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左相独女的及笈宴,让容渊无缘由得感觉怅然若失。
他看着温良子身着华衣游走于各位贵妇之间,举手投足落落大方,言谈用词精确巧妙,巧笑倩然无懈可击。
她已是名副其实的第一淑女,不再会于他人面前撒娇。
他的良丫头,终是长大了。
也终是…有心上之人了。
与他的距离,也是愈发遥远了。
而他此刻能够做的,只是坐在男宾上位,一杯一杯饮着清酒,望清酒里倒映着的,他的孤独。
本就明白,当朝太子与左相独女间,什么都不该存在。
本就明白,他她身份太过特殊,不该只考虑自己,而忽略背后家族。
本就明白,她…未必心悦于他。
却是为何…为何他早便明白那样之多,却还在此刻心伤不已。
罢了。明日他便必须再赴前线。
且先将这一切…付给时间。
隔日,晨曦微露间,容渊已在府内收拾行囊。
“阿渊。”温良子着一袭素衣,缓缓步入内室。
“良丫头?”容渊一怔,“你怎的来了?”
“你又怎的回来一天就走呢?这次离去,还是同容乾一起。我已经征得了父母亲同意,随你同去。”
“良丫头。”容渊无奈地轻笑,“渊不是去游玩,那可是前线。你又堪堪及笈,怎可…如此行事?”
“有何不可?”她不再是京城第一淑女,所有女子楷模,一举一动皆小心翼翼。在容渊面前,她只是温良子,只是她本身,“此去不是没有多少事件了?最多三月便可回来?”
“虽是如此没错…只是…”容渊尚还犹豫。
“我的父母亲都已经应允,你又担心甚?”温良子弯起眉,“况且,我是为了容乾,而并非你。”
我是为了容乾,而并非你。你,又担心甚?
容渊眸内的情绪翻腾,却仍是谦和模样。他终是轻叹一声,颔首:“如此,便也随了你罢。”
如果彼时,他知道此行会将她失去,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
只是,这尘世的一切,素来,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