袭青衣用的是大夏江南制造局给文职在正三品以上文官所做官服的青蚕丝做成的。
这袭青衣既然能穿的了青蚕丝做的衣服,居然右手还牵着一匹比普通劣马还有瘦小的南越马。
南越地处大夏最南端,大夏统一十国后南越因为离中原甚远,所以便成了这大夏最贫瘠的地方,而做为大夏最贫瘠的地方,南越所产马匹人—南越马,毫无疑问也是最差的。
这袭青衣看年龄也就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他左手拿着一个一看就用了很多年的酒葫芦,喝尽葫芦里最后一口酒,这袭青衣微微一叹,“唉,没酒了,这让我怎么活?”
惆怅许久,这袭青衣总算想到看看周围是否有着酒铺。
青衣左顾右盼,总算是在前方不远处看见了家小酒铺。
松开栓那匹连劣马也不能用来形容的马的绳子,轻轻一动,只一霎那就到了酒铺前,这袭青衣看着酒铺里打盹的中年汉子,也难得叫醒他。自顾自的找到酒缸,嘟囔着“这洛阳醉确实好几十年没喝了,嗯……这个味,不是当年那个味啊……呃……”青衣抽了抽鼻子,轻摇了摇头。
青衣停下感慨,只因酒虫实在犯了,他打满了自己的酒葫芦,又拿出一只酒囊,把酒囊装满,丢下几粒散银。再一霎那回到那劣马傍,从新牵起绳子,那匹劣马摇了摇马头,不满的打了个响鼻。
青衣无奈道:“都替你带着呢。”一边说,一边拿出刚打的酒,倒了一半到那匹劣马嘴里。
劣马得喝到了酒,高兴的摇了摇尾巴,表示很满意。
“你到是满意了,可又喝了我一半的酒。”这袭青衣很无奈,很是心疼那半囊酒。
摇了摇头,这袭青衣轻轻说了句:“旧酒,过来。”此时四周本就无人,青衣的声音也不大,却不知他叫的谁,可就是这样才越显的奇怪。
这时,一个令人惊骇的场景出现了,天边,一柄三尺长的长剑直直向这袭青衣的方向射来,这袭青衣微微一笑,长剑直直射入劣马一侧的剑鞘里。
这袭青衣竟是宗师境的高手!
这袭青衣轻轻抚摸这柄剑,用只有他和劣马的声音说“旧酒,休息一会,我唱首唱歌儿给你听?”
说完,也不等这柄叫旧酒的剑愿不愿意,自己轻轻哼道:“
君不见盛世长安几多愁,难言春风江南媚艳。
又道太平世间世人皆痴,无关风月只守伊卿。
寂寞红尘几多客客难留,孤月照天涯天涯远。
卿闻君归时惊破金步摇,意气风发是归客回。
陌上谁家少年郎都难猜,饮尽年少总归关山。
长安处朱雀街断魂谁笑,不过同销昨夜悲愁。
君王一怒染九州几人值,白衣轻飘不置与否。
马蹄声惊扰了谁家春梦,不闻边关狼烟起伏。
自古白首为功名渡浮生,山河大好谁人心寄。
狼烟起几家喜又有多愁,银枪白马热血年少。
笑叹华清烟雨梦君王酒,白丁边关把头别腰。
红尘客终难舍湖畔相逢,化仙亦难忘忘却她。
枯骨千万成一人将路难,血海处无人恨别君。
往事如烟不回头剩长安,笑痴人痴离人恨悲。
情何处有人甜回忆白发,江山美人不敌逍遥。
白马归来惊春水处倩影,泪染青衣虎守关上。
但愿归来时依旧未白首,不言痴若情总能回。
红尘里君携卿与卿相守,陌上花开时不用愁。
余笑红尘痴尽杨柳满岸,只怕一步长安路尽。”
哼完这个,这袭青衣抬头看了看前方,隐隐约约看到了洛阳城的轮廓,青衣喃喃道:“漂泊半生,居然又回到这洛阳了,这旧酒还在,旧人旧事却都随风而去了。”
这时,刚好一缕残阳照在这袭青衣身上,青衣抬起手,欲把阳光挥开,顿了顿,终究还是没有徒劳的挥手。
拿起酒葫芦喝了口酒,青衣一路哼着小曲远去。
好像夕阳和他一起远去一样。
大夏灵武四年,一袭青衣携一匹劣马、和一柄叫旧酒的怪剑入秦州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