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我们还是——骑着它走吧。”喜儿喏嚅道。
“听你的。”聂隽远也不多加逗弄,反正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了。
于是乎,两人同骑一匹马,悠闲的向城尾出城的方向走去。
“聂隽远,那个人为什么长成那个样子,跟你差很多呢。”喜儿新奇的看着她从未见过的人和物,不时的在那里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叫我隽远,或是远。”听着喜儿连名带姓的称呼他令他相当的不舒服。
“为什么?你嫌自己的名字太长吗?”喜儿不解的偏过头来,企图看着他,但很快的,她放弃了,唉哟,当人类真是很辛苦,连头都不能很好的转动。
“我没有嫌自己的名字长。”聂隽远又陷入头疼中。
“那为什么要让我喊你‘远’?如果你嫌长,又为什么要取这么个名字?”喜儿就是觉得很奇怪,只喊名字中的一个字?那她要怎么喊?狐吗?还是狸?
“只有不相识的人才会叫我聂隽远,你现在不认识我吗?”忍耐,被一个小女孩气死是会怡笑大方的。
“那怎么办?”喜儿惊呼的捧住脸,她才不要人家喊她狐或是狸咧。
“什么怎么办?”
“你要叫我喜吗?”不相信的摇摇头,被扎起一个包包头的发髻顶在头上真是太奇怪了。
“你的名字短,所以可以叫你喜儿……”聂隽远叹气的撇开脸,连他都要被同化了吗?
“你的名字只是比我多一个字啊,不明白。”还是摇头,坐在前面的喜儿显然是看不到聂隽远已经气得发绿的脸。
“要我烧掉你的毛皮吗?”牙齿真的要开始磨了,真想咬她一口。
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微微俯下头,他忍不住在喜儿的耳朵上咬了一口,异样的甜蜜啊……
“你不是说你不会吃了我的吗?”惊呼的叫出来,喜儿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耳朵要真被他咬下来,她以后成仙后岂不被其它仙子笑死?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会选择吃掉你。”恨得牙痒痒的,聂隽远的热情一下子被浇个透心凉。她就那么怕人家吃掉她吗?她到底在想什么?
“那我还是不要跟你走了,毛皮就送给你吧。”喜儿惊慌的准备跳马,若不是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给抱住的话,她大概没被吃掉也会先摔死吧。
哀怨的想着,喜儿好伤心啊。一个修炼千年的狐狸精从马上跌下来摔死,这样的她还有什么脸去见母亲?好可气啊,若不是母亲成仙前心心念念的告诫她切不可杀生,更不能以法力伤害世间的生灵,否则,她哪里会乖乖的任这个人类随意折磨?
“丫头,如果再这样我会打你的屁股的。”聂隽远怒火中烧的咆哮着。
“呜……呜……”喜儿立即伤心的哭出声来,“又给我改名字,我哪记得住这么多?”
“老天爷!”聂隽远无力的呻吟着,“你真是嫌我的命太长了吗……”
“乱讲,要你小命的只会是阎王,哪里会是老天爷?”不惧恶势力的反驳,那脸蛋上还挂着泪珠儿呢。
…………
没有声音,不知是不是被气得晕过去了。
“聂隽远,啊不,聂隽……不对不对,你让我叫你什么来着?”喜儿挠挠头发,有些困扰:“聂?是聂吗?到底要叫你什么呀?”
扑通!
咦,人去哪儿了?
喜儿疑惑的回头,嘢???他躺在地上做什么,人类不是都要睡在床上的吗?
“你也喜欢在地上睡觉吗?”喜儿惊喜的说着,连忙笨拙的从马上下来。“我也喜欢,不过以前是在山里睡,不知道在这里的地上睡觉是什么感觉。我来试试……”
于是,喜儿欢天喜地的在聂隽远的身边躺了下来……
头一次,聂隽远有种想死掉的感觉。
看看他给自己找了个什么麻烦吧……
“对了,刚才我不是问你那个人为什么长得与你不一样吗?你还没回答我呢。”突然神来一笔,喜儿抬起头看着木无表情的他。
“你不知道那个人长得丑吗?你不知道我长得很俊朗吗?”几乎是吼出来的,真够有她的,还问得出这种问题来。也不想想旁边围了多少人在把他们当傻子看。
“原来他那样子叫做丑啊?我只是觉得他长得跟山里的野猪一样,确实是不好看。”喜儿颇觉正确的点点头。“你比野猪好看些。”
“咚”周围一片跌倒声。
“咦,他们也喜欢在地上睡觉吗?”喜儿睁大了双眼,没想到人类有此类嗜好。
聂隽远觉得自己快要寿终正寝了,吐血啊……
就这样,他们在路上走了五天。
整整五天,聂隽远努力装作听不见喜儿在说什么、问什么,只要她乖乖的跟着他回家,那么她的聒噪与痴言痴语,他是能够忍受的。
这五天,他也问了自己千百次为什么执意要带着这个小麻烦回家?答案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喜欢吧,也许是好奇吧,好奇这样的一个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守猎的深山;好奇她的身世有着怎样的迷题;更好奇她为什么有着奇怪的举动?
因为这样,所以聂隽远更想把她带回家里好好研究。
“聂,你家在哪里?”喜儿有些无聊的问着。
“说了你也不知道的。”聂隽远警告自己不要轻易跟着她的思路走。
“以前我不怎么会说话,跟你在一起后我学会了很多呢。”喜儿认真的说着,她指的是刚变幻成人时不知道如何用人的语言来表达自己。
但显然,聂隽远理解错误了。“过奖,你是该好好学习如何说话?”
“可是,为什么每次我一说话,你不是吐血就是摔到地上去呢?”喜儿总算弄明白他不是喜欢在地上睡觉,而是摔到地上去了。
“因为我在生气。”聂隽远皱了下眉,心里暗中呻吟,又来了吗?
“生气?什么是生气?”喜儿奇怪的问着,人类的感情还真复杂,又是开心又是生气的!母亲说过,做神仙是没有七情六欲的,既不会特别高兴也不会特别悲伤。难怪人类无法成仙。
“……”聂隽远无语的看着喜儿,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多说一句话了。
“聂?”喜儿不解的看着他那奇怪的表情。
“你先告诉我一件事吧。”聂隽远停下来,看着喜儿。
“什么事?”喜儿没注意到聂隽远的动作,还自顾自的往前走。
忍耐……聂隽远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你是不是在那座山里长大的?”
“嘎?”喜儿顿住了身形,但那姿势……一只脚已经伸出了步伐,但因顿住身形而依旧伸着没有收回来的打算;而她的头却惊讶的转过来看着他。
“回答别人的问题时要站好来回答,你这样是相当不礼貌的。”聂隽远翻翻白眼,忍住破口大叫的冲动。
“哦。”喜儿眨眨眼,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模样,听话的收回那只玉足。
“喜儿,你还没有回答我。”聂隽远眯起眼,为什么总要他推她一把,她才动一下呢?
“没错,我是在深山里长大的。”喜儿点点头,心里却有些害怕,他看出什么了吗?
“那你今年多大了?”聂隽远看着喜儿精致的脸蛋,有些恍神。
“多大?”喜儿疑惑的盯着他,手指比划着自己说道:“你看不出我多大吗?”
呃~~~聂隽远在心中呻吟着,看着喜儿比划着自己的身高,他简直要找棵树去撞死算了。
“我是说……”好,就顺着你的思路来吧,聂隽远恨得牙痒痒的,“你活了多久?”
“你问这个干嘛?”惨了,他看出来了吗?喜儿立即苦着一张脸,原来他还是看出来她的本质了。
“看来你还很小,身体都没发育好。”聂隽远别过头,不敢再看喜儿那张纯洁的脸。是单纯还是……蠢呢?
“谁说的,我活了很久了……不过到底多久,我不记得了。”明明知道不能说给他听,但喜儿还是忍不住要辩解到,没办法,在她的心中对与错是要分清楚的。
“看不出来啊……”聂隽远嘲弄道,这个喜儿如果不是因为与世隔绝所造成的单纯,那就是她根本在唬弄自己。
“看得出来才有鬼!”喜儿含糊不清的说出这句话,才不管他听不听得到。
“你在说什么?”耳尖的聂隽远还是听到她在那里嘀咕着什么。
“没什么。”喜儿吐吐舌头,“什么时候才能到你家呢?”
“快了。”聂隽远若有所思的盯着喜儿的面庞,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哦。”
飕飕飕……
眼前一花,几个身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这是一片树林,鲜少有人经过,只见这些人黑衣蒙面、手持利刃的,大概不是什么好东西。
“喜儿,骑上马快跑。”聂隽远眼中一厉,没想到这帮人胆敢在此时跳出来找他晦气。
“为什么?”喜儿睁大眼睛瞪着黑衣人手中的刀剑,不解的问着。“他们干嘛拿块布包着自己的脸?”
“不许再问,快走。”聂隽远简直要晕倒了,在这种危难时刻,她居然还有问题要问。
四个黑衣人见此情景便用眼光使了暗号,三个围向聂隽远,而另一个则向喜儿走来。
“喜儿……”聂隽远目露凶光,这群人看准了喜儿对他的重要性,竟无耻的向一个女流之辈下手。
喜儿愣愣的看了看向她走来的黑衣人,突然像是明白了一件事一样,飞快的跑到马儿的身边。
“哪里逃?”黑衣人轻功一跃,拦在了喜儿的面前。
以为这个小丫头要逃,孰不料这丫头一把护住马儿,眼睛睁得圆圆的瞪着自己。
“你要干嘛?你想吃了它吗?”喜儿惊慌的叫着,人类啊,为什么总要吃可怜的小动物呢?
“啥?”黑衣人愣了下,没听明白她的话。
“不是要吃它吗?”喜儿放松了肩膀……不对,不是要吃马儿,那是……“你要吃我?”
“嘎嘎……”黑衣人的下巴砸脚上的。
聂隽远见此却笑了出来,这丫头……
“不能吃我,也不能吃马儿!”见黑衣人似乎没明白,喜儿再次补充道。
“你在耍什么花招?”黑衣人回过神来,大声喝道。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你绝对不要想吃掉我们。”喜儿撅起嘴,不满意黑衣人竟听不懂她的话。
“少跟她说废话,先挟持住她。”为首的黑衣人厉声喝道。
于是,喜儿面前的黑衣人将手中的剑一把架在喜儿的脖子上。见同伴挟持人质成功,为首的黑衣人沉声命令道:“聂大少,我看你还是乖乖的交出藏宝图吧,不然,你的朋友就要命丧于此了。”
聂隽远并不答话,只浅笑盈盈的看着被‘挟持’住的喜儿。
三个黑衣人有些不解,难道他根本不在乎这个小美人的死活?顺着聂隽远的眼光回头看去……
噔……
噔……
噔……
六粒眼珠子掉在地上峥峥直响,他们在干嘛????
显然负责挟持喜儿的黑衣人也傻掉了,当他将剑架在喜儿的脖子上时,只见她毫不在乎的用手拿住剑,并一把抢了过来;他没有抓稳剑是因为他根本没想到这小丫头会有此一举。喜儿抢过剑后,放在眼前看了看便丢入一旁草堆里。
“你为什么要蒙面呢?”刚才聂隽远没有回答她的疑问,那么她就自己来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黑衣人警惕的说着。
“因为你长得不好吗?”喜儿见他不回答,便自顾自的说起来。
“谁说……”黑衣人有点转不弯来,咦,同伴们怎么没声音了?
回头看看,妈呀,原来他的兄弟们已经被聂隽远给轻松的解决掉了,现在正躺在地上等死呢。
黑衣人腿开始发抖了,这个聂隽远……果真不简单。
哗……
喜儿一把扯掉黑衣人的面巾,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咦,不丑哇?
“啊……啊……啊……”黑衣人惊叫了三声,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老天亡我啊,我的面巾是不可以揭下来的,现在被人看到了,按组织规定要咬断舌头自刎啊…………
黑衣人的脸上流下两行清泪,一生的功过全断送在这个满嘴胡言乱语的丫头身上,不死也没用了,把心一横,咬吧………
“咦,你长得并不像野猪,为什么要蒙面呢?啊……流血了,天哪,这该不会是你的皮吧,”喜儿一惊一乍的叫着,“怎么办怎么办?可以贴得回去吗?”
噗……
噗……
噗……
另外三个濒临死亡的黑衣人在听到喜儿的话后,立即吐血身亡……
聂隽远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情况,要他怎么说?要他跟人家说他之所以能一剑刺穿三名刺客的喉咙不是因为他的武功高强,而是因为刺客们的注意力全数被一个小丫头的疯言疯语给吸引住而失去反抗之力吗?
确切的说,这四个黑衣人不是被他杀死的,而是被喜儿这个丫头给……
气死的!
“丫头!”聂隽远无奈的对着喜儿招招手。
喜儿牵着马儿走到聂隽远的面前,“我没有让他吃掉我们。”
等着领赏吗?
聂隽远再度翻翻白眼,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做的。
“马儿,你说是不是?”喜儿见他不认同自己的话,便转头问起马儿来。
聂隽远刚想制止她可笑的行为,却不料发现马儿还真的点点头,仿佛感激般的用嘴在喜儿的颈旁厮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