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不管你是帝王将相,还是平头老百姓,老天爷想要整死你,你别说要奋起抗争,连哭都来不及哭。
我一见乌云黑压压的涌过透亮的夜空,撒丫子就往树那边跑,结果还没跑两步,就感觉头顶上的光亮全都被遮起来了,天地间瞬间变得一片漆黑。
我往下一看,嘿,那坳子里的篝火在漆黑的夜色中越发显得金晃晃的耀眼了。
我心里一紧,浑身燥热得像火在烧。
我就是这样一个性子的人,有些事情你不让我看见,怎么样都可以。但事情让我看到了,我就非得去插上一手,更何况坳子里都是我的同学,跟我有着直接的联系,我要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却无能为力,我会毫不犹豫的跟着他们一起死。
如果独自一个人活着,那不是受罪么?
当时我已经是看不清山路了,只凭着感觉往那颗大树方向跑过去。说是跑那是委婉说法,连滚带爬才差不多。
夜色越来越黑,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一股威压从头顶滚滚而下,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就像是胸口堵着一块巨石,气都喘不过来。
我跑了许久,“嘭”的一声一脑袋就撞树上了,我脑袋一麻,其实也就想到其他事情,直接一把抱住了树干。
为什么会抱住树干呢?我不怕实话的告诉大家,我不知道,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个人在让我这么做的,我就乖乖的顺从了他的意思而已。
这种情况,在以后还有很多次都发生过。我不敢说是祖师爷保佑,或者说是祖上积德,但这只让我对上天越发的心怀敬意。
树干冰冷,粗糙的表皮摸磨得我脸颊生疼,我陡然回过神,正要朝坳子里大喊,结果头顶传来一道雷声。
“轰隆隆~”
我当时怎么想?我他妈差点吓得尿裤子了。
这不是骗大家,我平生第一次因为恐惧,差一丁点而就尿裤子了,伴随着还有一股便意从菊花传来。
这种恐惧,就像我第一次偷偷的玩火把自家草垛给烧了,面对越烧越旺的火苗,无助得连哭都不敢哭一样。
雷声由远及近,像是无数的车马在头顶碾过,等我抬头,就看见一道冰冷刺眼的闪电破开了漆黑的夜空飞快的往下逃窜。
“轰隆隆~”
完了完了,我心里不停的念叨,这次真的完蛋了。
一瞬间,时间突兀的变慢了,慢到我快等的不耐烦,迫不及待的想去死。终于,闪电落在了大树上。
“轰~”
我头皮一炸,十万八千个毛孔全都张开了,十万八千根汗毛一齐触电竖起,那种感觉……真真切切就叫酸爽,我连骨头都酸了,又酸又爽,竟然忍不住的要叫出来。
“啊!”
我虽然只说了这一个字,其实心里还涌起了无数的念头。比如“****~”“麻辣隔壁呀~”“我日了条狗啦~”
雷声过后,豆大的雨水“哗啦啦”的往下掉,我能听见雨声,但却什么都看不见,脑袋里也一片空白。
这段时间我在想什么,又做了些什么,到现在我完全记不起来了。最后等我再回过神,就看见旁边围了一圈同学,一群人撑着外套和雨具,在我头顶组成一片到处淌水的屏障,而他们自己呢,却毫不在意的站在倾盆大雨中,焦急的看着我。
老班和涛哥一人一个手电,跪在泥水里不停的喊我的名字,脸上滚滚而下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这是我在梁子湖那片小岛里看见的最后一幕场景,然后我就晕过去了。
很累,真的很累,我要好好的休息会。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把我送医院了,然而救护车开到半路我就醒过来了。当时除了有点无力,脑子里木木的没法集中注意力,感觉其他都还好,完全没有意识到昨晚挨雷劈了。
在我的坚持下,医院并没有把我留住,在周日的下午,我和所有人一起回到学校向辅导员报道,谁也没有提起这件事,包括班里最八卦最大条的那几个家伙。
如果有人把这件事说出去,以咱们辅导员的做派,老班就得立马卷铺盖滚回去打渔了。
虽然现在我已经毕业五年了,很多人也早已不再联系,或许再见面时连打招呼都会觉得尴尬吧,但我依然在默默的记挂着那时的三十二个逗逼,感谢他们一起替我撑起了那一片到处淌水的天空。
不过不要以为我是轻易的逃过了这一劫,我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我身上的那块祖传法宝,在这次事件中就被劈开了一条裂缝。
什么法宝?一块令牌。令牌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了,像木头,但却很重,表面并没有涂漆,但却天生的乌黑透亮,边缘还泛着金属的光泽。令牌的正面写着“五雷號令”四个字,古朴苍劲,周围镂刻了一圈雷云图案。北面是敕令的符图,非常连贯,可以明显的看出是一笔写成的,所有笔画的力道都几乎一模一样。
这个法宝我在第一次接单的时候就拿出来过,爷爷说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轻易使用,因为里面的神力太凶猛,我这细胳膊小腿完全无法掌控,搞不好就和那群妖邪一起灰飞烟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