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不太柔软的木床上,雪萧然感受着四肢传来的阵阵抽痛,嘴角上流出一丝血痕,淡淡的,他着实伤的不轻。
感受着全身的伤势,雪萧然不禁自嘲,竟然伤成这样,四肢的神经不断抽搐,内脏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创伤,看样子要修养很长一段时间了,最可笑的这还是自己造成的;
回想刚刚陈顺所散发的剑气,虽没有所谓的君临之气,但是却有些模样了,若不是自己运用暗劲震伤自己的肺腑,运用剧痛来摆脱那虚无缥缈的君王之势,此时就不是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那么简单了。
看着屋顶,雪萧然阵阵出神;
玄气到底是什么啊?是不是前世自己运用的真气?这两者到底有什么不同?修行又是什么?是所谓的修真吗?可以长生不老吗?可以.。找到她吗?
“咚咚.。”
剧烈的敲门声打断了雪萧然的思路,听着门外含糊不清的声音,虽然听不清,但从话音中完全可以猜到声音的主人是多么的不悦还带了一点小小的.。。
门声虽然杂乱,但此时却如催眠曲一般,眼皮不断下压,漫天的思绪开始慢慢消散,困意袭来,低垂的双眼看了一眼木门,他嘴角微扬,喃喃道:真是一个会演戏的女人。
敲门声依旧继续,话语亦没有终结,但听者却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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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可恶,可恶。”
闺房之中一位少女嘴中不断的发出抱怨之声,但终究是有语无感罢了,再加上她那一副忧愁的样子,说不出的可爱,与其说是所谓的埋怨还不如说是所谓的撒娇。
站在后方的下人们看着自家小姐,听着言语以为小姐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本想问清缘由好为小姐讨回一个公道,并想看看这边塞那个不长眼的竟然找自家小姐的麻烦,可刚上前看见镜中的小姐那所谓的不快,小姐盯着古朴而华美的铜镜,一副..花痴模样!
一名近侍不淡定了,正要说什么,还未说出口,就被陈顺打断:“堂叔,你说我就这么难看吗?”
看着镜中的自己,绝对标志的瓜子脸,那通红如含朱丹的玉唇,洁白的脸部润滑无比,身后服饰自己的一位婆婆手中的玉梳犹如活鱼自上而下划过,怎么看这一个问题的答案都是毋庸置疑的。
于是这被叫为堂叔的近侍毫不犹豫的说道:“谁说我们家小姐难看的!老子挖了他的双眼!给小姐解气!”
陈顺鼓着嘴,不悦的看着自己的堂叔,自己这个堂叔虽为陈家人,却一点都不喜欢书生那一套,所以说话一直那么蛮横无理,自家说了他数次,他却置之不理,并且嗤之以鼻,但就是因为如此,自己才特别与之亲近,因为这样的人不假,可是这一次她有些讨厌了,不是他的人,也不是他的话,而是他针对的人。
“堂叔,你下次再这么说我可要生气了!”
看着自家嘟着小嘴的小姐,虽然可爱,但是从小看着自家小姐长大的他可知道,小姐真的生气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只好看着陈顺身后的婆婆,寻求帮助。
身后的婆婆也随即回应,手上未停,看着铜镜中的陈顺,慈祥的说道:“那是那人没眼光,怎会是我们家小姐的问题呢?莫不要忘了,那律界四韵中那眼光最高的董卿可都是对小姐垂念三分呢!唐书你说是不是?”
唐书赶紧说道:“是!是!”
陈顺托着下巴,看着镜中的自己阵阵发呆:“那为什么他那么毫不犹豫呢?连看我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莫不是自作矜持,小姐莫要多想。”
“莫姨,他.。肯定不是。”说道这陈顺笑了起来,竟透露出一分满足。
看着小姐的笑颜,莫姨则是欢喜,而唐书则是一脸的忧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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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的边塞依旧如白天一般,雪白而又单调。
星空有繁星但也不过只有那寥寥几颗,在那漫无寂寥的空中如此的单调脆弱;
“柔儿睡了吗?”
看着远处雪地上飞过的白影,直到消失,雪龙腾双眼没有一丝闭合,死死的看着,冷冷的看着;
而身后的侍卫也注意到,眉头轻皱,冷声说道:“家主,真的不做点什么吗?”
看着消失的白影,那是地牢的方向,关押囚犯的地方,并且那也是雪百柳的爷爷的居所,雪龙腾瞥了一眼身后的侍卫:“这是我的问题吗?”
威严如山,侍卫单膝跪下,额头的冷汗直冒,恭敬的说道:“小姐已入睡。”
雪龙腾收回了眼神,威严随之退散,示意其下去。
侍卫支起自己瘫软的身体,摇摇晃晃的退出高台。
“你还真是狠心啊!那可是刑部长老的居所啊!”
黑夜一声呼啸之后则是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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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三长老叫晚辈来此到底所谓何事?”
雪萧然看着远处盘膝而坐的老人,三长老,雪百柳的爷爷,刑部的执法者,雪家中最让人畏惧也是最不愿意得罪的人物,他的心肠就如铁石一般,犹如那恶鬼,对他而言,生命的价值不过是那情报多少罢了;
而这恶鬼之名这是因为古都发生过刺杀事件后而来,那时官府抓住了一位重要人员,可是白家上下都敲不开他的嘴,直到最后只好求助于雪家,于是此人亲自上阵,二话不说连续割了几百片薄薄的人肉,而最为可怕的则是,他并没有去割那犯人的肉,而是将与他有关的所有人身上割的!最后此人交代了所有,让后将那人肉做成菜肴让其服下,并让其得知发疯而死!
自此此人便成了恐怖的代名词,更是盛世之时可止婴儿啼哭!
老人的脸上在周围篝火的照耀下毫无血色,至此之中他都没有去看雪萧然一眼,但暴露的青筋出卖了此时他的心情,他微微呼吸,内心渐渐平息,才抬起头来,看着雪萧然:“请大少而来无非就是解老夫一些疑惑,若是大少配合,我必将恭送,但若是少爷不配合,我这老骨头也许久未动了!”
看着老人伸出自己的枯黄的手掌仔细打量,似是威胁,雪萧然丝毫无惧,这种场面他见的还少吗?
他嘴角轻笑:“这恭送二字,我可承受不起,本少还站在地上呢?这腿脚还灵活,能自己走,就不劳烦您了。”
三长老也不怒:“以前老夫竟没有发现大少竟有如此巧嘴!”
“你待如何!”
“不过恭不恭送就得看少爷的态度了!”
恭送,不知是恭送回归故地还是恭送回那轮回路!
此人犹如毒蛇慢慢的爬上雪萧然的腰间,在他的喉咙之上露出那致命的獠牙,雪萧然淡淡的瞥了一眼身后的房门,身后的门只离自己数米罢了,只要几个呼吸间他便可以逃脱,但是他却最终什么也没做,因为在这呼吸之间他不知道这个老人能做到什么?
他第一次正视了眼前的老人,这个老人给他透露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帐篷之中火光升腾,弥漫着燥热,火光之下少年与老人的对视犹如冰寒,让人战栗。
“你做了一件正确的选择。”
老人站了起来,寒风涌进这宽敞的房屋,寒风犹如刀锋将雪萧然的服饰割除数道刀痕,雪萧然未有躲闪,未有惊讶,未有假装,他知道在这老练的老人面前这些都是多余。
老人眼睛微眯:“我越来越怀疑了。”
雪萧然邪笑道:“你质疑过吗?”
老人挥了挥手,两名侍卫将雪萧然带入了房屋的一扇黝黑的门后,透露着血腥的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