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落下,文渊阁里冷冷清清、凄凄惨惨。
徐淳渊执着一摄长发,这是司徒白在李倩遇难的血泊中看到的。
他认得她的发,柔柔软软的,有一道淡淡的清香,只是,现在闻到的是浓浓的血腥味。
他打了一盆水,一根一根地把它洗干净,一根一根地拣起来,一根一根地拭干。那么的仔细、认真……这应该是他这辈子做过最细心的事。
发丝拭干后,他用一根红绳子系住,放在一个绣着碧桃的锦袋中。
他对着锦袋起誓:“小欠子,我对着你发誓:从现在开始,改掉以前的一切不良习惯,专心习文练武。我发誓我要出人头地,不依附任何人,做一个有担当能担当的人。我不会再允许身边的人再次受到伤害,绝不允许!”
“少爷。”初雪默立一边:“要不,给你另安排一个小厮?”
“不必了。”徐淳渊把锦袋收在怀里。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初晴抹去滑下的泪水,哽咽着劝说:“爷,早点歇着,已经很晚了。”
徐淳渊站起来,不经意间,回过头,背后只有一盏幽暗的灯火忽闪忽灭。
他又忘了,再回头,也不会看到跟在他背后的那个人。
只是,他已经习惯了回头。
不管她在,还是不在。
夜真的深了,寒风呼啸地打着窗棂,似在低低地呜咽。
想起以前这样刮风下雪的冬夜,她总待在他房里不肯走,她说他的房间比她那小房间要暖和得多,等暖够了再走。那时,他总会坏心眼地赶她出去,把门关上。
还有,她喜欢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而他,喜欢游游逛逛,看花赏美人,反正,她喜欢的,他都不要喜欢,她懂的东西,他要比她懂得多。
只要能跟她唱反调,让她无可奈何地服他,就是他最大的乐趣、成就。
徐淳渊喟然长叹:这些日子,不会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