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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窥听

那绿柳姑娘见蔡琰这般无礼,小小年纪便贬低自己琴艺,哼道:“汝一黄毛丫头,知甚琴艺,吾浸淫此道已五年有余,亦不知有多少文人骚客称赞。”

蔡琰笑道:“琴者,禁也,乃圣人之器,禁止于邪,以正人心。是以琴有五不弹:疾风甚雨不弹,尘市不弹,对俗子不弹,不坐不弹,不衣冠不弹。”

绿柳一听知其暗讽自己,但自己一风尘女子虽喜琴艺,如何做到这些,俏脸微红,叹道:“滚滚红尘,世风日下,似问又有何人能有此琴心?”

“你没见过又怎知没有,我爹说过,天下之大,奇人异士无数,须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便见过当朝议郎蔡邑一手琴艺高山流水,鸟兽虫鱼尽相倾听,余音缭绕,三日不绝。”说完,行至琴前跪坐,竟似要亲手弹奏一曲。

只见她十指纤细如玉葱在琴上撩拨,宫如山承天载物,厚蕴万物;商似秋风乍起,日夕疏树;角弗碧草天青,生机勃勃;徵仿壮士扼腕,慨赴沙场;羽为山泉小溪,江河大海。宫商角徵羽,春夏秋冬季。金木水火土,爱憎悲喜怒。

郭嘉停下手头动作,静坐沉思,那边袁熙则摇头晃脑,身体律动,忽的站起吟诗舞扇。

小协见琰姐姐抚琴,看着哥哥,心绪万千。小辩则是看着蔡琰恍若神人,心头想着书虫还蛮漂亮的,脸上微微发红。

忽的一声裂帛,琴弦竟断,众人方才惊醒。

绿柳泪流满面,跪坐于琴前,泣道:“今日方知世上有如此仙曲,小姐如若不弃,我愿自赎其声,伴汝左右,只盼能学琴一二。”

“姐姐不必如此,妹妹承受不起。”蔡琰见她如此,忙上去扶。

绿柳自是不起,说道:“小姐若不答应,我便长跪不起。”

蔡琰见她爱琴如此,执幼不过,只得叹道:“若姐姐不弃我家中粗茶淡饭??????”

绿柳一听,心中一喜,忙擦干泪水,又是一拜:“多蒙小姐不弃。”

蔡琰扶起她,心中想着多个姐妹,家中便也不无聊了。自此,绿柳便于蔡家悉心学艺,整理书籍,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众人又是各享其乐,小辩一时内急,便出去寻那茅房。

“婆婆不必挽留,我心意已决,此次花魁之后,我便依那王司徒之意,进他府中。”一清音如莺在隔壁厢房响起。

众人无事,便在一听“王司徒”,便竖耳倾听。袁熙修养礼貌,不想做此苟且,静坐一旁,劝道众人:“窥听人家私事,非君子所为。”

只听蔡琰辩道:“我一女子。”小协听是王老头也不愿放手,说道:“我只是一孩童。”

袁熙无奈,看向一旁郭嘉,只见郭嘉以指沾酒,在桌上写道“小人”,又指了指自己。袁熙摇头叹息,交友不慎。

“百花楼待你不薄,你就如此。”一老妇嘶哑说道。

女子愧道:“百花楼对我虽有养育之恩,但我??????”

忽的传出“咯吱“一声,二人一看,原来是一小童进门。若是众人在此,定可认出此人便是小辩。

那老妪见了,便要拉小辩出门,说道:“谁家孩子,这般不懂规矩。”

女子见小辩粉雕玉砌,白白胖胖,眼若星辰,面若桃瓣,煞是可爱,心中喜爱,便拉过来抱在怀里,便说道:“百花楼戒备森严,这孩子只怕不是外面来的。”

老妪气道:“好呀,准是哪个姑娘藏的。我去查查。”她心中本就烦闷,现在又出这档事,心中气神甚,定要抓着此人好好整治。说完便盯着小辩,显然要将他带走。

女子会意,不舍道:“婆婆,这孩子你带在身边多有不便,还是呆我这吧。”

老妪觉得有理,在一青楼牵着一孩童四处走动,外人看了难免胡思乱想,既然孩子在这里,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关门离开。

却说隔壁将话听得一清二楚,小孩,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便是发现小辩不见了,已然知晓,各自苦笑,蔡琰更是骂道:“呆子。”

原是这百花楼每日人来人往不下百人,宾房分天地玄黄四等各五间,又要姑娘丫鬟小厮休息,房间少说也有三十来间。这小辩上完茅房,初来乍到,难免误入。而这姑娘身份也是不一般,独自一人在休息在天字二号房。

小辩被那女子抱在怀里,只觉幽香,肌肤滑腻仿若凝脂,颈后又一弯皓腕绕着,小脸贴着女子碗大白花花****,像是栽进一滩秋月映照浅水,久久不能呼吸,又想就此沉沦。

他哪曾与谁这般亲昵,宫里少时母亲曾抱过,随着年纪渐长,便也不再,这番一亲芳泽,感觉重回童年,竟不想挣脱,心里想着这几年父母都对他不曾嘘寒问暖,每次见到,他多是低头不愿去看,父母也只问他学业功课是否做好,要不一见便是为些许小事争吵不休,一时竟哭了。

那女子一见小辩伤心欲绝,不时安慰,一只芊芊玉手轻抚其背,抱得愈紧。

末了,小辩停止哭泣,抬头看那女子,不禁惊呆,那女子一看小辩表情也不诧异,掩嘴笑问:“姐姐美吗?”

女子面如中秋之月,色如牡丹之瓣,娥眉如月樱桃唇,杏眼含波顾流盼,饶是小辩自小在宫里长大,三千佳丽阅遍无数,也不及这女子万一,就想这一辈子就这么看着。

“美,好美。”小辩傻傻回道。

女子欢喜,“咯咯”一笑,似一滴雨水滴落玉盘,清脆悦耳。天下女子有谁不喜话听别人说自己美。不过,她见小辩样子可爱,辩又调笑与他,皱眉说道:“美,怎么个美法?”

小辩见她皱眉,如春风吹皱湖面,看着心乱,想着心慌,不知如何作答。比较一下最亲近的两人蔡琰和何后。

随口说道:“比我母亲,还有书虫都美。”

隔壁里郭嘉听了大笑一声,便掩住了嘴,怕打草惊蛇,众人也是偷笑。蔡琰气急跺脚,嘟起小嘴暗骂小流氓,心里想着倒要见见这小辩口中的美女,看看到底谁美,将她比下去。

女子又是一笑,如春风乍起,百花齐放,亲切问道:“小弟弟,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可有什么亲人,我送你回去。”

小辩一听她要送自己回去,心里一阵揪心,楚楚问道:“姐姐可是不喜欢我了?”

“没有没有,姐姐千盼万盼有你这么一个弟弟,喜欢还来不及呢!我只是担心你独自一人出门在外遇上什么事故,无人照应。”

小辩听她关心自己,心里高兴,答道:“我家住洛阳,姓刘明辨,至于亲人??????”

“怎么,你是孤儿?”女子听他吞吞吐吐。

“不不不,我亲人要是知道我在这里,定会大闹一番。”小辩急道。

蔡琰一行挤在一起隔着墙偷听上头,便是正人君子的袁熙也抵不住诱惑,一起加入,蔡琰与郭嘉靠在一起,心里又羞又喜,她一黄花闺女,家教又严,那层这般与父亲之外的人如此亲密,不禁害羞地躲开,这一动,众人皆有动作,不免动作大些,有了声响。

小辩细听有动静,忙一拍头,叫道:“我忘哩,他们不是在隔壁吗?”

女子也有察觉,现在一听小辩言语,“哦”的一声焕然大悟,起身面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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