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炙热让男孩感到窒息异常,呼吸在顷刻之间变得极为艰难,鼻孔、嗓子,包括体内的五脏六腑仿佛一下子坠入到无边炼狱,被熊熊的火海团团包围,他大口地喘息着,可是仿佛这些可供利用的气体尚未到达肺部之时,就被炙热的温度烘烤得廖剩无几,这种痛苦让他有了轻生的念头。
无奈的是,他对自身的感知异常敏感,可是想要控制自己的肢体做动作,却是难如登天,仿佛除了能够体验痛苦之外,这具身体已经他自己所有了。
男孩再一次想到了烈阳蛇死前的表现,难道自己也会步他的后尘?
在无比绝望之下,他的脑海中想到了小屋中孤独年迈的爷爷,想到了自己为什么从记事以来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想起了为什么这些年爷爷一直没有告诉自己他们的动向,现在身居何方,我们一家人何时才能重逢,想到了自己出了爷爷之外,再也没有看到过与自己同类的生物,想到了爷爷曾经说过的,在大千世界之中,除了男人之外,还有一种叫做女人的生命体存在,爷爷说过,等到自己再大一些的话,就带着自己去大千世界中历练一番,看看外边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难道自己就带着这么多的疑惑和遗憾离开吗。
我不想死!
一种强烈的意念从他的心底萌发。
他无法感知与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浑身每一个部位都在炙热的烈焰中挣扎着,有了意念,有了求生的欲/望,人的无上潜力就被最大化地展现。
坚硬直伸的双掌开始回归控制,他龇咬着牙关,用尽浑身的力气,双掌缓缓地攥握在一起,化掌为拳。
“啊——”
一声歇斯底里式的招牌狂吼从男孩的口中爆发出来。
一股澎湃的力量从他的体内迸发,四周的石壁在声响的震撼下,竟然有些微微颤抖,上空圆形洞穴中,也开始有尘土和碎石簌簌而下。
这些没有规律、杂乱无章的碎石根本就没能掉在男孩的身上,而是在他的上空五米之处,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为他扫清障碍一般,纷纷化为齑粉,荡然无存。
男孩根本就没有发现头顶上发生的情况,因为他现在双眸之中已经没有了白色的眼球与黑褐色的瞳孔,全然被赤红色的火焰包裹住了。
烈阳蛇之死,就是因为那颗火焰珠丸的缘由,它吞食绿仓鼠,完全没有想到在小小的绿仓鼠身体内会有这般凶煞之物存在,一时的利益熏心,导致了被泯灭的下场,男孩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刚刚的烈阳蛇会表现得如此怪异,甚至不惜伤及自身也要将体内的异物排出体外。
男孩现在也想将那颗红色的珠丸排出体外,让他倍感无奈的是,从小到大,他没有练习过任何的法门,也没有阅读过任何的秘籍,怎么排?
自救已经不可能,在这种地穴中求救,也是天方夜谭。
随着他的一声长啸结束,体内的热度竟然莫名其妙地有所减弱,难不成一直这样吼下去,就会没事?
他又接二连三地狂吼几嗓子,之前发生的效果再也没有出现过。
完了,刚才的感觉的确很奇妙,为什么现在又找不到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男孩的心中充满了疑问。
刚刚缓和的热量再一次地膨胀充盈,双眸之中的火焰也变得异常浩瀚,男孩逐渐觉得自己的视线在缓缓减弱,洞穴之中的景物渐渐地变得模糊,他整双眼中看到的是一个红色的世界,到处都是红彤彤的火焰,什么蓝天、白云、绿草、五颜六色的五色海,整个世界全部变成了一种颜色。
外围是暗红色的、紧接着是赤红色,最深层是金色的火焰,刺目的光亮,让人不敢直视。
他现在脑子中再一次闪现出爷爷的画面,或许是回光返照,亦或许他除了能够想起爷爷,再也想不到任何能够让他挂牵的人与事了。
“兴儿啊,爷爷一直都很疑惑啊!”
“疑惑?是魔元呢,还是灵根呢?”
“都有!”
“爷爷您总是这样和我讲,到底我没有魔元没有灵根是好事,还是坏事儿呀?”
“我明明可以感知到你的体质,有冥火皇族的纯火体脉,也有一丝精纯的水元素掺杂其中啊!”
“我常听您说,在咱们这个世界中,一个人只能拥有一种体质,如果什么体质都不存在的话,只会是白人,双重元素并存一体,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呀。”
“话虽如此,可是你现在的体质就是一个另类啊!”
“那这么说,我将来一定会是一个绝世高手喽!”
“不见得!”
“爷爷,每次总是这样,你就不能让我有一点小小的自信和骄傲嘛,老是在这个时候泼我的凉水,我不理你了……”
……
男孩的脑子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个画面,一次比一次的快,最后让他的脑子几乎处于高速旋转,即将崩溃的边缘。
“轰——”
男孩的脑海仿佛在顷刻之间发生了大爆炸,顷刻间什么画面、什么意识都全然不见。
他最后唯一的一点意识就是,好累啊,我想要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
洞穴之中的红光瞬间消散,由于挣扎,男孩的身体不知是何原因,已经高高地悬停在半空之中,在红光消散的时候,他的身体一下子不受控制,直接很实诚地摔在了地面之上。
洞穴再一次陷入到无边的黑暗之中,没有任何的亮光,没有任何的声音。
不知多了多久,一声低低的呻吟声从黑暗之中发出。
我已经死了吗?
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孩微微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
头好痛!他吃力地用手揉了揉脑袋,微微地睁开了眼睛。
刺目的红光不见了,但是漆黑的洞**漂浮着点点的红光,非常的微弱,仿佛是无数只小小的萤火虫在努力地发出光亮一般。
“这些是什么啊?”他浑身关节在都隐隐作痛,吃力地从地上爬将起身,朝着空间内斑驳的小红光缓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