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天子上位尽管不到两年,宫中却已有不少嫔妃,最为受宠的便是这月妃。
高座上的女子叹息一声:“这本就不是你的责任。如今你也是嫔妃之一,什么奴婢不奴婢的,莫要叫外人看了笑话。”
玉嫔连忙磕头:“奴婢不敢。不管奴婢是和身份,永远都只是娘娘昔日救回,伴在娘娘身旁的婢女,誓死效忠娘娘。”
月妃叹息一声,看着她跪在殿中,又想起这些年来她对自己的忠心耿耿,昔日过往的点点滴滴,也不由放缓了语气:“你的忠心我怎会不知道呢?罢了,这本就与你无关,起来吧,地上寒,小心着凉。”
玉嫔听闻,这才起身。月妃叹息一声,随即道:“佩香,扶你家主子回去吧。”
玉嫔拭泪,连忙道:“那、奴婢..妹妹告退。”
月妃点了点头,隔着帷幕,看不清她的神色与模样。
“娘娘,月妃这分明就是在试探您,难道,她不相信主子您了吗?可是主子跟在月妃娘娘这么多年,莫非她也起了猜忌之心?”
“她的心里有哪一天是安稳的?不过,若不是她这多出来的猜忌之心,别说爬到今日这个位置,就是她,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呢。”玉嫔冷哼,此刻她在不复玉何宫中的梨花带雨,而是满满的暗沉。
佩香担忧道:“那主子..”
“你以为我是为了争宠,才小心翼翼整日担惊受怕受她驱使?哼..我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佩香张大嘴:“啊?”
玉嫔的嘴角带了一抹冷意:“你真以为,这长安,真的就如表面上一样,这么平静?”她像个木偶一样的慢慢行走,喃喃自语:“这是一潭死水,常年不泛波澜,可是只要有一颗石子投入水里,哪怕它只是很小的一个存在,都能在这个长安掀起绝大波澜..月妃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吗?我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若是连她的喜怒无常都不知道,岂不枉费呆在她身边的这些年光阴?”
她回头望了一眼玉何宫,眼里的怨毒只是一瞬,随即再次隐藏了起来。
小姐,你可别怪我,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我学到最多的,便是心狠手辣!
就像你说的,成王败寇,自古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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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阴云密布,有朦胧的月色露出些许皎洁的光华,又在瞬间消溺不见。
轻尘望天色,忽然就问:“青儿,你说,当今太后和皇上的关系好不好?”
青儿愣住,不知她为何问这个问题,却还是道:“当今太后娘娘并非皇上亲生母亲,自然,再怎么的对待都比不上自己的亲子靖王殿下。”
轻尘低头看自己的手。手指轻轻敲打着早已陈旧变色的窗棂,纤细如玉白皙如雪,她喃喃自语:“怪不得,怪不得要迁到凤栖宫,原来是这样。”
青儿疑惑:“小姐,你在说什么?”
轻尘轻笑:“没什么,只是见这冷宫萧索,花儿落了满地,不免有了伤春之感。”
青儿眨眼,疑惑的朝窗棂外探了几眼。
------------------历代龙椅下,多少尸骨堆叠------------------------------
“这冷宫里什么花都没有,哪有落了满地的花?”空气中一道声音传来:“奕,你娶的这位妻子真是有趣。”
“有趣倒是其次,只怕是别有用心也说不定。”另一道声音不教之前的那道声音悠闲淡然,更多了一份沉稳。
“那你娶她做什么?拿来当花瓶看吗?虽然她生的极为美丽,但你向来不是以色取人的男子。更何况,你喜欢的,不是那个别国惊才绝艳的公主吗?怎么,费尽心思去提亲,被人拒绝,你心里不痛快,所以找了另一个与她齐名的女子,想告诉她这世间出色的女子并非她一人?”
明显的幸灾乐祸,好似那个男子遇见此生最为绝望的是,然后他再大笑而来往上加几道伤痕。
另一道沉稳的男声沉寂许久,轻轻巧巧绕开话题:“连澈呢?
“啪。”折扇合并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冷宫中极为响亮,震得人心微颤。“他在路上,没过多久应该到了。不过..奕,何必呢?我们几个曾经是最好的兄弟不是吗?他根本就无心于皇位。”
连奕淡淡的回应:“我跟折,曾经也是最好的兄弟。”
--------------------------皇位之争------------------------------------------
绝代风华的男子收了折扇,忽然就道:“折,他为什么造反?”
良久的沉默,再没有人可以回答他,他呆呆的望着空气,忽然就想起金銮殿上的那把龙椅来。
象征着世间最大的权利,也是最大的诱惑,更是最无尽的深渊。
“连王殿下是先帝第四子,深的皇上宠爱,特以连家姓氏为封号之名,是想让连王殿下继承大统,但连王向来不问世事,潇洒世间,又不愿插手政事,先帝唯恐百年之后连王为他人所害,将皇家私兵暗中交予连王,希望能够在皇位之争中自保。先帝一生不过四位皇子,连同圣上在内,兄弟关系极好,但后来连王不知为何,竟然拿着那一队私兵,在皇上登基的那一天..造反了。至于为什么造反,好像只有皇上一个人知道。”
青儿滔滔不绝的讲解着皇朝的地位之争。她不会武功,但是对于天文地理略知一二,对于皇朝事情纷争更是了若指掌,轻尘静静听着,忽然问道:“连王,连折?”
青儿点头:“是啊小姐,您一直出门在外,还不知道这里的事,就是连皇子啊。”说到这里,她突然闭了嘴。
脑海里回想起轻尘与连折的交情,脸色不由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