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渊。”她道,“我是……来求死的。”
容渊整个人都僵住。
温良子继续用她半点生气都无的声音一点一点凌迟他的心:“容渊。你知道,我爱的是阿乾。你害了我一生,抄了我的家,又毁了我半辈子,现在,阿乾都已经去了,我真的…再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容渊怔怔地,似乎已经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半梦半醒间,他听到她轻如梦呓的声音:“当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求求你。
放过我。
容渊的心在那一刹破裂。
他看着跪在他身前的女子,眸光空洞。
那个……他爱到骨子里的女子。
容渊轻笑了数声,空洞的眸子里落下几行清泪。
他从内殿取来一把剑,剑尖直对着温良子。
“我问你最后一次。”他仍空洞着眸光,面无表情地看着温良子,“你,爱容乾,要随他而去?”
温良子这回没有回答,却以迅雷之势起身,毫不畏惧地迎上那把剑,抱紧容渊。
那把剑从她的胸口没入,剑端从她后背刺出。
贯穿的伤口。
温良子很明显的感受到,这次造成的伤口,没有再次愈合。
看来她没有猜错,这剑上,涂了“慕浮华”的解药。
只要没了慕浮华,对这样的伤口,她必死无疑。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剧痛让她说不出话来,她很快便失了气力,都险些抱不紧容渊。
她缓缓瘫软下去。
容渊仿若如梦初醒,托住她无力的身躯,眸光大痛。
“其实…我一直知道……那个时候,在梅林里奏曲的人,是…是你。”温良子吃力地吐字,告诉他真相,声似呢喃,“对不住啊…欺了你如此久。其实……我爱的,一直是……一直……一直是……你。”
最后一个“你”音出口,温良子就再没了气息。
容渊怔怔的,眸光情绪万千。
他久久地抱着温良子的身体,从她的躯体温软到冰凉。
当晨曦的光芒照到他们的面庞,他才仿佛读懂什么一般,仰天大笑。
却又有不知名的液体,从他的面庞,滴到温良子的面庞。
“良子……良子。”他用孩童撒娇般的语气道,“你为何还不醒来?”
温良子华贵的衣衫首饰璨璨生光。她闭着眼眸躺在他的怀里,容颜静好,似乎还带着解脱的笑。
她没有回答他。
她再没法回答他。
朝阳映出他毫无焦距的瞳仁。
他轻轻笑。
“良子……你再不醒来,我可是……会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