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树影斑驳,我站在林间,溪水潺潺,鹿鸣呦呦,这么一看我来到苍域也是好一段时日了,而且也许久没走出积羽宫了。今日是炽羽王族到千何上神羽化之处——莫虚陵祭祀之日。
这祭祀在苍域王室也是大事一件,不可马虎的,于是乎王族子弟就算是流放之人,也须得到此斋戒沐浴,诵经三日。以为就算再严肃的礼法也约术不住羽晔辰,但破天荒地,羽晔辰乖乖出现在莫虚陵。
诵经之事我素来不喜,就算自幼修习各类经文,但当中三千妙义从未解其妙,趁空偷偷从众人诵经的莫名殿溜了出来,晃荡到这林子,不得不说,这上神羽千何死的真是地方,层峦耸翠,鸟和溪鸣,称得上世外之境。
宁静祥和被打破,飞鸟惊飞,匆匆从林间飞出,这么大动静是出事了么?动静越来越近,干戈相见,似乎是打斗声,一墨一蓝两个身影在空中纠缠,你来我往,剑气贯于长空,难分胜负。
心中一惊,本该在莫虚殿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什么人居然会他跟动起手来?
实在有些奇怪,飞身上前,长鞭挥出挡去那蓝衣男子来势汹汹的攻击,那蓝衣男子以前从未见过,而羽晔辰像是没看见我一般,继续与蓝衣男子缠斗在一起。
这么不领情,不管他也罢,收起鞭子,静静观战,可看着越发担心。长鞭又再次抽出,挥是不挥呢?
若是认识的人遇到此等情况我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就当羽晔辰是我认识的人就好了,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对他自作多情,也不差这一次。纠结这么久,两人已经离我有一段距离了,从空中看见林中有一个白色的身影,他似乎在笑,笑得很诡异,让人心里发毛,心里不安更是深了。
顾不得那么多,我急急向两人追去,不知他们要去向何方只是瘴气越发浓厚,他们到底要打道什么时候?打得这么难分难舍我一点插手的机会都没有。
情况越来越不对,打斗中两人一直一语不发,眼神也怪怪的,还有刚才的白衣男子。。这是傀儡!
待我了悟,刚才还缠斗难分的两人尽齐齐消失了,我落到地面,警觉扫视四周,先前的鸟兽飞禽,碧野清泉不见踪影,置身之处死寂一片,浓厚的瘴气让我眼前一片混沌。握紧鞭子,小心翼翼地原路返回,却一直在原地打转,一棵树旁泛着幽幽的紫光,是阵。
平心静气,闭眼将这地方在脑中搜罗个遍也没找到阵眼,运气掐诀,想强行破了这阵,可试了多次这阵却一直无动于衷。灵力耗费,瘴气中的毒气竟让我有些扛不住了,总感觉背后有两道凶光紧紧盯着我。
我灵巧闪避,否则这凶兽一口下来,不死也半残,通体黑亮的巨兽,血盆大口,两眼如铜铃圆整,目露凶光,与麒麟很有些相似,但半点祥瑞之气都没有,满身冒着不祥的黑气。
如此模样,难道是远古之时与浊游之境勾结堕神之后的麒麟?神兽麒麟本是世神坐骑世神羽化后,便自甘堕落与浊游的妖魁魔魂厮混在一起为祸三域,麒麟堕神后被羽千何封印,封印此兽不久后上神羽千何便羽化了,没想到羽千何长眠之处尽还困了个如此难缠的凶兽。
不禁在心中苦笑,我运气还真不错,这难得一见的上古凶兽竟让我碰上了。
强自镇定努力闪躲这畜生接二连三的攻击,不愧是上古凶兽,灵力不弱的我,与它过招时也只能勉勉强强,其余的就只能能躲就躲该闪就闪,许久也未能伤它几分。
莫虚殿内,“君上,有人闯入禁地了”有着勾人的桃花眼,样貌不俗的男子附耳对羽晔辰说道。
诵经祭祀间隙,羽晔辰也是忙着偷懒的,杵着头侧卧在榻上,眼光突然寒光一现,嘴角的笑意立刻隐去。
“是谁?”
“尚未查清”男子继续耳语道。远看两人的姿势有些暧昧,路过此间的老守陵人看到后忧有些忧心地望了一眼便走开了,心想着祭灵还带着男宠,这苍域有此等君主以后如何是好。。不理老守陵人莫名的眼光,羽晔辰一把抓住男子的衣襟。
“小璃呢?”
“从刚才就没见到娘娘了”。男子话音未落,羽晔辰立刻冲出莫虚殿,向禁地赶去。
有桃花眼的男子走出莫虚殿悄悄走进林子,桃花眼拉得狭长,恭敬地像被对他的白衣男子禀报道“君上已在路上”。
“甚好,此番君上是在路上了,而且是一条不归路”。男子回过头眼含冷光,嘴角是不明的笑意,眉宇间细看与羽晔辰有几分相似。
手中结印,成百上千道冰箭齐齐向那凶兽射去,凶兽发出一阵响彻云霄的嘶吼,几番下来虽是皮外伤但凶兽还是被我伤得满身是血,可我自己也没好哪儿去,衣衫不整,浑身是伤,脸色惨白,嘴唇有些青紫。
一不留神背上被重重一击,喉头翻涌起一股腥甜,从嘴角溢出,好不容易才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我怒目而视。
不甘,到现在我还抱着一线希望,我总觉得羽晔辰一定会来救我。可他为什么还不来,我快撑不住了。
毒气让我眼前的一切显得虚无模糊,身体也不听控制,羽晔辰你再不来我就真的死了,脚下一软,闭上眼,绝望轰然而至。冰冷坚实的地面迟迟没有与我相眠,熟悉的温暖,檀香淡淡,我无力地睁开眼瞟了一眼,再闭上冷笑道“你来干什么?怕我死了要换药引子麻烦吗?”明明心中是欣喜的,话到嘴边却变了味道。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抱着我,这是我除了他被反噬之外第一次看到他不再笑着,眉头紧蹙。
一滴清泪潸然滑落,“你怎么才来。你可知道,你若再不来我就死了”,眼泪止不住的簌簌流个不停,刚才拼命用冷静压抑的害怕在他的一句话下土崩瓦解,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恐惧再也见不到他。
他轻柔地拭去我眼角的泪痕,对我莞尔一笑“别怕,一切有我”,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注入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