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金色浮华如同斑斓灿点没入混沌深处以后,那一朵金莲如同行鱼在混沌深渊里游行前进,在深渊里感受不到生的气息,随处可见一处处轮回之门不停的闪过,那些轮回之门泛着光涡,仿佛任何物质一旦靠近就会被绞为粉末,一道道无法触碰的禁忌光华正不停拍打在闭合着的金莲之上,发出“噼啪噼啪”的声响!
在这片混沌的世界里,金莲成了唯一的“过客”,它漫无目的地到处飘荡,忘了时间也遗失了方向,不知何时才是尽头或者说这片世界本就没有尽头,这里到处呼啸着足以让祖神级的人都无法抵抗的“混沌瘴气”,据说生命就是从混沌中开始的,这是宇宙最初的本质,是万物本源,是最具有破坏力的一种存在,可却没有人能够驾驭,也根本驾驭不了。
太史慈此刻身处金莲内部眼眸睁开瞧得一片黑寂之色,只能感受到一股股生力在不停包容自己,温养自己的灵魂,却是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还有五官,他还能从意识里感受到燧皇馈赠给他的那团生命之火,现如今火苗几乎到了一个风烛残年的地步,几乎已经快看不清了,要不是还能感受到燧皇留着里面魂念,他都快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
意识虽然清楚却是感受不到任何的生气,他在转瞬间想起了许多往事,他随即想到的是那些面对吕布,从容不迫的人族皇者们,想到了那些一个个为了天道秩序而慷慨赴死的人,他见识了吕布之威,荒古凶兽之势,可是结果如何他都不会有再知晓的机会了,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但他想的更多的是自己还活在世上的亲人们,他的老母亲,还有妻儿,他们身处乱世已是不幸,但自己生前也算尽得臣力,相信孙家也会好生照顾,可吕布还有那些魔物曾放出凶言要血洗万界,屠戮万族…唉!
时间在这里仿佛最不值钱,金莲也如同苦行者一般,在混沌世界只有它一道金翠浮华光点在游行前进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得让太史慈似乎都忘了自己到底是在梦境里还是现实里,如果是梦那么这个梦实在太过漫长了。
但如果是现实为何他感觉好像回到了儿时靠在母亲身上带来的那种无法言语的柔和感,那种感觉是那么的不想离开,那么的想一直待下去…
就在这时本以为这个梦会一直做下去时,他身上突兀地感受到一股暖意袭来,准确地说是身子两侧,这是他进入金莲以来感受到的第一股温暖,等等这种感觉为何似曾相识!
“哇哇哇…”就在这时太史慈本已看惯了黑寂世界的眼眸忽然一瞬间被一道刺眼的强光照到眼睛,甚至他都还没睁开呢,居然哇哇大哭,这?
他可是大丈夫,大男人,居然只是被照到就哭成这样,要是被人看到成何体统,可是不知怎么他只是想了这两个问题,头脑就顿时一阵疲软然后就昏睡过去了,不过他这一睡,外面的声音皆铺天盖地的闯了进来…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夫人生了一个男丁啊!”一个产婆非常激动跑了出去,甚至走路都不稳的样子,她要将夫人诞下男丁的消息告诉一直在外面不安来回游走又不时停下的男子,“啊,好好好,没事就好,男女无所谓只要人没事就可以了,呼!”男子重重吐了一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随即放声笑道:“哈哈,我太史博,也有儿子啦,等等我先进去看看他们是否平安!”
男子初时因为夫人这一胎竟怀孕两年也不见分娩迹象,若不是自己爷爷生有慧眼,说此婴乃不凡之辈,不得用常人眼光看待的话,他甚至都怀疑有邪魔偷偷侵入了自己夫人的身体,不过现在可好终于诞下孩子,也算解开他心中一个大大的心结。
不仅是他高兴,此刻这个偌大的世家早已经是门庭若市了,一些宾客贵人们早已经是将手中贺礼争先恐后的递上了,就算再大的大厅里也被这些贺礼堆得是满满的,几十个家丁手也根本没有停下,一边迎客一边还要招呼,家里好不热闹的样子。
那些宾客抱着拳嘴里不停喊着“恭喜,恭喜啊!”
一位身着白袍,戎鬓斑白,一身仙风道骨的老者更是喜悦,他此刻一直在大厅里接待客人,气色红涨一副春风满面的样子,他也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今天绝对是一个值得这般庆贺的日子,虽然他知道这些来的人当中大多都是带有礼仪性质还有阿谀之色,但他今天根本不在意,因为今天是他们太史家最为重要的日子。
就在今天这个早已沉寂许久的世家也恢复了曾经最为昌盛之色,到处张灯结彩,挂贴红纸,并且在郡城里布下告示,上面说到太史家要在郡城大摆千禧宴,宴请诸门英杰,凡来皆是客,希望无论有恩者还是有怨者皆给分薄面,话到这份上其实没有人会给自己找不痛快,因为太史家是天都府下面三十六郡之一的晋阳郡城主,这个世家千百年以来就一直控制这这座郡城,是名副其实的掌控着,试问凡是居住在这里的人,有谁不敢给自己的名义主一点面子呢!
但命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事实难料,最难预测的就是人性了。
“喂喂喂,今天是我家主人喜得公子的好日子,最受不了你们这种乞丐的晦气了,走走走,哪凉快哪呆着去。”太史府早已张灯结彩的府门口,忽然出现一位垂暮老者,只见他头戴竹笠,身骑毛驴,一身衣衫破破烂烂,但是手脚却是出奇的干净,这老者从开始就一直笑眯眯的,就算此刻被府门口侍从驱赶也是笑呵呵的样子。
他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嶙峋的身子骨缓慢地从驴身上肚子紧贴着驴身慢悠悠跃下身来,望了望府里面,再看了看两个一脸像是触了霉头的侍从笑道:“你们啊,一会你们请我老人家进去,我都不要进去,嘿嘿!”
“外面怎么回事,怎么吵吵嚷嚷的,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这时从内府里一个穿着华丽,一脸贵相的肥油胖子,不时扭摆着丰润的圆臀朝这边游了过来。
“哎呦,原来是秦六爷,怎么您老人家不去里面喝酒,出来跟这些人计较什么,这种事情交给我们下人做就得了。”
“你们知道就好,还不快把老头赶走,免得碰了我霉头,老子这些天‘玄魂坊’好不容易恢复点景象,可不能让他们给搅和了,知道吗?”说完胖子又是慢悠悠地游了回去,那富态走姿让人印象深刻。
“嘿,我说,你怎么还在这,没听明白吗,可别说我没警告你啊,一会动起手来,我可不管你是老人还是小孩啥的啊!”
“嘿嘿!”老者依然不改面色友善微笑着,不过他也不为难这两人,又望了望那礼宾喧闹的内府,手里挥了挥小皮鞭,随即又是骑上毛驴哼着小曲就离开了。
“这老头真有毛病。”
“就是。”
两人一声一喝亲眼看着老者骑着毛驴离开,却是不曾发现老者此刻已然出现在府门口槛上正笑呵呵地看着那两个侍从,当侍从回过身来,那老者又如鬼魅般消失了。
一处精致别样的花苑里此刻女眷居多,她们大部分都是府主的女亲,还有些是其他大世家的贵夫人们,这些美态各异,有雍容华贵的,也有美魅轻盈的总之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不过她们的视线全都是望着一个方向。
一座垂直秀碧的假山后面的一栋房子,此刻站着四个人,不对算上太史慈是五个人,太史慈刚出生不久源气未稳,因此虽记得前世事却也要和婴孩般昏昏欲睡,不过他却不知,自己出生器宇隆鼎之象可是只有皇者才有的呢,这下让其他四人都是称心不已,尤其是那男子还有安静地躺在床卧上美妇人更是瞧得越瞧越喜,不说其他就因为这是他们两的孩子。
美妇人因为刚生产完,虽然她不通晓修炼可是为了顺利生产也是做了许多事情,此刻她也饶定神闲的看着自己丈夫抱着儿子一脸疼爱关怀的看着他,满心欣慰的样子。
“好好好,我曾孙就是异于常人,将来定能超越我们这些老家伙,说不好还会被府主看重呢!”老人想了许多,甚至想到了太史慈以后或许有机会被府主相中也说不定,要是真有那天,那么他太史家就将不会惧怕三十六郡其他世家,当然他只是想了许多。
“这就恐怕言过其实了,我儿虽然出生不凡,生来颇具灵根,但是天都府每天出生那么多新生,岂是这般容易就被相中的,我也没有其他夙愿只希望他将来能顺从自己的意愿,能走多远,是多远!”男子看着怀中呼呼大睡的胖头小子,眉目间处处流露出父爱,因为这是他的儿子,他并不希望将来儿子成为别人争权夺利的棋子,而只是希望他踏踏实实走上自己想要走的路而已,这只是一个为人父最本初的意愿。
“反正先随你吧,毕竟是你儿子,不过我老头子可要亲手教他,你们谁也不许抢啊,听到没有窦海,你那点枪法用来插鱼还可以,可别想耽误我曾孙子。”老者瞥了一眼身旁一位中年男子揶揄道,丝毫没有估计他人感受,不过那窦海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计较,显然他也不是第一次被这老头调侃了。
“爷爷,窦兄我视为亲兄长一般,何况又是倩蓉的哥哥,难道就不能留点面子嘛。”看来这个老活宝在家族内一向如此,也只得惹得他连连请求。
“望兄无须言此,我就是喜欢你爷爷这种不拘小节,心直口快的样子,你说是吧!”窦海看了看太史博道,那话语丝毫没有做作,诚恳的样子老人看了以后嘿嘿道:“看到没有,这才是大丈夫的样子,哪像你扭扭捏捏的,难怪现在还只是‘玄贤’五纹境,真把你爷爷脸都丢尽了。”
面对这一老一少一唱一和,太史望晃了晃脑袋无言以对,惹得床卧上的美妇也是连连捂着嘴笑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