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黑暗中沉眠了千年,又好像在寂寥中浑噩了一生。
这是一段孤独的路程,陪伴他的只有黑暗!
“如果这是梦,就请让我醒过来吧!”
“为什么没人回答我?”
可惜心中无尽的呐喊总是换来等待,希望只能埋葬在这孤寂中,慢慢沉沦.失陷.
于是他愤怒了,而后彷徨了,最后绝望了!
..
黑暗永远都不会是永恒的篇章,于是,便有了光明。
不错,就是光明,仿佛从亘古而来,一点一点慢慢放大,最后化作了整个世界。
混沌中的他,伸出双手,拥抱过去.
..
缓缓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古朴的屋梁和一处低矮的木窗,和煦的阳光透射进来,暖洋洋,似乎心间积淀的阴霾也跟着散开来.
于是,他开始了简单的思考!
“恩~恩?这是哪?我,我叫什么?我是谁?为什么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嘶,痛,我的头~好痛!”这是一间简单干净的卧室,整个房间只有桌子和床,此时,一名男子正双手捂头坐在床上,眉头紧锁,似乎想要努力回忆起些什么。
男子身着白色长衫,清秀俊逸的脸庞透着些许稚嫩,估摸着年龄在十七、八岁的样子。然而花样年华的他此刻仿佛遇到了天下最大的难题!他双手死死揪着头发表情痛苦地摇着头,然后趴在腿上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儿,复又抬起头,此时脸上表情已经好多了。
“为什么我每次回忆都只能看到一片黑暗,和那个梦简直一模一样,再往前想却是空白一片,似是记忆被隔断或是抹去。”年轻男子自嘲的笑了笑,失落写在了脸上,于是头开始埋低,心间又铺上一层阴霾。“呵呵,想不起过去,我只是一个人,和困在那个梦里又有何区别?”
突然,他眉头一挑,猛然抬起头。“那这在哪?会是我的家么?会有我的亲人朋友吗?我能在这里找回我的过去么?”想到这又涌上一股希望,他开始紧张寻觅,试图发现些什么。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打开了。芳香扑鼻,一位身着红色轻纱的妙龄少女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几碟热饭菜。只见这名女子身型纤瘦,眉宇间透着几许青涩,脸上粉黛略施虽不是倾国倾城却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清新之气。与床上失忆少年四目对视,红纱女子惊呼一声:“哎呀,你终于醒啦!等等,我去叫夫人!她一定会高兴死的。”刚转身,一拍额头又回过身来,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瞧我这记性,你睡了这么久肯定饿了,先吃饭!嘻嘻!”说完放下饭菜,这阵风似得跑了出去。
留下呆愣的失忆少年看着她的背影远去。少年若有所思,不断猜测她和自己的关系。
又过了一会儿,红纱少女回到了房间,跟在她后面的还有一道红色倩影。少年转睛一撇,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红色纱裙轻裹着丰润身姿,乌黑秀发随意披在如削香肩上,羊脂般的脸颊始终挂着一抹浅笑,双眸好似一江柔情的春水,让人心神荡漾!
“好一位绝代佳人!”少年终于回过神来,开始细细打量这位新出现的红衣佳人。她较之之前的少女明显多了几分成熟妩媚,特别是那双眸子想必已经勾过了无数男人的魂魄。
于此同时,红衣佳人也在同样打量着这张潇洒俊逸却稚气未脱的脸庞,那眼神中的温柔足以融化任何人的心,但不知是不是错觉,少年居然从里面看到了一丝追忆。“她会是我的亲人么?不会是我的妻子吧?”少年心中一乱,被自己的猜测吓一跳。
“喂!你看够了没有?再看眼珠子要掉下来了!”一道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从一旁传来。“看你这家伙长得不赖却是个色狼,你可要搞清楚了,在你面前的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哦!”少年闻言耳根一红,有些不知所措。红纱少女可爱地嘟着嘴巴瞪着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继续嗔道:“最关键的是,你刚刚看到我的时候怎么没有露出这副表情,哼,真没眼光!”
“湘香,不要胡说。”红衣佳人的声音不大,却娇媚入骨让人浑身酥软。“哼!”名叫湘香的红纱少女气瘪了瘪嘴,不过眼睛却一直盯着失忆少年,让他一阵不自在。
“公子见笑了,湘香就是这脾气,口直心快但是心地确是不坏的!”说完她深吸一口气,带着期待和紧张的表情问道:“请问,公子高姓大名?来自何处?令尊是谁?”说话间,眼睛一直关注着少年的表情。
见这妩媚女子和自己说话,少年突然有些紧张,腼腆一笑,颇为紧张地道:“我,我没法回答,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
两名女子闻言皆是一愣,旋即古怪地盯着少年。少年尴尬地低下头,心里愈加地慌乱。“我,我都不记得了。请,请问你们是谁,和我是什么关系?”
认真盯了良久,妩媚女子似乎没有发现什么,表情很是失望,眼神中充满落寂。不过很快就被她收起,继而柔声道:“我叫苏红衣,她是杜湘香,你是我们两天前在东面树林里发现的。当时.”说到这她突然沉默了一下,又接着道:“你当时什么都没穿,就这样躺在地上,周围好像被什么冲击过一样,地上被生生刮掉一层,不少大树被折断。我担心你遭遇危险就把你给带回来了。不过.回来后我帮你把过脉了,你应该没有受到伤害才是,为什么你.哎~”说完一脸疑惑地看着少年。
少年也是一愣,眼神中出现了迷茫,喃喃道:“实不相瞒,我现在想不起以前的事了,原本还以为我们认识,你们能告诉我我的过去,现在,哎.”说到这,少年脸上掩饰不住伤感,原本以为自己会有亲人朋友,到头来却发现自己还是一个人,这种失落感让他陷入了绝望。
“喂!你不要这样啊!振作点好不好,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的,说不定你好好想想,哪一天你就全部都想起来了。”杜湘香安慰道。
“不错,公子你不能放弃,这样你永远也不会解决问题,此时说不定你的亲人朋友正在焦急地等你回去呢,你忍心让他们因为见不到你而伤心吗?”苏红衣也跟着道。
“是啊,我不是一个人,我一定还有亲人朋友,他们在等着我.他们在等我回去.等我回去.”少年就像入了魔一般,喃喃自语,眼睛越来越亮,时不时迸射出希望的火花。
苏红衣与杜湘香先是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苏红衣问道:“咳咳!公子,那你有没有下一步打算?”
少年一愣然后很是努力的想了想,过了一会儿,他一脸茫然的看着红衣佳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虽然刚刚燃起了希望的火苗,但是想要在他混沌脑海理清一条线路却是不现实的。
思索了一会后,苏红衣道:“要不这样吧。以你现在这种状态在外面闯荡是很危险的,倒不如暂时先跟着我,这样你既可以熟悉周围环境又可以慢慢回想以前的事情。你什么时候想走了随时可以离开!”
少年愣了一下,眼眶突然变得湿润了,“你.你,谢谢你们一直安慰我,现在还给我一个栖身的地方,你们真好!”
“傻小子你哭啥啊,把气氛搞得怪严肃的。以后我们就是同伴了,你被欺负了就报我的名字.”杜湘香一瞪眼,唠唠叨叨说了一堆,不过,少年丝毫没有觉得不耐烦,反而有种莫名的温暖萦绕心头。我不是一个人!
“好了!”苏红衣打断了杜湘香的长篇大论,“那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不记得了!”少年摇着头。
“那可就麻烦了,总不能老是公子公子的叫你吧。”杜湘香皱眉道。
苏红衣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可否由我为你取一个暂时的名号?”
少年连忙摆手,有些惶恐地道:“苏.恩.客气了。能得到赐名是件荣幸之至的事,我欢喜还来不及呢!”
“呵呵,别紧张,你称呼我为苏夫人,或者夫人都可以,我的年纪呀,都可以做你母亲了呢!”
少年吓了一跳,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视苏红衣,突然醒悟这样很不礼貌,慌张地把眼睛挪开,但是心中任然保持有怀疑。这明明就是姐姐,怎么突然上升到了母亲这一辈,他有的无法接受。
苏红衣笑了笑,接着道:“现在是清明时节名字里可以取一个清字,嗯,你现在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可以取一个忆字。至于姓的话,就暂时和我一样姓苏吧。以后我就叫你苏、清、忆!如何?”
“噗呲!苏、清、忆,这名字真文弱,没有一点男子汉的阳刚之气!我建议你换一个。你看我们教中兄弟一个个名字取得,啧啧,那叫一个霸气!什么王猛啊、刘霸啊、张大炮啊.”杜湘香一听,立刻就摇头反对,还在滔滔不绝地给出各种“好”名字,把少年听着暗抹了一把冷汗,急道:“这名字很好,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那么清忆,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我们再来看你,哦还有,记得把饭菜吃完!”说完就拉起还欲说话的杜湘香离开了房间。
在临出门前,苏红衣突然回身嫣然一笑,道:“你可以把我们当作自己的亲人!”
..
刚刚离开的苏红衣、杜湘香二人没有回房间,而是来到了院子的凉亭,坐下。凉亭不大仅有两个石墩可坐,称其为陋亭丝毫不为过。顶棚由茅草铺成,在阳光下透出些斑驳射线,四周的柱子也为木质,给里面的人一种立于危墙的感觉。
“夫人,为啥要拉我到这破亭子,晒死了!”杜湘香牢骚不止。苏红衣微笑着摇了摇头,“你呀,好歹也是江湖中人还这么怕苦?我是想问问你,对清忆有何感觉?”说道清忆时,她似乎又陷入了某种回忆,眼睛怔怔出神。
“他?傻傻的愣愣的,这么大个人了跟小孩子似的还会哭,还这么容易脸红!嘻嘻,是个好欺负的主。”杜湘香回想了一下,不觉笑出声来。
“你就知道看别人是不是好欺负!”苏红衣啐了一口,没好气地道。
“那我还能说啥,这不才第一次接触嘛。哎!也是够可怜的,突然间什么都忘了,这要是我,我也会受不了。”杜湘香叹了口气。
“不错,我在想既然现在他和我们一起了,那就尽量多帮帮他。所以我打算让你去教他一些基本常识,特别像我们这些身在江湖的,尤其要注意多些,也顺便的教他一些粗浅功夫。这样哪怕他要离开也能有些自保能力!”苏红衣道。
“不会吧,让我教他?你刚刚不还怕我欺负他嘛?”杜湘香一副“不要吓我”的表情,但不知是不是错觉,苏红衣似乎看到了一丝跃跃欲试在里面。
“胡说什么,你那么早就跟着我一起闯荡江湖,江湖经验也算有一些,教清忆肯定不成问题的!”苏红衣道。
“嘿嘿,说得也是,本女侠纵横江湖多年,里面的门门道道也摸得八九不离十了,武功就算当不得一流那也有江湖二流顶尖的水准,教一个门外汉那不是绰绰有余?不行,我还要传他神功大法,让他成为一代高手,那才能显出本女侠的本事!哎呀,不对,看他现在没有十八也有十六了,错过了练武的黄金时期,再怎么练也是枉然啊,最多也就是个三流水平。哎,可惜可惜,我杜湘香女侠的第一个徒弟居然是个三流,好忧伤~”杜湘香一个人自言自语,沉浸在幻想之中。
苏红衣咳嗽了一声,无奈地道:“谁让你收他做徒弟了?我也没让你传他什么神功大法,只是让你教他一些强身健体的功夫。真是的!想什么呢。”说到这,她翻了翻白眼,接着道:“其实,哎~我也很为难,不知道该不该教他武功。”
“哦,是不是你也觉得教了也是白教,他现在练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成就。”杜湘香道。
“不,恰恰相反。我之前给他把过脉,发现他的根骨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天生就是练武的好胚子,神奇的是他长这么大,骨骼经脉毫无闭塞,毫无滞固感,这就说明他一直处于练武地黄金时期。更骇人听闻的是,他的体内居然还含着一股先天之气!真是,真是.哎,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苏红衣自己都骇得说不出话来了。
“简直是变态啊!先天之气不是只存在于刚出生的婴儿身上,然后渐渐地被世俗五谷所污秽转为后天么?他多大个人了?”杜湘香眼珠子快掉下来了。
苏红衣苦笑一声,“这种情况我也是生平仅见,这种人习武简直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可以说只要不出意外,今后一定是一方巨擎。但这也是让我犹豫不决的地方!江湖上诱惑太多,一旦他走错了路,以他的天赋,对武林是一场灾难啊!”苏红衣幽幽地道。
杜湘香明显不关心什么武林安危,一脸嫉妒地道:“这样的天赋应该是古今第一了吧,哼,这让我们这些从小苦练武艺的人情何以堪!”
苏红衣摇摇头,“武林这么大,说他是天赋第一倒也不尽然,而且不要忘了强大的“中原武林”的存在,那里人杰地灵,绝世天才层出不穷啊。还有一些特殊体质者,如天武七脉,七脉者一旦觉醒,天赋再差也能一跃成为武林最顶尖的人物!有传闻说在中原已经出现了这样的人物,还是个什么贵族。嗯,对了,还听说就在我们西域武林的花家出了一位异力者,传说拥有这种体质的人都是上古大神的后代,异力一出,神魔辟易!哎,江湖之大超乎你我想象,如今众多年轻天骄纷纷出世,看来江湖要乱了!”说完露出一副担忧的神色。
“哇,怎么听你说完我热血沸腾了,这应该说是武林盛世吧,我仿佛看到了众强鼎力的局面,太精彩了,不知道我在里面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杜湘香双眼放光,又陷入了一个人的幻想。
苏红衣摇了摇头,缓缓起立,身姿摇曳,来到凉亭边缘,玉手轻扶柱子,慵懒地倚着,看着远方。半晌,她似乎做出了什么决断,道:“如今是多事之秋,为了应付后面那些无法预知的局面,我决定在半年后的明教大会上推举你为洪水旗旗主!”
“啥?选我当旗主?就我这武功和资历那不是去丢人现眼么?不去!”杜湘香头摇得像拨浪鼓似得。
苏红衣眉头一皱,道:“湘香,你不小了,要学着变成熟了!你当上旗主后,无论应付什么都不会处于被动,而且,你难道不想让你父亲看到你的成就吗?”
最后一句话让杜湘香表情一窒,眼里露出复杂的光芒。而后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苏红衣知道她这是答应了,欣慰的笑笑,“其他的你完全不用担心,资历的问题我可以疏通,武功方面嘛,连那林小子都可以当个厚土旗旗主,难道你不如他吗?”
“我不如他?哼,打得他满地找牙!”杜湘香猛挥拳头,狠狠地道。
“那不就是了!我准备一周后就走,早些回红雪山庄打点,也好让你有充足的时间准备!”
“啊?才来不到一个月就走啊,我还没玩够呢!”
“接下来一周你也别想着玩,有空就教教清忆吧!”
“天哪,我的人生开始走向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