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房屋内,传出一道痛苦的呻吟声。片刻之后,床榻上一个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
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林凡。
林凡看着周围陌生而又熟悉的环境,刚刚睁开的眸子里,透露出浓浓的迷茫神色。
他明明记得,自己进入了青角遗迹中。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难道,其间发生了什么变故?
还有,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何会让自己感到一种异常熟悉味道。
一时间,林凡心绪纷乱如麻。
“这……是哪里?”
良久,火辣辣的嗓子中,缓慢地蹦出这几个干涩的音节,却仿佛用尽了身上的气力。
“哥,你醒了!”
忽的,林凡眼前一暗,一道倩影自门前出现,看着床上的少年,满脸喜色的奔了过来。
那道倩影的出现,直接让他怔在了那里,心中既惊又喜。
口腔中,因为唾液的分泌,令得林凡火辣辣的咽喉有了丝丝凉意。他看着面前有些消瘦的小脸,有些疑惑说道:“阿雪,你怎么在这里?”
“哥,这是我们的家啊,我不在这里,还能去哪?”
少女喜极而泣,一会像是想到了什么,抹了一把脸,将泪水擦拭干净,黑亮的眸子盯着林凡,满是关切的问道:“哥,你感觉怎么样?镇上的刘医师说,你的伤太严重了,左手臂断折,胸骨也断了好几根,若想要完全痊愈,至少要百天!”
“恩?”
林凡疑惑,然后不由自主的感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登时脸色大变!
他身体内的星力,不知何故,消散一空。
接着,林凡缓缓抬起无损的右手,然后摊开,随即便是看到……干净白洁的掌心!
左手亦是如此。
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凡望着屋梁,心中却是生出了一个念头,一个无比荒诞,却是唯一能够解释的念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受伤的?”最终,林凡还是问了出来。
因为,他不相信,不相信那些经历都是虚幻。
“哥,你……真的没事?”
林雪的神情明显紧张了起来,伸出小手,在林凡的额头轻轻摸了摸。
小手冰凉,却带给林凡一种异样的温暖与真实感。
“我没事,就是脑海中有些混乱,有些事情记不太清楚了。”林凡虚弱的笑了笑,说道。
“唔……打伤哥哥的,是一个名为云华的人。”林雪沉默良久,然后缓缓说道。
她只说了这一句,便不再多言。
林凡盯着她,片刻之后,叹了一口气。
“只有这些?阿雪,你知道吗?每当你有事情瞒着我的时候,你的左手都会死死攥住衣服的一角。直到现在,你的这个习惯,还是没有丝毫改变啊!”
“哥……我不是故意的……”
闻言,林雪低下了头,言语讷讷。
在林凡说其脑子有些混乱的时候,林雪除了担忧之外,还有着丝丝的庆幸。
因为,若是林凡不记得昨天的事情,那么那件事或许会被她隐瞒下来。
届时,她再选择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的离去。
“你要跟那个名为云华的人离去,是吗?”林凡心头莫名一痛,同时又有着一股难以遏制的怒气。
“……”
林雪依旧低着头,没有说话,没有否认无疑是已然承认。
“林广一家,他们对此是何种态度?”林凡问道。
“登峰叔他们……说让我好好伺候……那位大人……”
能依靠上黑虎宗弟子这棵大树,想必他们心中是无比激动与喜悦的。
“那你呢?阿雪你真的愿意离开吗?”林凡不知为什么平静了下来,看着林雪说道。
闻言,林雪苦涩一笑,说道:“哥,就算我不愿意,又能怎样?那人可是黑虎宗的内门弟子,哪里会有力量抵抗?”
是啊,不愿意又能怎样呢,他现在已经没有了星力,也没有了恐怖的力量,什么都无法改变。
但是,为何心中总有一股郁气无法化开,林凡知道,那是不甘!
还有,那些……真的都是梦境吗?
“南柯一梦,一切不过是泡影……”林凡眼睛盯着房梁,眸中光彩变换,幽幽说道。
床榻上,那只无损的手,缓缓攥紧了起来。
“哥,你说什么?”林雪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能这么快就见到你,哥很高兴!”林凡笑,不过说出的话语却是令林雪愈发不解了。
沉默了一阵之后,林雪缓缓起身,说道:“哥,我去给你盛粥!”
当林凡出去之后,一道叹息声,突兀的响起。
“你早就看出来了,是吗?”
那道声音,在林凡的心底响起,像是自问,又像是有人在询问。
“是啊,在阿雪出现不久之后,就发觉了呢。这一切,都仿若真实,但是……”林凡右手点了点自己胸膛处,“这里的感觉不对啊!”
是的,这一切不过是幻境。
林凡估计,在他踏入青角遗迹的瞬间,幻境便启动了。
“但是,就算你知道这是幻境,以你现今的情况与实力,又能做些什么呢?”那道声音又说道。并没有嘲讽,有的只是一种在陈述事实的平静。
但林凡却听出了另一种意味,那种意味,他从一个人的身上曾经感知到过。
那是一种悲凉,一种无能为力的怆然。
那个人,便是他的师父——白道言。
…………
两天之后,林雪离开了,眼角带着泪光,很不舍的离开了。
即便知道这只不过是幻境,林凡还是很气愤,气愤云华的霸道,但更气愤的,是自己的无能。
他现在勉强能够站立,但每走一步,胸口处,都会传出一道刺痛。
林凡站在庭院中,抬着头,盯着苍穹之上的骄阳,眼睛半眯,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的,村头一阵骚乱,几人骑着高头大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片刻之后,那几人骑着马,来到了林凡的院落前。
为首的一人,一拉手中缰绳,黑色的马一声嘶鸣,停在了林凡身前。
“你……便是林凡?”
鞍座上,一人冷声说道。
林凡眯了眯眼,看着几人胸口处的叶片标志,认出这是邵家来人,至于是邻村的邵家,还是镇上的邵家,那便不得而知了。
“打残,带走!”为首之人,言语简洁的下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