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怕冰儿误会她嫌弃她,赶紧回身相视温柔一笑,轻声道,“打开手掌我看看。”
冰儿咧嘴一笑,虽年龄二十,却仍带稚气与少有的天真,与她相处起来,十分舒服。她缓缓伸开手掌,里面一只睡的安稳身是蓝色白斑蝴蝶,它完全不知道危险近在咫尺,眼前有人瞬间就可以让她化为灰尽。
“放了吧!也是条命。”千金笑道,为怕冰儿不小心碰她手掌,或者有误会,她只好又道,“晚上想吃你的拿手好菜。”
冰儿点点头,轻轻用略显粗糙手指轻轻触摸沉睡中蝴蝶,蝴蝶睡的极香,久躺未动,冰儿轻轻走到窗户边,手掌向空中优美抛去,蝴蝶美丽盘旋在眼前飞舞。她获得自由了。
“小姐,我先去了。”冰儿道,随即离开。
冰儿一走,千金弯身探眼向外徐徐张望,先生与爹不知去了哪里,那走廊里依旧是几棵铁柱十分明显而立,就像刚才先生与爹不复存在,不知道他俩说的是不是最近几天她的心不在焉,学无所长。连续上课走神,先生已不止一次提醒她,希望她全神惯注,她却总是心飘到远处。
一连几日,她总把身体发生事情与九星连珠事情混为一起,总觉得是一场遥不可及之梦,她曾见四周无人时,关门回忆九星连珠,全数画纸张上面,还不忘组成一个奇大无比凰字。九星连珠大概在暗示她什么?到底在暗示什么呢?她一无所知。
也许那里找能找到答案。
她主意打起,起身快速经过长廊,并未与对面迎来的任何下人招呼,拔脚出府,出府一看,左右两条道横在其中,左边是一条平整越来越宽大道,右边是一条寻常小道,偶尔还会有些乞丐在门前流穿,此时见府门大开,几个乞丐纷涌而上,她择左道而行。
皇宫大道,既然皇宫是世间独一无二建筑之一,自然相匹配的道路,也绝不比曲径通幽的差,定是宽壮大道,才可行大部队人马。冰儿说过,时逢大庆,或者皇宫内苑有重大议事,若要诏告天下,常常会大动人马,游街而行,当然,只游宽阔大街,小街一概只有寸当绿叶之份。细想这脚下宽道,再大的马车,也在宽道中游刃有余。
眼前路越走越宽,既使有十人直牵手而行,也依旧可以不触碰延路垂柳。夜晚垂柳光辉尽遮,白日,落在金灿灿日光下,光阴只想让人躲去避上烈日炎炎。
她的想法很简单,也很直接。
进宫。
漆红宫门在烈日炎炎下,更居巍峨,甚至透着一股子严肃与神秘,它端端正正立在腿脚不远处,再行十步左右,便可伸手触碰到那看起来十分结实又牢固大门,可她只是想想,并未挪脚半分。
冰儿还说过,宫不是随便人可以进的,只有在宫中做差或者位极人臣与后妃之中的人,才可以进入宫人,闲杂人等,若想进宫,抓住会被当刺客处死。死,她不想。
千金今日一身翠绿衣衫,未施粉黛,佩饰均无,看起来是一个寻常人家姑娘,可若看五官,又觉得她气质脱俗,有股子淡定自诺之气,仿佛幽谷如兰,易亲近,却不容易看穿。她对衣裳一向不讲究,只要合体剪裁,大方得体,不露肉即可。
宫门大开之时,一匹粽色好马,慢步休闲从宫中而出,此马双目烔烔有神,毛皮在日光下闪闪发亮,腿上肌肉十分紧绷,一看,便知道是一匹上等的好马。好马配好主,自然骑马之人,也非同一般。
三皇子自幼爱骑马,从不坐轿,若出事远门或近门办事,他必须牵马而行。出宫门便微微蹙眉,他朝后缓缓望一眼,宫门闭上,再缓缓回望。
“驾!驾!”他轻溜马道,马儿几步来到千金面前。
千金正全神惯注看见宫门大开,正想是否可以溜进去,却见从宫内出现一骑马之人,挡她视线。她缓缓向左边挪动,迫使自己给骑马的人让路而行,结果无论她向哪边移动,高马之人主人故意为难,也向哪边靠近。她略显生气的抬起双眸,不由怒道,“路这么宽,何必非要走这边。”
三皇子突然征住,居然有人敢对他大呼小叫。
自幼生在尊贵无比皇家,母亲是一国之母,享受的待遇自然是天下最好,再无第二,一向都是别人都对低眉顺耳,俯首称臣,溜须拍马,阿谀奉承,即使心中对他为人做事有异,也断然不敢明目张胆大声斥他,何况他一向冷眼沉默,外人传言,也早入春风一般吹入他耳中,说他城府极深,不露锋芒,定是个心狠手辣,玩弄手段的之人,可他从未解释,甚至根本未放在眼中。他不屑与一些市井屑民去计较,有损他皇家贵族的威严。可眼前这个普通女子,竟然有眼不识金镶玉,也许他该给她一些苦头或者教训,好让她牢牢长上记性,天下之大,深藏不露之人多的数不胜数,学会尊重别人,会滋长一片和谐。
想到教训,他沉声道,“你是在对我说话吗?”
千金一副明知问模样,嗤之以鼻道,“我是在和一匹不懂人性的马儿说话,它是畜牲,却不断挡我的道。”
三皇子子玉神情微征,继而攸冷如寒箭目光,几乎有看穿人身体潜能,令人对上之后不寒而粟。他拉紧马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话了?
“你确定在和我说话吗?”三皇子子玉微微皱眉,轻轻道。
“畜牲听不懂人话,也难怪。”千金黑脸道,随即又趁他不注意,向左边弯身过去,却不想后背一阵辛辣的痛,她不由身子微弯,快速转身回望。
刺眼的金色长靴挥舞在一双十分干净手中,执鞭之人正在高马上人,他五官肃清,脸色严肃,不拘言笑,仿佛微微一动,便如寒冰般冻僵人身体。即使今天炙热的太阳,也依旧暖不化高马之上眉眼冷清男子。他是谁,他手中有鞭,那后背的痛一定出自他手。
她想不明白,自己只是想让道而行,为何被别人莫名赏赐一记冷鞭,打得她后背辛辣的痛,虽说痛不到哭,可她莫名被击怒,甚至想以礼还礼。好让他知道,不能随便欺负人的。
千金眼急手快捉住鞭尾,身子缓缓后行,金鞭瞬间化为灰烬。三皇子子玉静静望向手中,金鞭一丝余温尚在,却早已不见踪迹,甚至连尸体都不存在。
一只不知从哪里跑来的小蚊子,贪婪的爬在马儿的后大腿处贪婪吃食,马儿轻轻用马尾一扫,也许想到可能是静静站立,才导致蚊子来的,它开始晃动四肢,却依旧在原地徘徊。它的主人未给它命令,它要待命。
三皇子子玉缓缓移动脖子,目光轻轻落在马边一名淡然女子身上。她应该是一个普通人家女子,长相虽称不上貌若天仙,却自有一股子不把任何人与事放在眼中淡然,仿佛一切在她眼中,都是可有可无。他瞬间想到天上白云,轻轻抬头,金灿灿金乌挂于高空,蔚蓝天空,却难以抵挡淡然白云周边围绕,她不争光辉,却无法让人忽视她的存在。他望一会后,再向下张望时,女子双眸如星辰一般,夺去日月辉。
他动动喉咙,却随马儿四肢晃动身体,僵绳在手中缓缓松散。这女子的来历定然不同寻常,他必须要查清楚,了解明白,是否是敌国派来奸细。
“你是谁?”三皇子子玉冷问道。
千金淡定道,“畜牲是不需要知道太多的。”
千金说完,不想再与这击他一鞭的男子费话,她的耐心十分有限,出来时间很长,与此男子对恃,已经浪费她太多宝贵时间,她必须赶紧寻法子进宫。她不再多望高马上人,轻轻转身,几步跑到漆红宫门外,左右转悠。没有九星连珠相带,她根本进不去。
九星连珠,你怎么不出现了?
“想进宫?”三皇子子玉疑问道。
千金缓缓回首,点点头,忽然眉眼舒展,刚才此马驼着此男,是从宫道悠闲走出,即使他能进宫,是不是也可以将自己带入宫中。想到这里,她赶紧回身几步,笑道,“如果肯带我进宫,我赔你一条更好的金鞭。”
赔他一条。
三皇子第一次听见有人要赔东西给他,他缺什么吗?不,他衣食无忧,虽说不如做皇帝呼风唤雨,可他还真不稀罕别人去赔他东西。他认真道,“进宫的原因,必须说出来。”
千金思索片刻,后道,“好奇。”
子玉微眯双眸,静静观望她。
天下之大,对皇宫出于好奇心的人比比皆是,可谁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当他面说好奇,她完全可以找一借口说是某位妃子的亲戚,或者也可以说是想一睹凤颜,又或者可以假扮送菜的人,可她竟然毫不掩饰自己真实意图,她倒真是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