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柳氏此话,叶氏突地想起了柳氏要留两姐弟在自己住几天的时候,叶大舅那着急、羞耻、愧疚的神态和眼神,急急地转了身,朝着叶大舅跑去。
“大哥,你们是不是一早就打算好了,是要算计我家敬哥儿和欣姐儿?大哥,你说话啊!说啊……”叶大舅被叶氏的突然发难弄得有点跟不上节奏,愣愣的不知所措。
玲姐儿见叶氏捶打着自己的父亲,哭着去抓叶氏的手,哀求道:“大姑,您别打我父亲,我父亲是您的亲大哥,表弟是要做官的,这样的事情传出去……”
叶氏此刻最恨的就是这两个惦记着自己儿女的觊觎者,此刻见叶氏玲姐儿上来,还口口声声的教自己做人,还敢用敬哥儿的前程威胁她,哪里还有理智,想也不想便是一巴掌招呼上了。
正在喋喋不休的扮可怜、装贤惠的玲姐儿,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被这个一直疼爱自己的温柔的大姑给打了。柳氏也叶大舅叶氏吓蒙了,像不认识叶氏一样,打量着叶氏。
景哥儿见自己的姐姐被打了,最初有点蒙了,而后便躲到了柳氏的身后,一面小心的偷眼观察着叶氏,一面扯着嗓子哭了起来,“我要回家,我不要再大姑家,大姑会打人,打欣姐儿,还打大姐,娘,我们回家,她会打人……”
柳氏和叶大舅这才回过神来,对视了一眼,柳氏便对着叶氏就是冲过去,想打她个措手不及,可是却被苏老爹拦了下来。
柳氏一下子变‘跌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哭:“这做大姑的就是这样欺负人啊,糟蹋了亲戚家的孩子还可以不认账啊……还有没有天理啊……我只是想要寻个公道,竟是连累女儿一起挨打啊……”
苏欣听见前面的传来的哭声,不由感慨:以前咋就没有发现这柳氏叶氏一个人才呢,瞧瞧人家这哭的,那真叫一个哭声悲痛异常却又兼有悠扬婉转、抑扬顿挫,煞是好听啊,端的是一首美妙的音乐。
苏家三兄弟听见这哭声,则是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对视一眼,苏敬之弱弱的问:“这……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了?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其他两兄弟一直转头,当没有听见苏敬之的话,让苏敬之碰了一鼻子的灰。
苏欣瞧了瞧兄弟三人的表情,便知道他们这是如何想的,就没有一个想去的。
“唉,算了,还是不去看着热闹了,不然一不小心就会殃及的。娘亲和爹的的战斗力貌似都不弱,更何况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有不少人想要立功的机会而不得。”苏欣安慰着自己。
还真的不是苏欣的臆想,事情确实如苏欣所想的一样,那些个仆从一听见屋里的动静,都兴奋不已,都在心里的想着,幸好是自己当值,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给主家留下一个好的映像。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还真的挺好奇的,只苏欣家对下人没有其他要求,唯有不许探听主人家的事情,不许背叛碎嘴。
所以虽好奇,可也知道什么是自己能听的,什么事自己不能听的。
在场的叶氏和苏老爹可没有苏欣的好心情,他们是愤怒异常的,尤其是叶氏,气得嘴唇发颤,哆嗦着指着正哭骂不休的,只不停念叨着“泼妇,不行!”
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可是仅有的这句话也是准确的表达出了叶氏此刻的心情。
苏老爹知道今天叶氏本来就吓得够呛,再加上没有来的及好好休息,此刻见她面色苍白,嘴唇发颤,身形摇摇欲坠,不由得心痛不已。
上前扶住叶氏,对着柳氏大吼一声‘闭嘴’,朝着叶大舅笑眯眯地道:“大哥,你是怎么想的?你好好和我说说你的想法!”
柳氏本来看见苏老爹吼她,被唬的止住了哭声,可是后来见苏老爹笑眯眯的问叶大舅是怎么想的,便以为苏老爹是同意的,而且说不准还觉得自己对不起叶家。
“姑爷,我就是你是个明事理的,我跟你说,我们家可是亏大发了,我们家的孩子好好的来你家,现在你瞧瞧这两个孩子都成了什么样子了?你们家可得负责,对了,你们家那糕点的铺子,也给我们家一份股份吧,这样以后欣姐儿嫁到我们家,日子也能好过些,不是?”柳氏说到这里咯咯的笑了起来。
叶大舅看见苏老爹的面色越发的难看,叶氏直接转过头去,不看他们一家子,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咳嗽了几声,企图阻止柳氏下面要出口的话。
可是叶大舅的咳嗽,注定是白咳了,估计就是把肺咳出来,也是没有用的。
柳氏见苏老爹的面色不好看,急忙为苏老爹解释自己这么多的原因,“姑爷,我这可不是为了自己啊,我可是为了欣姐儿以后的生活着想。更何况,玲姐儿要嫁给敬哥儿,总不能什么东西都不带吧?我们家是无所谓,就怕姑爷你的面子上不好看啊!我们是亲戚,我……”
可是苏老爹却是没有再看她,而是直接走到叶大舅跟前,直视着叶大舅的眼睛,“大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叶大舅先是下意识的低头,避开苏老爹和叶氏的眼睛,随即便抬起头,低垂着眼睑,“我一定会好好的对待欣姐儿的,我最疼这个外甥女了,我……”
叶氏嘴角含着抹嘲讽的笑,突然出声打断了叶大舅下面的话,“你不用说了,我懂了。天色不早了,你们回去吧?”
柳氏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不悦的道:“大妹,我没有听错吧?你让我们现在就回去了?”
叶氏恨声道:“对,现在就回去!”
叶大舅的心里一下子炸开了锅,“这是不同意?是不同意欣姐儿的事,还是不同意玲姐儿的事?若是欣姐儿的事,还好说。若是玲姐儿的事……不,玲姐儿的事情,必须得成。玲姐儿的名声已经毁了,衣服都被人扯了,还有几个好事者围观,这以后还如何说的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