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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乞丐之死

王大麻子的家也就是王家大院,近来有些异常。昔日布满荷枪实弹士兵的王家大院现在冷冷清清。

近来,我们总是不由自主地溜达到王家大院附近。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多走那么一大段路去看并不关我们事的王家大院,我自己也不清楚,好奇?欣赏美人儿?希望满足幸灾乐祸的心理还是探究王大麻子那天吃饭的一样原因?抑或都有吧。

好奇使我们想看个究竟,但我们不敢过于接近,那不是我们的防区。因此,每天我们巡逻时总会不由自主地走到这里观看,“不为,你看乞丐。”我差异地回头看炮子鬼。这哑巴似的家伙大多的时候我都会忘记他的存在,偶然说一句话总会让我吃了一惊。

他指着王家大院旁边不远的几间破旧房子,昏暗的光线下灰黑色的街面和同样灰黑色的乞丐混为一体,要不是那家伙偶然动一动,你几乎分辨不出他的存在。

乞丐蜷缩在一个破窗户的屋檐下。冷清的街面没有一个人,附近的门店都已经打烊。

其实这一块本就没有多少门店,几家卖特产的大铺子都是王大麻子家丁所开,附近的房产也是王大麻子自己的或他心腹手下的,或许它们早已歇业,最近我们没有看见它们开过。这年头还会有多少人会到龙门贩货?

天色慢慢变暗,从王家大院高大的围墙后映出了谈谈的光亮,和往常灯火辉煌相比它显得凄惨荒凉。街道旁稀稀落落几户人家也点起了幽暗的灯火。

我们静静地呆立在街头,远远地等待着好奇心的满足。

王家大院的侧门无声地开了,一个人匆匆忙忙地朝乞丐走去,把一个包袱类的什么东西递给了乞丐,又接过乞丐手中的包袱然后迅速地转身进了王家大院。

乞丐接过包袱摸了摸,幽灵般消失在黑暗中。我惊诧,乞丐竟然与王家大院的人在来往,偷窃?施舍?一个暗中杀敌人的人不会偷窃,我想。王家大院神秘起来。

炮子鬼没有“呃呃”声,他也被惊呆了。

静静的街道现在变得更加寂静,远处几声狗叫也显得有气无力。

我从专注中恢复了神志,本就不饱的肚子现在更是饥肠辘辘。归我们享受的那碗粗米饭和那块萝卜片早已在等待着我们,同时也在折磨着我的同袍马蹄子们肯定幻想了无数遍把它们填进肚肠,更不要说馋鬼刘多福。

匆匆回家的路上,我回想着那个从王家大院慌慌张张出来又进去的人,身材瘦小,身姿神态显得有些婀娜,那人不会是仅仅在对一个乞丐施舍吧?

我又想着我们那可怜巴巴的几口饭,它现在正吸引着无数贪婪的眼睛和制造“咕噜”作响的吞咽声。

当我们走进碉堡大厅时,馋鬼转身上了三楼,细、马蹄子、蚂蚱也从米饭上收回了眼神转向他方,似乎在表示他们并不贪婪。几个在干同样勾当的同僚勇敢地坚持到最后,惋惜地看着我们吃完了最后一粒饭,然后失望地咽下最后一口口水。

李勇奇躺在角落的门板床上看着我们,他那眼神似乎要穿透我们的脑子,锐利的眼睛好像在琢磨我们到底在外边干些什么勾当。不过,这种神态不会持续好久,因为这种情况太过平常,他经常这么看我。

我猜想的没错。古庙传来咿呀咿呀的千张国歌声让我的同袍又忘记了我们的存在。

“那扎鬼歌又在招魂了,难听死了。蚂蚱,唱支你们广城的山歌看。”

蚂蚱看着说话的马蹄子,学着湖城腔说:“你们湖城皮看歌啊,歌还看得见呐?唱扎鬼,肚子里吃了饭就咕噜咕噜在唱了,哪有力气唱喽?”

“唱山歌嘞,山歌好比春江水呃,”李勇奇在角落里轻轻哼起了广城民歌。

我的思绪又回到了神娘家,晓晓在我不在时常常哼着这首歌,悦耳清脆的歌声总是在我突然出现时嘎然而止。

那边马蹄子和馋鬼对上了,馋鬼不知什么时候下来的,“胡大姐,”“呃”“我的妻!”“啊?”“你把我比作什么人喏呵?”

我原来不喜欢这俗气的花鼓戏,现在听起来倒有点亲切。

屋内各自唱着各自的歌,乱纷纷的,大多是粗野的嚎叫,难听死了。

细开始有些羞涩,后来也在那里哼着,“小背篓,荡悠悠,妈妈背我上了吊脚楼,”

其他的歌声渐渐停了下来,都在细心地听着细的歌声,正在变声期的声音仍然稚嫩悦耳。

他动情地哼着,眼中含着泪花。

细出生前就失去了父亲,体弱多病的母亲因贫寒饥饿也在他十岁那年撒手人间,留下幼小的他流落街头和村庄。马蹄子一伙马帮兄弟在路旁看见他时已奄奄一息,从此他成了马帮中最小的兄弟,那年他十二岁。

馋嘴嘘唏着,马蹄子也安静地听着,更多的人似乎在发着呆。

那边千张国人在合唱一首曲子,齐声哼着听不懂的千张国歌,没想到他们的歌也是那么凄凉婉转。

在我的印象中他们总是残忍凶悍,但那歌调的确显得凄凉。

细停止了歌唱。现在,一屋子的人都在静静地听着来自古庙的歌声。

夜已经很深,古庙的歌声在悠扬婉转中慢慢隐息。不过,我们知道到了明天他们仍然是“巴嘎巴嘎”的神气虎威。只有在这寂静的夜晚远离故土的人们才会温情地思念起家乡的亲人,柔肠婉转和悲悲戚戚。

人性的善恶和情绪都容易被感染。他们被感染成梦想成为巨人强国而疯狂,继而整个大和民族都疯狂地失去了人性。只有黑夜才让他们安宁,让他们想起是父母的儿子和妻子的丈夫。这种内心的流露同样感染我们的同类,我们都是父母的骨肉。

操纵命运的大手无形而有力,这双大手它由无数的贪欲像细胞一样堆积,让亲人离散,让家园焚毁,让理想熄灭,无数的尸体填充着私欲的沟壑。无奈,无论是底层的平民还是位高权重的上人们都在无奈中度过余生,都在贪欲中挥霍生命的光阴。

黎明到来的时候,远处传来阵阵枪炮声,这可是在龙门自千张军队占领后的第一次。我们从睡梦中苏醒后的第一个反应是冲到观察台或射击孔去观看,什么也看不见。一队千张军队快速地向炮声方向奔去,那是从龙门抽调的一个中队前去支援。

激烈的枪炮声来自龙门桥那边的山峦,大约三个小时后炮声才慢慢平息,隐隐约约的枪声也变成了偶尔的单发射击,然后,山峦再次寂静。

从龙门出发的中队没有归来,就是说这里的守备也由一个大队变成了两个中队驻守,当然还加上我们两个营的自卫军。

千张军队对我们的监管也渐严格,甚至是苛刻。我们必须日夜值守,并且由原来的单岗变成双岗,在夜里还由千张军队安排暗哨暗哨由千张军队承当。

我和炮子鬼继续在街上巡逻,不同的是我们的防区也成了一营一连的防区,我们交叉着穿梭在街道中。

我第二次遇见王顺生是在通往王大麻子营部的十字街上。他冲我微微地笑了一下,那算是他对我的招呼。我和常浩都是他解救出来的,我们感恩地给了他一个感激地笑容。

王顺生,一个似乎熟悉的名字,后来我们想起来王村王老头的儿子也叫王顺生,但不知是不是就是他。但叫顺生的名字实在是太普通,因此我们没有问他是不是王村的王顺生其实,我们也没机会问他。

王顺生似乎是一营的一个领队,跟我们没有关系,他们是原来从城里来的那个营,组长在反抗向千张军队投诚时被枪毙。

我又想起了邋遢乞丐,已经有一段时期没有看到他了,也许他现在需要比我们更勤快才能乞到维持生命的食物。粪车也已经一段时期没有出现,我特意查看了一下粪池,里面仍然不是很满,这说明粪车还是定期来拖粪,只是我们没有看到。

突然,在我们不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声和千张军队的吆喝,接下来是木棒的闷击和肉体的倒地声。

我们看不见,它在前面拐弯处的屋子后面,我和常浩跑过去,一边拉起枪栓。当我们跑到拐弯处时,看到的是一个惊险场面。

三个千张军队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围着乞丐刺击,乞丐面对着千张军队退到了墙角,舞动着手中的木棒遮挡着千张军队的刺刀,瘸着的腿已经被刺伤,肮脏的裤腿一片鲜红。

在粪车边倒着正在挣扎着爬起来的老头,看来拖粪老头伤势不轻,已被鲜血染红。老头的旁边横躺着两个千张军队,一动不动,那是两具千张军队的尸体。

乞丐在三个千张军队的围攻下已渐渐不支,一把刺刀又刺入他的左臂,正落在一个千张军队头上的打狗棒顿时失去了威力。

突然,“嗷”的一声怪叫在我身边发出,常浩从我后面跃起猛力向前冲去。我本蹲着的姿势正好一把拖住他撩起的小腿,迅速地把已经向前扑倒的他拖了回来因为正准备冲锋的我看见了更多的千张军队从街道头赶了过来。

我一手紧紧捂着常浩的嘴,一手死死地按住挣扎的躯体,我们之间的搏斗很快结束了,他也已经看清了前面的局面乞丐被四五个千张军队按在了地上。

“呜呜”的怪叫声和仍在使劲殴打青石板的手已经殴出鲜血,这是常浩炮子鬼不能救出乞丐的悔恨和愤怒。

乞丐被千张军队拖拉着消失在街的那头。掏粪老头也被后面的千张军队补了一刺刀,他停止了挣扎,老头已经死了。

我仍然在按压着常浩,他已经安静,只是嘴里仍在嚎啕。我按压他嘴巴的手已分不清鼻涕眼泪还是唾液,粘乎乎的难受。

我们不能总站在这里,我们必须赶快离开,大队千张军队人马肯定就会赶来。

我使劲拖着炮子鬼往后走,可他那蛮力使我无可奈何。我骂他,恶毒地诅咒,还一边不清不白地告诉他我们面临的危险,我说的糊涂,他听得更糊涂。我们僵持在原地,直到前面传来几个短射的机枪声似乎还夹杂一两声步枪声才让我们彻底的安静了。

乞丐被击毙了,一个受伤的乞丐竟然消受了五六个机枪短点射击,整整一个弹夹的子弹。我想,那是千张军队出于怒火,出于仇恨,他们太多的人死在他的手下。

仇恨满腔时最可能做的事就是走极端,在未审讯前就把仇人打成筛子眼,我也会这样。这是我理解千张军队快速处决乞丐的原因。也好,这样可以少受一些千张军队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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