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迈出几步,又听到君宸墨渐行渐远云淡风轻的声音:“这西、南两处啊,又要数夜凉驿馆和红莲别院的财宝最多,爱妃可要多带点儿人手才张罗得过来啊……”
等等,红莲别院?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是哪儿呢?是哪儿啊……苏静茹飞快地在自己脑海中搜索……靠!魔教别居不是就叫红莲别院么!苏静茹总算是懂了,君宸墨是在告诉她,如今京都局势混乱,各方势力混杂,尤其是别有用心的夜凉与魔教,让她置身于危险之中。
“嘿嘿,那我上哪儿发财去?”苏静茹非常郁闷,转过身来,直愣愣冒出这么一句。
在听闻这句话之后,太子爷稳健的脚步明显有了一丝虚浮,仔细一看,好像肩头还有一些颤动。
“爷给你指条明路。”太子爷回眸一笑百媚生:“去北边吧,乖乖做我的太子妃,爷让你有事儿没事儿天天坐在珍宝房里数宝贝。”
“切……”苏静茹唏嘘,说来说去,还是得靠男人!心有不甘啊,有木有!姐空有一腔热血,满心才华,不能付诸东流。
“本小姐偏不,本小姐这就去东边儿……照你说来,西楚驿馆就在东边,我去我娘的娘家,总没错吧!”唱反调好像成了她最爱做的事。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热爱和某人抬杠。
“嗯,当然,爱妃真聪明,想比夜凉和魔教,这好似一个不错的选择。”太子爷狡黠一笑,忽的叹气道:“唉,君子有成人之美,爷乃君子中的君子,若是爱妃想嫁予安陵王来个亲上加亲……汗……爷虽抱憾,却也不得不割爱啊,毕竟表兄表妹的嘛……”无忧老头不是说了么,这丫头是死也不会嫁到西楚皇室的,说是因为什么“乱伦”什么的!所以,太子爷才有恃无恐地说了这么一番大义凛然的话。
不过,看这架势,无忧老头说得没错。苏静茹彻底凌乱了!尼玛这是要闹哪样!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和安陵王之间会来个近亲结婚,这是她观念之中所完全不能接受的。但是,她忽略了一个问题,这是在古代!特别是皇室之中,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保住一脉尊崇,近亲结婚是常有的事。冷静下来一想,确实觉得有些背脊发凉。古人迷信,整出了她是凰女星转世的流言,为了争夺天下,西凉和魔教,一见面便出手狠辣要她的命。而西楚更是早于这两大势力而来,那么……啊!难道,安陵王与君宸墨都存了一样的心思?娶她,让她助他们得天下!
那么,君宸墨对她的一路纠缠,柔情蜜意,宠爱怜惜,都是假的?心忽然似被针尖狠刺了一下,隐隐作痛。
她不像别的女人,生下来就天生多情,对亲情,对爱情,对友情。
对亲情,她的记忆之中只有爷爷一人而已。自打记事开始,一直是爷爷伴随左右。对她事事严格,爷爷作为国安局第一人,工作非常繁忙,却依然在生活细节之中体现出细腻与宠爱,为她付出的心血很多。而父母,她几乎印象全无。他们唯一为她做的事情就只是生下她而已,两个月后,分道扬镳,各自奔跑在寻找下一个真爱的路上,似乎,这辈子永远在路上,对她不闻不问……依稀记得每年学校举办的一年一次的开放日,别的同学父母都在,而自己,孤零零地站在爷爷身边。她不哭,也不问,但是心里作死般难受。谁说父女连心?母女连心?都特么扯淡!从此,她催眠自己,在对物质的追逐之中来寻求安全感。
至于爱情么,生活在现代大都市之中,看惯了离合,自然将爱情这东西定义成了她买不起的奢侈品。甚至看一对对痴男怨女的为爱要死要活,又哭又笑,觉得特****!
友情?友情是什么?她不知道。她从来都是独自一人而已。
可,在与君宸墨的相处之中,渐渐地,她不由自主,失掉自己的心。这一切都让人始料未及。原本,她享受被宠溺的感受,总想着,走一点点,再走一点点,就只走一点点,不奢求,不贪恋,只要这种淡淡的感受。却不想,爱情这事,如此身不由己,心,更不由己。
她沉思片刻,不再是以往那副要么高高在上,要么嬉皮笑脸的神情,而是,冷漠,彻头彻尾的冷漠。最好冷得心里下一场大雪,及时冰封住这要人命的感情。
“我要回相府!”和适才的氛围不同,苏静茹语气冷凝,脸色略显苍白,一时之间,病态明显。
太子爷收起笑容,不明白这样的变化是为了什么,朝着她快走两步,关切地问:“诺儿,是否身体不适?”
“站住!”苏静茹提高声线,不想再多看一眼这个男子,这个让人一眼沉沦的男子。
“诺儿!”太子爷脚步停顿一秒,又执着地朝她走去。
“站住!”这一次,苏静茹的嗓门特别大,语气中甚至带有浓到化不开的怒意。可正因为如此,她鼻头开始发酸,眼睛发涩。不能怂,不能哭!她侧过头去,倔强地忍回泪珠。大步朝丞相府走去。
“诺儿……这天下,你只能嫁给我,我不会成全你和安陵王,适才是逗你玩……”太子爷情急之下,连自称“我”这种破天荒的事儿都做出来了。依他的理解,诺儿之所以突然动怒,是在自己说了会成全她和安陵王亲上加亲这一句之后。诺儿必定是不高兴的,被心爱的人看似不在意的让予别人。
没见过小丫头这般发恼,他心中有些慌乱,却又因为她发恼的原因,而有些窃喜。
苏静茹停下脚步,气场比适才更冷了几分:“他们杀我,是为了这天下。你娶我,也只是为了这天下!我就是我,我谁也不嫁!”
“这天下,本太子要定了!你,本太子更是要定了!”袖中闪出一抹紫银色的绸缎,迅速将苏静茹浑身包裹,一把带入自己怀里。太子爷下颚抵着苏静茹的额发之间,双臂用力,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苏静茹挣扎,死命地挣扎,可越是挣扎,越是动弹不懂,好像中了传说中那种神奇的蛛网,越反抗,越缩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