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其实并不可怕,可是的是对于死的等待和预兆。而这一切都产生于人在活着的时候对死亡的恐惧。死前最可怕,气数已尽,披着指头算自己的最后一天是多么痛苦的事情,这才可怕。
人生有两种境界,一种是痛而不言,另一种是笑而不语。白戈属于前者,宣城属于后者。他们的人生一开始纠结在一起,后来还是纠结在一起。放手必须痛到深处,时刻给自己提个醒,这样以后的生活才不会交织在一起。
纵使伤害了自己,宣城还是选择纠缠在一起。最后依旧留不住她也是无悔的,盔甲再厚也无用,伤疤硬实才能防身,所以这次她选择了主动出击。
“冷吗?”她轻轻握住他的手,抱着骨灰盒子的他手一直都是冰冷的。她能感受到他的手依旧在颤抖。
“……”他看着大海,一望无际的海边除了海水还是海水。
平行而望,隔岸感伤。
“箫军骨灰也撒在了这里。”
白戈看着骨灰盒道。
许宣城听到蓦然回头,“箫军?谁?”
白戈脸色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他只是淡淡的道:“她说是箫军害死我爸爸的凶手。”
“你爸爸是箫军害死的……”
“嗯……至于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或许她不愿意告诉我。”
许宣城不相信的看着白戈,许汶告诉她是白桦林害死了她的亲生父母。
或许……是白戈不知情。
“箫军的骨灰在这里……”白戈打开骨灰盒子,里面的骨灰死沉沉的,他用手抓出一点骨灰,伸出手放在离海水最近的地方。微风静静的吹着,犹如地狱一般的感觉。惶恐且背叛,黑色之下。他们依着一点点的灯光能看清楚对方存在。
这些凉风还是心里的恐惧宣城都是不怕的,她都已经在地狱里走过几圈的人了。还会害怕这个吗,她眼睛紧紧盯着那片海水,那片海水是吹散了她亲生父亲的地方。
没有痕迹,没有同情。
原来在这里,她蹲下来用手抚摸这里的土。这里的沙,犹如有温暖一般,让她安心。突然,她看着白戈在撒骨灰,不甘心的想法再一次在她脑海里出现。凭什么白桦林要跟她的父亲在一起,凭什么他们的骨灰就要在一起?宣城瞪着那个骨灰盒子,白戈一心放在了撒骨灰。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怒气、厌恶仿佛要杀了他一般,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双让他害怕的眼睛。
此时她真的很想抢过骨灰盒全部扔了,然后告诉自己报仇了。
她的手在颤抖,她抓住一点她的骨灰握在手里,手一直都在紧握,紧握。直到指甲插入肉里,血迹斑斑的流出来了。她咬牙,不让她亲生父母的骨灰在一起这恐怕就是她所想的。
白桦林,这个女人的心真狠。
她看着白戈的身影,她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她看了眼自己的手,嘴角鬼魅的笑了。
“能帮我一起撒吗?”白戈温声道,他期待的看着宣城。
许宣城愣了愣,她意外的对视上白戈的眼神。
“别怕,你是我白家未来的女主人。”白戈把骨灰放在了她的眼前,她低头就能够看见。她垂目看着,用另一只手握住骨灰,她深深地深吸一口气,再清清的吐了出来。然后把手张开,风轻轻的吹散了这些部分骨灰。她闭眼,仿佛在伤心。
白戈语气有些诚恳道:“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随着风而吹散,把这些骨灰吹入大海。大海的拍打之后什么都没有了,人生真的犹如灰尘一般。
“过去了。”宣城符合他说话,是啊,过去的是白桦林的死去,但是伤害永远过不去。虽然已经很久了,不过还没有结疤,依旧是很新的伤口。这些年来,宣城从来都没有把这些伤结痂。每时每刻她都提醒自己,这些是新的伤疤,只有报仇了才有机会结痂,知道伤疤出来。
虽然一戳就疼,不过都是值得的。
“明天开始我会很忙,有些顾不上你。不过不要忘记我!”白戈伸手抱着她道。
“我从明天开始也要拍戏,我也好忙。”她沮丧道。
“不怕,我会去找你。”
“每天找吗?”
“每天。”
“有绯闻了怎么办?”
“我会摆平。”
宣城点头,她靠在白戈的怀里。有了绯闻她也不怕,损坏的更多的是白家,她虽然也有损失,不过她没有他多。
她不怕。
回到公司,白戈依旧是那个白总。秦缘缘深知这些天他为什么没来公司,就是因为白桦林死了。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她是第一个知道的,后来通知了许君译。本来很多时候他们都想动手的,可是君译拒绝了,他直言道宣城自己的事情她希望自己摆平。
公司上上下下不会因为老板没来上班就停止工作,白桦林所有的股份都纳入了白戈账户里。所有的金钱还有东西全部都在白戈身上了。
他不想因为任何事情影响公司的运营商,开了一个股东大会。向各位股东交待了一番,各位股东也都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会拒绝这种要求,所以就这样过去了。公司女员工开心了,没有白桦林等于媳妇不用见婆婆,更加积极的献殷勤了。不过这些白戈都看不上的。
他看着照片里的人,眼神温柔。
“砰砰……”
“进来。”
随后进来的是助理,他开口道:“白总,最近公司有一个客户在深圳。需要您亲自跑一趟了,对方要求老板亲自去!”
“什么方案?”白戈有些奇怪。
“上次未完成的。”
“哦,好。”白戈同意道:“公司里最近怎么样?”
助理食指动了动,他哪敢提起这种事啊。他敷衍道:“都挺好的,希望老板能够振作起来!”
白戈沉默了许久,仿佛桌上的茶都要凉了。助理也没敢说话,他突然开口道:“嗯,我没事……”
“那没什么事我下去了……”
“去吧!”
白戈起身,他自己充了杯咖啡,没有放糖。相当的苦闷,他坐在沙发上悠闲的喝起了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