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刀融为一体,象部高速旋转的锋利机器,穿越阵阵袖风,势不可挡,直奔风口。所过之处,涨满鼓起的衣帛被刀锋一丝丝割裂,那种刺锐的声音,就象钝刀刮在自己的骨头上,每个人都缩了缩身子,难受得眉毛拧成一团。
声音停止,双方各归原位。
武佑君仍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象个雕像。
安兰心宽大的双袖已被削去,半截空溜溜的手臂白净细长。她看着自己的双手,面无血色,如果武佑君有心,她的双手已被取去。
停滞半晌,她凄然一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今天真是献丑了,我们走。”
就象来时那样,一干人瞬时走得干干净净,如果不是地上还散落着衣服碎片,还有武佑君手上的血,玉君好会怀疑刚才那一幕只是幻觉。
血?
玉君好如梦初醒,慌慌张张地上去扶住武佑君,手足无措地看着她的伤口,快要哭出来:“你的伤……流了好多血……怎么办?你会不会……会不会……”
“死不了?”
武佑君插刀入鞘,放回包袱,拿出一瓶药吃了几粒,打坐运气一会后,卷高右手的袖子,把另一瓶药丢给他:“给我倒些药到伤口上。”
玉君好冷吸一口气,那白皙的手臂上,凝固的血和新鲜的血混成一片,触目惊心,让他又是惊慌又是心疼。很小心地用手帕把血擦掉,小心地把药粉倒到上面,他感到她颤抖了一下。
“很痛么?痛了就喊出来,喊出来会好一点。“
武佑君不吭声。
“痛了就喊啊,干么老是忍着?我又不会取笑你。”
“痛了为什么要喊?喊了就不痛么?”
“……”玉君好说不出话,狠狠地又撒了一层药粉。
“够了,不要这么浪费。”武佑君一把夺过药瓶,拉下衣袖。
“一点都不可爱……”玉君好小声嘀咕。
武佑君听若不闻,把包袱丢给他:“拿着。”
“好重!哎——走慢点啊——”
他嘀嘀咕咕地跟在后面,没见过走了大半天山路,又带伤打了一架的人走得这么快,他真的怀疑她是不是人、是不是女人。
安静半晌。
“君——君,你好厉害啊!一个人对付那么多人,两三下就把她们打倒了……你受这么重的伤,叫都不叫一声,还能舞刀,她们连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简直是神了。你怎么做到的?你真的不觉得痛么?你不知道,你出刀的时候,她们的脸色全都变了,象见鬼一样……”
玉君好兴奋地喋喋不休,那般惊险神奇的打斗,就象书中描绘的那般精彩刺激。
武佑君忽然停下来,转头,默默地看着他。
她眼里淡淡的忧郁让他一呆,闭上嘴。
“以后,莫要再逞强惹事了。”她静静地道。
玉君好怔怔地看着她,低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