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青城,谁人不知,当年兰相连中三元,殿前被钦点为状元。而兰相又长着一张祸害苍生的脸。也因此,大韩最受宠的荣华公主百里云卿许下了非卿不嫁的誓言。
可终究只是百里云卿的一厢情愿,兰相从没给过她一丝幻想。直至三年前……
如今,云卿公主为兰相拖到了双十年华,可兰相却并不为之动容。世人似乎悟出了什么,遍嗟叹:世事无常啊,公主错付情深,兰相不爱红装爱娇郎啊!
而兰相对谣言采取“三不”政策,不承认,不理睬,不反对。于是满城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来自二十一世纪“八卦”的气氛。
若是兰亭知道众人的想法,一定会大呼理解:本相爱好男啊!公主神马的,桑不起!
云卿公主听到这一传闻,大闹了一场,即日,稍稍和兰相走的近点的男子家里总会出点事,或被贬职,或者被远调。
自从有了这个谣言,每每兰亭上朝时,大大小小的官员总带着异样的目光看着他,稍稍长得有几分“姿色”的男子更是恨不得离他几丈远。虽然兰相是难得的尤物,他们对他的敬仰可不止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可他们上有老下有美人无数需要养啊!
说到这儿,就不得不提另一个绝色美人儿夏侯觉了。
夏侯觉在青城是个十分特殊的存在,这种特殊不在于他是疑似被兰相上过的男人,也不在于他疑似被兰相上过后却还仍是个闲杂人等,而在于他疑似被兰相上过至今还是个太医但却一直好好的活在了这青城的唯一一人。
这事情发生在云卿公主眼皮子底下,可公主却没有丝毫反应,是多么不可思议的存在啊!
事实真相是……夏侯神医是个女人。这点和她一起长大的云卿公主早早就知晓了。
兰亭开始一阵头痛,开始怀疑自己会青城的决定的抽风性多大。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快油尽灯枯的皇帝,潋滟了一江春水的双眸开始无声控诉:我该拿百里云卿怎么办?
“见过父皇,见过……兰相……”兰亭抬头,看着眼前许久不见的女子,她脸上似笑非笑,嘴角边带着一丝幽怨,满身清素衣裳,这时夕阳正将下山,淡淡阳光照在她脸上,他这次和她相见,不似过去那么心神激荡,但见她眉梢眼角间隐露心灰意冷,脸上不施脂粉,肤色白嫩。
兰亭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个女子的确为他倾尽所有,可他兰亭给不了她一点点幻想,这里面掩藏的是兰亭最大的秘密。只见他起身淡淡回礼:“见过公主。”
云卿最见不过兰亭这副近乎无情的面色,忍不住开口:“兰相有礼……过往三年……兰相风采不减当年,不知……”
“卿儿,够了!你……咳……咳……过来……”皇帝支撑着这具夕阳迟暮般的身子,打断了云卿的话,也为云卿的未来做了安排,“兰亭啊,朕还有一件心事未了……咳……云卿是朕从小宠大的孩子,我,咳,为她相看了李尚书的次子叫做李旖笙的,六日后正好是黄道吉日,朕这身子……也撑不了多久了,便劳烦你操办操办,咳……”
兰亭低声应了句“是”,心里还是带着愧疚的,有些事她若是早知道,会不会……
皇帝再也撑不住了,挥挥手让他们退下,夏侯觉忙在一旁照顾。
兰亭率先走出了那座宫殿,顿时感觉身心一片轻松,看来皇帝跟他磁场明显不搭啊!
“兰相——”一声带着幽怨的女声在他耳畔响起,“恭喜,终于摆脱了我这个累赘。”
“公主不是臣之累赘,何必妄自菲薄?”兰亭依旧云淡风轻。
“是吗?我忘了什么是尊严,自从你救了我以后,我全都忘了!”云卿眼眶里噙着将落未落的泪,“兰亭,我终于醒了,一切有关你心里有我的错觉,都只是我的自欺欺人罢了,可兰亭,你告诉我,我究竟哪里不好,整整七年,就是养只宠物都会有感动吧,可我,可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就没有一刻,一刻想娶我?”
兰亭淡淡看了云卿一眼,坚定地回答:“没有——”因为,我不可能娶你……兰亭心里掠过这句话。
云卿心里的弦濒临崩断,她还是不甘心地质问:“这么久,我到底在你心里算什么!”
“你,是公主。”兰亭望着近乎崩溃的云卿,心里闪过一丝心疼,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我还在指望什么呢?兰亭……算是圆我七年的一个梦吧,抱抱我,好吗?”云卿渴求道。
兰亭上前一步,把云卿搂在怀里,低声说了一句什么。有些人近在咫尺,却是一生无缘在生命中彼此牵手,似乎总有一种承受不住的痛,始终围绕在你的身边,要用时间来减轻。云卿,你终于学会放手了……
百里云卿嗅着兰亭身上独有的馨香,渐渐失去了力气,在她离别之前,兰亭紧紧地抱住她,胸前一片柔软。
云卿挣开兰亭的怀抱,脸上僵滞着震惊的神色,随即大笑,可笑容中参杂着不难以发觉的万念俱灰:“原来如此,呵……兰亭,原来如此啊!”
兰亭依旧淡淡的,神色看不出一丝跌宕:“臣告退。”说完遍转身离去,他习惯了,习惯把背影留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