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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黄色过当(4)

黄色:“做什么东西都有风险,关键是看你是否努力去做,只要努力,什么都可以做得到,既然吴一认为他自己能做得到,就让他去做吧,如果有什么风险,他也会告诉我的,你不用再管了。”

第三天总工:“老总,我还是认为这个软件的开发风险太高了:1.技术太新,没人精通;2.需求不清;3.时间太短,没有足够的时间进行测试。您看是否跟吴一,还有大家开个会讨论一下风险的问题?”

黄色:“吴一昨天跟我汇报了,他认为这个项目没什么问题,三个月内可以拿出一个试用版来,我想风险他会控制的,有什么问题他也会直接向我汇报,你不用再参与了。”

在以上故事中,我们在一开始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感受到,黄色性格的好大喜功和强烈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心态。这种心态通常出现于红色和黄色,而少见于蓝色和绿色。在黄色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有不可能完成的理由都只是借口,一定可以想出方法来解决所有的问题。在这种坚信“方法总比问题多”和“人定胜天”的信念下,他们很难听进他人的意见和观点。

劝告黄色的人是困难的,因为他们总能证明为何他们是对的,由于他们认为自己是英明的,所以如果是错的事情,他们不会去做。

●点评惠普卡莉之“死”与王安石变法

从前,只在武侠小说里听说,有高手为练“葵花宝典”而“挥刀自宫”,对于男人来讲,付出这样的代价得到这样的身手,我的内心极为崇拜,因为知道即使机会来到面前,自己也是断然没有勇气尝试的。多年后的现在,得知东方不败有了“女粉丝”而且身体力行。更重要的是,这位步其后尘者还是商界炙手可热的人物,这不得不让人好奇。据媒体披露,惠普公司前CEO卡莉费奥瑞纳曾为了工作,将自己的子宫“咔嚓”从身体的编制中永远去除。先前只是知道此人做派强硬,因为此事,我开始从卡莉的结局中回溯黄色性格过当之旅,让我们看看《财经文摘》中的描述和从背后我们可以读出的信息。

2005年2月初,硅谷送走了美国高科技行业最勇敢的豪赌者之一。惠普公司主席兼首席执行官卡莉费奥瑞纳,因业绩不佳而被迫辞职。1999年,卡莉凭着她坚决果断、如钢铁般的意志入主惠普公司。但她那过于突出的坚强个性,不断地与这家年届花甲的科技公司原有的企业文化产生激烈冲撞。一旦人走茶凉,突然之间,以前她身上那“超凡、大胆甚至迷人”的特点似乎消失殆尽。现在,她所获得的评价跟以往大相径庭。许多人的看法是,事实胜于雄辩,既然卡莉不能为惠普带来更好的业绩,她以前表现出的“迷人”个性就一文不值。(这篇报道里,所有对她个性描述的用词,令人惊讶地清一色全部都是黄色性格的特点。)当卡莉还在中学时,“当大家往一个方向走时,她一定会采取相反方向的观点。起码可以证明她比大家更理性”。作者评论道:这种对从众思维的厌恶,后来也是她职业生涯中一个重要特征。在惠普的头三年,她接连两次去测验被她所从事的行业广泛承认的一个常识:“高科技企业的合并行不通”。不管是夭折了的在2000年以180亿美元的价格收购普华永道咨询业务的企图,还是惠普跟康柏的合并交易,都公然不顾过去几十年中无数高科技企业合并中途夭折的历史经验,以及惠普公司本身在合并方面惨痛的教训。(可惜黄色的卡莉小姐为了验证她的个人英雄主义,最后滑入“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泥潭。)卡莉终结跟前夫托德的婚姻的方式也引来了争议。巴尔特伦认为,卡莉越来越变得对商业着迷——那种智力上的挑战性、成功之后的战栗感,以及巨大的金钱回报。他说:“她把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她变成了一个枯燥乏味的单向度的人。任何对她的商业生涯没有用的东西,她都不感兴趣。”这对夫妇分手前,卡莉这样对托德说:“我受过的商业管理训练让我得出一个结论:生活中还有一些东西我没有得到。我必须下定决心,采取我相信是正确的行动。我就得这么去做。这就是我的理由。”(黄色的专注精神,让他们能够在单一时间、单一目标,且不受任何外界影响的状态下达到成功。遗憾的是,以整个生命的角度俯瞰,他们显得是如此地单薄而欠缺生命的宽度和丰富性,似乎除了工作本身以外,其他的一切都是不必要的。他们虽然是最有经济实力获得上海大剧院和国家大剧院的天价演出前排VIP门票的所谓贵宾,然而从艺术欣赏的角度而言,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对于他们来讲,观赏昂贵的演出只不过是一种实力的炫耀与角逐,坐在那里欣赏本身比欣赏到什么,对他们来讲要重要得多。)卡莉究竟犯了哪些错?五年半前义无反顾支持她的董事会,何以最后却翻脸赶她下台?

自卡莉上任以来,她明星般的外表,名师设计的发型和服装,空中飞人般全球穿梭拜会、演讲,一直是聚光灯的焦点以及众多企业家的典范。然而有不少批评也指出,卡莉对惠普的管理“予智自雄”,自视甚高而不肯虚心听从他人意见,对元老重臣提出的忠告不屑一顾。公司大计只和身边的少数人士商量就悍然推行,让惠普员工怨声四起,也令她招致“刚愎自用”的批评。(她那种事必躬亲、直言不讳和绝不妥协的管理风格损害了她与员工的关系。卡莉是以局外人身份入主惠普的,在那以前,惠普管理非常松散,而卡莉性格刚毅,管理很严,有时让人感觉独断专行,部分员工对她敬而远之。而对于黄色来讲,让人们畏惧他们,远比让人们觉得他们可亲可近要重要得多。这是马基雅维利早在他的《君主论》中无数次强调过的理论,刚好与黄色的风格是那样地匹配,怪不得我所认识的大多数黄色老板的口头禅就是:我不需要人们喜欢我,我只想让他们尊重我!不过,我们不得不承认,名著的确有名著的力量,15世纪的政治思想家,就可预测出大多数政权或者企业的开创者都是由黄色把持,厉害!)然而她的改革未取得相关共事者的支持,全凭一己权力推行,手段又纯粹是中国法家式的:下属达不到目标要求就“提头来见”。不但在员工内部累积不少反弹声浪、怨声载道,公司绩效也不进反退。2000年秋天,惠普获利比预期目标还减少25%。第二年,惠普的员工有86%共同艰难地签署了减薪同意书,但即使如此,公司在随后不久又宣布再裁员6000人,这是惠普历史上最大规模的裁员行动。许多惠普的员工都认为公司背叛了他们,一位惠普实验室的员工当时曾说:“卡莉如果不是接受了一个烂建议,就是她打算激怒大家。”(卡莉在1999年跃升为惠普首席执行官,以为得到董事会支持就可放手一搏,却无视和她朝夕相处的员工的感受,不纳人谏而招致人怨,庞大的反对势力最后终于逼她下台,其情节直如一千年前王安石变法的翻版。)宋神宗时,王安石力主变法,他以为有皇帝支持就万无一失,瞧不起任何不同的意见,招来士大夫群起抵制,终因反对势力太大,王安石遭皇帝免职,满腔改革理想终究以失败告终。

当时宋神宗和大臣文彦博间有对话如下,神宗对文彦博说:“自新法施行以来,老百姓交口称赞,都说对老百姓有利,为什么你们还那么激烈地反对?”文彦博答:“皇上,您是用小民治理国家,还是用士大夫治理国家?”这句话正命中要害:任何改革纵有崇高理想,若失去相关共事者的支持,最终都要失败。一千年前立志革新宋朝的王安石,与一千年后誓言让惠普文化焕然一新的卡莉,虽然古今中外不同,给人的教训却如出一辙。

黄色容易成为独行大侠和独立工作者,他们最有能力来完成一些壮举。但是黄色的可悲之处在于过度暴政和严苛,其结局在历史上总是那样不得人心。典型的黄色不加控制,他们容易欺人太甚,他们认为所有的人都应该赶上自己的步伐,他们不够心平气和,因此无法赢得下属的支持。等到他们退出历史舞台,等待他们的就是白眼和鄙视。

今天,我们要将“千年后的王安石”这一荣誉归于卡莉,感谢她的出现为我们树立了一个黄色自我毁灭的绝佳典范!当然你也可能认为付出这些代价拿到高离职金还是划算的。重要的是,如果你是黄色,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多少有价值的,应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信息。

耻于休息漠视平衡

●那群黄色家伙的登山宝训

多年前,六人结伴探游浙江大明山,那时大明山游客寥寥,鲜有人知。爬山至一半,其中一对黄色小夫妻健步如飞,越走越快,不一会儿消失于林海之中。另外四人缓步而行,因大明山风景近乎黄山,峭壁两侧迎客送客双松密布,人在空谷,聆听鸟鸣风啼花语草香,目睹紫蝴蝶与红蜻蜓停落肉眼可及的岩石上,人生快意尽在当下。

半个时辰后,四人起身准备拾级而上,一对黄色已经返回,发现这群人才刚刚走到半山腰,一边埋怨他们为何行动如此蜗牛,一边力劝众人打道回府,号称山上毫无风景。原来在四人尽享天地之灵气时,那一对黄色夫妻早已爬到山顶。黄色的登山宝训为:“爬,快爬,到了?再找更高的山爬!没了?快回。”

正巧,乐某人正是此事的当事人,那对黄色夫妻焦急的口气和不耐烦的表情,至今闭上眼睛仍旧可以历历在目。

回忆我自己从前的那个黄色老板,似乎没有任何的人生乐趣。因为黄色的粗糙和不细致,他们忽略掉了生命的风景线。即使要出去做员工活动,黄色老板也每每总是提出,搞个什么竞赛。对于黄色而言,生活中除了“竞赛”似乎什么都没有了;对于黄色而言,他们对于目标和结果的狂热追求,让他们心无旁骛地可以最快到达终点,然而沿途中所有美丽的风景都与他们无关。

Grace对她黄色的老公感到非常无奈,在两人欧洲旅游了一次以后,下定决心不再和他一起出去。按照Grace的说法,老公到了一个地方行李一扔,直奔当地的旅游纪念品商店,买上一堆诸如埃菲尔铁塔或者荷兰风车的模型;然后按照出游前的准备(在有限的时间内尽量覆盖最多的空间点),陀螺般地卡着秒表飞奔一个又一个景点,景点到了,象征性地转上一圈后,马上在门口摆上pose,心里高声念“我王老五到此一游”,不将胶卷拍尽储存卡布满绝不善罢甘休,至于大英博物馆的收藏、普罗旺斯的空气、爱尔兰的街头风笛、多瑙河的波浪、西班牙糕饼店的糖油条、桑塔露琪亚的散步道,在老公眼里全部都是没有价值的。

这时我突然明白,节日归来众人分享旅游见闻时,你想让黄色分享更多的感受和历程,那是一件无比枯燥乏味的事情。但黄色总是那样充满自豪地对你说,今年他去过哪里哪里,报出一溜儿你没有听说过的地方,这对于他是一件快乐无比的事情,因为这样,足以证明他去过的地方比你要多,所以潜台词就是:“我比你见多识广!我比你厉害”!在黄色眼中,旅途的风景和感受,并不重要。我一直认为,四种性格相比,黄色和绿色相对而言不如红色或蓝色喜欢旅游。

与其他性格相比,绿色因为内心“稳定”和“不喜欢变化”的特点,对于新奇感和体验的欲望并不强烈,有不少绿色因为懒惰和宁愿留在家里看电视而放弃旅游;而黄色,我更愿意相信,对于他们来讲,工作本身带来的成就感更超过旅游带来的快感,而旅游赋予的另外一层“这个人去过这个地方,他很厉害哦”的间接意义,从侧面能够验证黄色的成就。故此,一般的黄色享受旅游的结果而并不是过程,不健康的黄色认为旅游本身只是一种变相的能力证明,只有经历了后天修炼的健康的黄色才懂得,人生除了工作还有更大的生活的意义。

●谁杀死了黄色

黄色经常在到达人生终点的时候,只带着极少数真正能令他们醉心的回忆,而最醒目的就是布满整个墙壁的奖杯和奖状。

武学上有称,举凡“金钟罩铁布衫”练成者皆有自己的“命门”所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抑或“七寸”,到底什么是黄色的“命门”?对于如此强大的黄色来讲,到底什么是他最弱的点?假如说蓝色会被唾沫星子淹死,黄色是断然不会被流言蜚语击倒的。那么,到底是谁,杀死了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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