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一点点西斜,影子在慢慢拉长,城南本就人烟稀少,偶尔匆匆路过的几人,没一个似她。
他想去城里找,又想去城外找,又怕错过她,又怕离她更远。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在原地等她比较好,她是个守信的人,除非迫不得已,绝不会失信。
他把马牵到路边的树荫下,坐在石头上,托着腮,耐心地等她。
久到他都快以为她不会来时,她出现了,一身宽大松垮的男装,脸色微黑,包着头巾,背了个包裹,出现在城门口。
他一眼就认出她,惊喜地扑上去。
她看起来很疲惫,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只淡淡说了一句:“上马”,就翻身上马,拍马而去。
玉君好很郁闷地上马跟在后面。虽然他不爱读书,但骑马可是个好手,三两下就赶上了她,有些担忧地问:“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事情不好办,花了些时间,让你久等了,抱歉。”
“他们会不会追来?”
“短时间内不会。”
要避过他的耳目不是件容易的事,她差一点就和他正面遇上了,幸好她使计引开他,他的手下她还能应付,如果是直接对上他,她大概走不了。她找了个小伙子,穿上她的衣物往城北飞奔而去,他追去了,等他发现上了当,脸色应该会很难看吧。
其实,他和她做的这些事情完全没有意义,他这般费尽心思地找她,她这般费尽心思地躲避,并不能改变和挽回任何事情。
她原本就觉得很累,想长眠不醒,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现在又开始觉得身心俱惫。他应该也很累了吧,但她知道他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从来不是,只是一切已无法挽回,但愿他也能明白这一点。
往西的道路很偏僻,一路上快马奔驰,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马把风都穿裂了。
玉君好很想问她去哪里、干什么,但她看起来又是一副沉浸在个人世界中的样子,根本看不到旁人,这种时候她是最不愿说话的,更不会认真回答别人的提问。虽然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但最终还是忍住没问,知道他们又在漫无目的地漫游了。
她是理智、稳重、克制的人,内心深处却又埋藏着狂野不羁、桀傲不驯的烈性。说到底,她是个自由的人,做的终究还是自己想做的事,其它的一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