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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凡尘稚子

市集街边一处茶楼,蔡琰趴在一茶桌之上,尚在昏睡之中,她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她见到了世道大乱,小辩端坐龙椅,脚下鲜血淋漓,胸口横插一把匕首,伸手向自己求救,自己哀嚎上前,却见眼前景象乍变,父亲满身鲜血,身首异处,缢死城门;自己在一座城都废墟之中,周围兵荒马乱,烧杀抢掠,硝烟弥漫。

蔡琰从梦中惊醒,冷汗淋漓,拍了拍脸颊,感受到真实的触感,方觉一切都是梦,暗松口气,心中庆幸,又想自己不是被两人贩子打晕,刚松的口气又倒吸回来,警惕地举目四望,发现两人贩子不在,自己在一茶寮里睡着,左右无人,一青衣男子正在对面斟酒自饮,只见他头束黑发,面貌俊朗,身长七尺些许清瘦。

男子见蔡琰醒来,忙放下酒盏,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自己,亲切问候:“你醒了,身子可有不适?”

蔡琰冰雪聪明,思前想后,便知是这男子救了自己,又见男子问候自己,起身屈膝行礼:“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小女姓蔡名琰,陈留圉人,家住长安,敢问恩人尊姓大名?”

男子只道:“郭嘉,表字奉孝,颍川阳翟人,游学至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义士该为,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蔡琰见郭嘉口齿清晰,文采飞扬,与小辩简直判若两人,又是救命恩人,心底不免颇有好感,笑道:“这对恩人乃是区区小事,对我却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郭嘉见蔡琰已无大碍,起身便要离开,一小二当在门口,躬身说道:“客官,您还没结账呢。”

郭嘉尴尬一笑,对着蔡琰耸耸肩。

蔡琰了然,也不看低,反倒觉得郭嘉为人正直,性情洒脱不羁。忙又查看腰包,这才发现钱袋早在逃时掉落,反对郭嘉耸了耸肩,讪然一笑。

郭嘉会意,暗道不妙,本想钓到大鱼,可以大吃大喝一顿,不想人算不如天算,这回又得吃霸王餐啰。一面对蔡琰打手势,示意逃跑,一面忙想着如何支开小二,见小二盯得很紧,突地大喊:“城管来了!”便拉起蔡琰小手往门外奔去。

蔡琰柔若无骨的小手被郭嘉牵着,心里想着,他怎的与小辩一般不知男女授受不亲,难道对我有情有独钟,我该如何,他长得也算英俊潇洒,学识也是渊博,又是我的恩公,我该不该以身相许?这般想着,小脸泛起丝丝红晕。

天可怜见,郭嘉虽然年少风流,但也不会对一黄毛丫头下毒手,他心里只想着如何逃脱,不再让荀文若跑来客栈保释,看自己笑话。

只是一踏出门,斜里窜出两个孩童,蔡琰在后头,见了忙躲开。郭嘉却没如此幸运,以其中一孩童撞个满怀,还就势将其压倒在地,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两人嘴唇相触,郭嘉也不收嘴,舌头还探了进去,姿势无比暧昧,再配合郭嘉英俊面容,实是老少通杀,男女通吃。

那孩童见事不妙,被一青年男子暧昧压在身下,还好死不死的接了吻,男子还死皮赖脸地伸进舌头,看似要将此进行到底,心里焦急,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郭嘉,站起身来,一连“呸呸”喷了好几口唾沫星子,只觉嘴里满是酒气,怎么也驱不散。

蔡琰见恩公与别人卿卿我我,不禁满脸通红,气得剁了两脚,煞是可爱,再看那与郭嘉香吻之人,不是别人,赫然是小辩,又是掩嘴偷笑,想着当朝皇子与一布衣百姓还是男子当街相吻,只想哈哈大笑。

只见蔡琰笑得有些肚疼,西子捧心,支支吾吾问道:“小辩,小协,你们怎在这里?”

小辩见蔡琰笑得如此恶劣,也忍着满嘴酒气,命令道:“不许笑!”

小协见他两人恐又争吵,忙插嘴道:“我哥哥见琰姐姐突然失去踪影,心里焦急,便与我出来四处寻找。”

小辩见小协如此说,心里尴尬,其实自己是没钱被那看门大汉赶走才发现蔡琰不见,忙顾着面子回道:“是是是,对了你出了什么事?去了哪里?有没有受伤?”

蔡琰见他二人关心自己,心里那点怨气也就消了,将事一一交代,并把郭嘉介绍给两人。

小协得知郭嘉救了琰姐姐,连连称谢。小辩也不想与郭嘉纠缠,心里想着刚才一吻,不禁面红耳赤有呸了几口。

郭嘉见小辩尴尬,还不忘回味得咂咂嘴吧,调笑于他,十足一流氓痞子。只是见到小二讨债,忙变一正人君子。

小协得知缘由,从袖里取出一质地圆润,做工精细的玉佩交给小二,以作抵押,小辩一看小协将玉佩拿出玉佩,忙拉住他,紧张道:“不要吧,这可是你母亲给你的信物,刻着你的生辰八字。”

郭嘉一听,心里某处柔软被触动,应和道:“父母之物,兹事体大。”

小协也不理会,挣脱小辩,满不在乎道:“以后来赎便是。”

三人见他如此坚决,也不再抵抗。

此事之后,郭嘉对他三人不禁高看几分,目光也是柔和,看得蔡琰刘辩一路小脸通红,说话支支吾吾。小协一路问着郭嘉行走江湖如何,外面有哪些风景名胜,郭嘉也不藏拙,说着自己是如何行侠仗义,锄强扶弱,惹得三个小鬼两眼放光,星星闪烁,心里崇拜,对外面的世界更是渴望。得知今日是百花楼竞选花魁,便一起同行。

一行人走后不久,一男子在茶寮里独自斟酒自饮,桌上各式佳肴摆满,琳琅满目,有汉宫醉鱼、五子莲心、金玉满堂、鱼跃龙门等珍馔。

男子身着绣着木兰花样月白袍,用一紫檀木簪束着长发,面若冠玉,五官清秀,身姿卓越,手持一白绢折扇,实一浊世翩翩佳公子。

起身正要结账,男子注意到小二腰间美玉,拿出一锭元宝,开口问道:“此玉,汝从何而来?”

小二见他衣着华贵,出手阔绰,不敢隐瞒,交代缘由。

男子得知小辩一行去向,起身便走。小二拿着元宝,正要找钱,那人已不知去向,只余下一桌没动几筷的饭菜。

男子露出一丝美丽不可方物的微笑,向那百花楼方向去了。

小辩一行到了百花楼外一处无人之地落脚商议,小辩见众人皆不言语,率先开口道:“别闷着,大家说说话呀。”

蔡琰摇头不语,小协转头看着郭嘉。

只见郭嘉潇洒喝了一口酒,注意到众人看着自己,不知何事,心里没由来一阵后怕,嘿嘿笑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好的渔夫也要有等鱼儿上钩的耐性。”耸了耸肩,继续喝酒,小辩和蔡琰看着郭嘉饮酒的样子洒脱不羁,眼里又是一阵星星。

过了片刻,郭嘉忽然放下酒壶,悬在腰间,眼中精光一闪,说道:“鱼儿来了,我们去会会。”遥遥一指远处行来男子。

众人望去,只见一白衣男子扇着扇子向他们行来,脚步从容优雅。

小辩一见那男子,便知他是富贵人家,嘿嘿一笑:“各位看官,我去去就来。”

郭嘉一看小辩模样,他阅历丰富,便知他要妙手空空,一手拉住小辩,摇头笑道:“此人不见单,观他步伐沉稳有力,定是身负绝技。你这一去恐怕便被擒住。还得我来才行。”

小辩被他拉着小手,又想到茶寮那香艳一吻,见郭嘉关心自己,害羞得低下脑袋,小脸红得如熟透苹果,轻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一旁小协第一次见哥哥流露出小女儿家姿态,再看一眼郭嘉,不禁一惊,莫非??????可这发展也太快了。募由来一阵寒风,身子哆嗦。另一旁蔡琰见郭嘉对小辩如此亲切,不由妒火中烧,狠狠跺脚。小协又是倒吸一口大气,不敢吱声。

郭嘉来到男子身前,说道:“阁下眉头有些不自然,呼吸也有些许不匀,想是有事发愁。不知可否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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