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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家的温馨

正在我思考的时候,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大概三十来岁的法医站了起来,看着尸体说道:“死者男,三十至三十五岁之间,死因是后脑受到枪击,贯穿大脑,当场毙命。凶手用的是5。8毫米子弹,现在保守估计凶手使用的有可能是国产的88式狙击步枪。在死者身上发现一部手机,左侧内口袋发现钱包,证件较为齐全。对了,死亡时间是在六点左右。就刚刚。”

“恩,小冯,纠正一点,死亡时间是在六点零五分。其他的与我们所目击到的没有差别。”陈浩看着尸体说道。

“对了,其余没有在被害人身上发现什么。陈队,你边上的是……”小冯一脸疑惑地指着我向陈浩问道。

“哦,他啊,叫杨晨,是上次林教授介绍的人。”

“哦,他就是杨晨啊,幸会幸会。我叫冯峰。”说着他就笑着面对了我。

我干笑了一下,生硬地握了冯峰的手,突然想起来,今天自己已经不知道遇到多少事了,脑子里是一团乱。也许我最初选择当入殓师就是一个最大的错误。如果我当时没有这么选择,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杨晨,加油!”陈浩面向我笑了一下,在我的肩头上轻轻地拍了几下,“我能体会到你的心情,第一次出案子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的。要么你先回家吧,就一点,尽量不要对媒体透露实情,社会恐慌是很可怕的。回去吧,有新消息我们会再联系你的。”

我点了点头,就转身准备回去,就在这时,我想起了那具尸体瞪得大大的眼睛,又转身过去,蹲下来一挥手将尸体的眼睛合上,轻轻地念了一句“安息。”随着这句话说出口,我便向外面走去,只见一堆的记者站在警戒线外,他们看见我走了出来,顿时骚动起来,闪光灯不断从黑暗中传来,面前一瞬间多了出来一个又一个的话筒,问着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我不作回答,径直走了开去。

摆脱记者后我第一时间就拨打了小张的电话,问到他们的位置,结果他竟然说他们已经回家了,然后又是于宁在电话那头的一声笑声,还隐约听到她说:“他见不到雪莹一定很担心。”我一听到于宁的声音就知道在电话那头有什么事要发生,还是就识相地稍微寒暄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打开楼道中的电灯,缓缓地爬上四楼的出租屋,一进入房间我就一下子瘫在了沙发上,回想这十二个小时,简直发生了太多的事。心力交瘁的我竟不知不觉地在沙发上睡着了。

几棵大树,一条林荫小道,在林荫小道的尽头是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河,一个孩子正踩着掉在路上的毛毛虫一样的杨树果实,跳着消失在夕阳之中……

水流声渐渐地在我的耳边清晰,一瞬间,我感受到这声音似乎是从现实中传入耳内的,缓缓地睁开了眼。没错,这个水流声的确是现实中的声音。我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却发现身上多了件羽绒服,我搓了搓脸,小心地摸着我的裤袋,却发现不见钥匙的踪迹。我轻轻地起身,循着水声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厨房,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灶台前忙着什么。

“醒啦?杨晨,不是我说你,昨天晚上你走进家门之后连钥匙都没有拔,还好我来你家看看,看到了,不然就有可能要遭贼了,现在临近春节,小偷什么的可是很猖狂的啊,小心着点。”她背对着我继续在忙手头的工作,声调平和。

“雪莹,嗯……谢谢啊……”我不自在地靠在厨房门口说道。

“说什么谢谢啊,来,我给你做了早饭,来,坐下吃吧。”说着她向着餐桌撅撅嘴,示意我过去。我草草地洗漱完后,就走到了餐厅,看见雪莹一脸的疲惫,心中不免有些不忍。

这还是我们五年来第一次一起吃饭,回想当年的时候,大家都是如此青涩的少年,只可惜现在的我们早已被社会折磨得麻木了。可见,我们两个都经历了很多,只是在她那张脸下看不出罢了。

不知为何,一整顿饭我们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偶尔会抬起头看看对方,然后泯然一笑。无声中,我们就这样吃完了这么一顿早饭。

刚要感谢雪莹,可还没等我开口,口袋中的手机就响了。我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心中有些奇怪。一接通,只听到电话那头是陈浩的声音:“杨晨,快过来,有发现。”

我放下电话,看着雪莹,还没等我开口,她就说:“有事?你要走就走吧,我会去殡仪馆的。放心吧。”

“那你注意安全,我先走了,路上注意安全。”我一边向外走,一边依依不舍地看着雪莹。这一刻,我体会到了许久不曾体会到的温馨,一种久违的家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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