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来到紫云宫,冷襄的心情与上次是截然不同的,郁亭被挡在了紫云宫门外,此刻的她只能一个人怀着满腹的不解与疑惑跟在前来引路的宫女身后,往紫云宫正殿而去。
宫女停在珠帘前向里面恭声请示:“娘娘,宇文姑娘带到。”
一个略为慵懒的声音道:“进来吧。”
这宫女便为她打起帘子,冷襄走进去,锦塌上斜靠着的女子动了动身子,雍容的面庞上滑过一抹疏离的笑容,“你就是宇文冷襄?”
这人便是皇后娘娘了吧,冷襄不敢细瞧,忙收了目光,躬身行礼:“民女正是宇文冷襄。”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冷襄依言抬起头来,发现皇后娘娘正打量地望着自己,她长得无疑是很美的,尤其那双眼睛,与郁冥音极为相似。
“真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呢”,皇后从身旁摸出一个盒子递给身旁的宫女,向冷襄笑了一笑:“这是曲桑进贡的如意镯,今日就送予你当作见面之礼。”
冷襄从宫女手中接过来,谢了恩。
皇后叹道:“我那可怜的妹妹早逝,亭儿这孩子自幼便没了母亲,颇吃了些苦头,性子难免孤傲些,宇文姑娘且担待个一二。”
郁亭的母亲却是皇后的妹妹!冷襄怔了怔,脑中思绪迅速转了一圈,已有了主意,微笑道:“胭王殿下心忧胭王妃的病情,难免有些焦灼,如今胭王妃病已大好,娘娘便不必为胭王殿下忧虑。”
皇后眨了眨眼睛,目中情绪不甚分明,摸了摸手中紫玉扳指,微微叹息一声:“本宫瞧着亭儿对你可是上心的紧,将你指给他如何?”
冷襄大惊,万万没料到她会如此行事,脸色也变了:“多谢娘娘与胭王殿下抬爱,冷襄尘念已绝,还望娘娘成全。”
“哦?”,皇后敛了笑意,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身上,片刻便又笑了:“当真如此,本宫便不好勉强了。”
冷襄谢了恩,又陪着说了几句话,皇后倦倦地抬了抬手,打发她走了。
出了紫云宫,冷襄才微微缓过神来,这皇后娘娘便是郁冥音的生身母亲,想到她对郁冥音做下的那些事情,她无论如何也对她生不了敬意,然而经今日一会,她也深知,皇后并不喜欢她,甚至是带着不曾掩饰的敌意。
紫云宫外不远处便是御花园,冷襄从带路的宫女那里得知郁亭此刻正在那里等着自己。她刚一走进御花园,便瞧见亭子里一蓝一黑两个高挑的背影。
冷襄咳嗽一声,谈话的两个人同时回过头来,正是郁亭与郁冥音。郁亭眼睛骤然一亮,向她边走过来边说:“皇后娘娘可曾为难与你?”
想起方才皇后的提议,冷襄望着他的目光不由得便生出一丝异样,然而郁亭面中笑意坦然,似对那事毫不知晓。
冷襄摇了摇头,“不曾”。
郁冥音站在那里没有动,唇角微扬,轻轻开了口,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担忧:“襄儿,你这几日可好?”
诚如韩静当日所言,胭王府内布满了他的眼线,自己的一举一动又怎会逃过他的眼睛……。冷襄浅浅笑了一笑:“有劳宁王殿下挂心,冷襄一切皆好。
郁冥音点点头,似很满意,“我还要去拜见母后,你与胭王先行离开吧。”
郁亭斜眼看着他,抽了抽嘴角:“这还用你说”,说着一拉冷襄的手,向园外走去。
冷襄毫不客气地拂开他的手,面上虽还残留着淡淡笑容,但心中已生出恼意,语调便跟着冷了下来:“胭王殿下,请自重。”
“呵!”,郁亭扭头盯着她,眼光灼灼的,“还挺烈!本王更喜欢了。”
“方才进宫的时候刚好碰见已告老还乡的方丞相,老人家如今不顾老弱之躯进宫面圣,想来此次失去爱女,是痛得狠了”,郁冥音眉目不动,声音也四平八稳:“方丞相出宫已有段时候,眼下怕是已到了胭王府。”
郁亭眯起眼睛:“你在这与我扯了半天不说,此刻说出倒是为何?”
郁冥音笑而不答,目光柔柔地落在冷襄身上,向她微一点头,拂袖转身,向紫云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