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子一边“空空空”地朝地堡射击，一边自言自语地嘟哝：“打死你，打你个矮冬瓜，打你个苦瓜皮”引得在旁边帮忙的邱菊荷花忍不住看着他这傻乎乎的蛮样。
今天荷花的情绪特好，洋溢着幸福的娇嫩脸庞累出了微微细汗，一脸的灿烂谁都清楚其中的原因，虽然并没有人相信她的所谓的原因，但也没有谁会忍心破坏这种心情其实我们也希望乞丐还真的活着。
马蹄子打得兴起，长长的射点悠长得让人喘不过气。他仍然没有射杀任何一个敌人，唯一的功劳就是在敌人的地堡口激起尘土干扰了千张军队的视野。
蚂蚱已经爬到了地堡的侧面，由于地势突然平缓，伸出头就可能成为筛子，因此，他只能死死地趴在地里上，投出的两颗手榴弹没有对暗堡构成任何威胁。
细在地堡正面的一块石头后面趴着，一束子弹打在石头上发出吓人的噗噗声，耳边的子弹尖啸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死亡如此真切。他往后挪了挪，把枪小心地伸到前面，在一个本地兵扔出手榴弹后他迅速地做好了射击姿势，等地堡里再次射出火舌时，他朝抢眼开了一枪，又迅速缩下了身子。
刚才还叫的欢的地堡里的枪声突然顿时停留下来，那个机枪手做梦也没想到就这样报销了。
细朝蚂蚱打了个谁也看不懂的手势，蚂蚱一跃而起向地堡里塞进了两颗手榴弹，顺势又趴到另一个地堡旁边，地堡里立即传出惊呼接着是一声沉闷的爆炸声。
蚂蚱蠕动着身子在向第二个地堡爬去，里面的千张军队似乎想调转枪口，但那边几乎是死角。暗堡里的千张军队感到了威胁来自右侧，于是用很小的角度向右射击。蚂蚱侧了侧身子，让子弹从他的左侧掠过。
这是个难得的机会，细猛地站起，一边跑向暗堡一边顺手往里面塞进了一颗已经延时快要爆炸的手榴弹，几乎没有停顿手榴弹就爆响了。他一头栽在蚂蚱的身旁，乐哈哈地冲蚂蚱笑“一人一个，嘻嘻。”
“还有一个，嘿嘿，你来还是我来？”蚂蚱对得意洋洋的细说，然后又转过头对两个本地兵说，“你们来？”
吓得半死的两个本地兵怯怯的说：“你，你们上吧，我们怕是不行。”两张苍白的脸显得惊魂未定。
“你们不错啦，到这儿还没死会长命百岁的，你们上你们上，很好玩的耶。”蚂蚱一脸的坏笑。
其中一个在蚂蚱的鼓动下似乎有了勇气，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但仍然怀疑自己的能力，“我们能行吗？”
“行行行，你们很不错很厉害的，刚才第一个暗堡你们就有功劳，来来，你们上。”蚂蚱做出让出位子的样子和叵测的微笑，接着又变成小气鬼的模样，“嗳，有肉吃老子还是不让你们啦，下次下次。”说着就往前爬去。
两个本地兵很失落地看着他，但又似乎在庆幸自己没有前去送死。很快，蚂蚱从侧面接近了最后一个暗堡，随着又一声闷响，第三个地堡就这样拿下了。
缺德的蚂蚱回过头得意地朝两个本地兵说：“看到了吧？就这么容易！给你们好玩的事你们就是不玩，这么好玩的事你们都不想玩？啊？唉呀，啧啧啧，我都会被你们气死了，以后不要跟我了，要跟我就帮我提尿壶算了。”
说得两个兵满脸的惋惜和委屈，他们在互相埋怨对方。
那边的那伙人已经攻进了古庙，蚂蚱他们屁颠屁颠地也进了古庙。
一营的人马大部分已经走了，留下的几个一边收拾半死的千张军队一边把枪械挂在身上，剩下给蚂蚱他们已是残羹剩饭，几条破枪和一个不能再用的小钢炮，再就是二三十具千张军队尸体。
和蚂蚱细一起炸暗堡的两个本地兵现在互相埋怨起来，相互骂着对方是胆小鬼。
骂归骂，他们本就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现在弥补的办法是在古庙的每个角落搜索是否还有装死的敌人或者还没完全咽气的伤兵。
可古庙里的千张军队被一营消灭得干干净净，他们连个半死的敌人也没捞到，垂头丧气的他们只好收拾些千张军队身上的零碎，包括罐头，急救包和千张军队随身带的照片书信。
蚂蚱一副损人的德行在不停地奚落着他们，“发国难财呀？那些女人的相片值钱的很，到黑市上可以卖个好价钱。你们呢打仗是没本事，把敌人的裹腰布、破军鞋、烂袜子都收起来吧，换点小钱回家取个婆娘算了。不是我蚂蚱贪功没德性，给你们立功的机会你们自己不要怪不得我，说来说去呢还是你们没出息，祖宗菩萨坐得不高注定你们这辈子出不了息，怪不得谁。”
细嘻嘻地笑，说：“你们别信蚂蚱大哥，你们没死就是有本事啦，下次还有的是机会呢。”
古庙由一营小部分人马镇守，大部分人已离开，他们负责攻打西门和接应王家大院的人马。
蚂蚱细几个人摸回了我们的驻地，那两个本地兵在失落的表情中隐隐有些满足，他们不是一无所获，虽没有杀敌立功，但从死者身上找来的零碎多少弥补了一些遗憾。一个小小的玻璃镜子精巧美观，后面的西洋美女更是稀奇珍贵。
狗尾巴仍然没有消息。我们问投弹手是谁，没有人回答得出来。
荷花失望的表情挂在脸上，忧郁的神态和自个的嘀咕显然是因为乞丐，“是他，肯定是他。”我已经几次听见她这么念叨，也许她是在安慰自己。我们从来就没相信过乞丐还活着。
在桂北，我们是一支孤军，即使能够突出龙门，我们仍然是在敌人的围困之中。眼下，突出龙门就遇到极大困难，如果不尽快解决战斗，别说其它的千张军队驰援，就是进山支援王大麻子的那个中队回击，我们就毫无疑问地要全军尽墨。因此，赶到那支部队赶回之前攻下西门并进入山中才可能有一丝活的希望。
攻击西门的部队受阻，他们被压制在离碉堡几十米左右的地方。没有攻坚武器成了我方的致命弱点。
攻击部队在顽强地进攻，炮楼里的轻重机枪在疯狂地射击。伤亡已经不小，我们看到在一营和碉堡之间留下了十几具摆着各式各样姿势的尸体那当然是我们同僚的尸体。爆破组仍然在努力接近碉堡，但滞留在离碉堡三五十米的距离上无法再前进一步。我想，即使能够上去，炸药包对麻石和青石板筑建的碉堡也只怕是无济于事。
在一营攻击西门时我们无事可做，我们作壁上观，看着同僚在一次次锲而不舍的攻击中留下一具具尸首，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驻守古庙由一营小部负责，他们又在炸毁的机枪巢里重新作了加固，在高高的制高点上控制了一大片区域，只是这个制高点对炮楼里的敌人也构成不了实质性的威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