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也知道问题所在,可关键是——
该如何让他的肺直接进行空气交换。
“那姑娘打算怎么做?”
傅之晓看向那梁大夫:“你等等。”
梁大夫原本就没打算走,他倒像看看这个小姑娘该如何治病,闻言亦是诧异地反问道:“是说老夫?”
傅之晓点了点头:“我看看你的东西。”
梁大夫迟疑片刻,将药箱推了过去。
傅之晓打开仔细看了看,除了必备的针袋和一些药瓶等物品之外,并没有见到自己需要的。
她皱了皱眉,站起身问道:“大家有食指宽的空心圆筒吗?”
围观人群面面相觑,不明白傅之晓拿这个来做什么。
“姑娘拿这个做什么呀?”
有人问道。
傅之晓面有不耐之色,明明现在人命关天,却在纠结一些不必要的问题。
她正准备亲自去面前的酒楼问问看,那少年忽然走上前来,从怀里递出一个东西道:“你看看这个可不可以。”
那是一根细长的竹筒,说是竹筒不如说是一根手指粗细的管子。
傅之晓接过瞧了瞧,硬度正好合适,点点头道:“这个适合。”
少年爽快地道:“那你拿去用罢。”顿了顿,又疑惑地歪了歪头,“只是你拿这个到底要做什么呢?”
傅之晓微微一笑,并不回话,三两步走到吴老爷身边将胸前的衣服直接拉开,露出白花花的胸膛。
袁离眉眼一跳,几乎忍不住想上前将傅之晓的眼睛遮起来。
可还来不及动作,对方就举起那竹管,一下插入了吴老爷的左胸。
“天哪!”
围观人群惊呼起来。
那小厮也尖声叫起来:“你在做什么!”
“师父!”少年亦是惊呼一声,抓住青年的衣服咋咋呼呼道,“师父,你看!”
青年抿了抿唇,眉眼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要大惊小怪。”
少年下意识捂住嘴。
傅之晓又将手伸到吴老爷的脖颈边,袁离忍不住提醒道:“傅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傅之晓嫌弃地睨了他一眼,道,“那你会看么?”
袁离头疼,这哪是会看不会看的问题,若是让傅之晓跟其他男人进行肢体接触,他恐怕会被殷王给肢解了。
这缘由却是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楚。
两人僵持着,那青年上前一步,淡笑着道:“还是在下来看罢。”
“真是太好了。”袁离如释重负,忙不迭道,“那就拜托这位公子了。”
傅之晓也知道大庭广众男女肢体接触,多多少少传出去还是有些影响,对方有意接手便也不坚持,站起来退到一边。
袁离站在傅之晓身侧,压低声音道:“傅姑娘昨日不辞而去,让在下很是苦恼,若是殿下的病没人医治可怎么办,在下可就指着傅姑娘医好殿下了。”
“你还是别太指望我,我只能说试试。”思及傅之晓亦是十分懊恼,身为大夫答应替殷王治病却半道上逃跑了,真是丢人现眼。
再说了殷王不是神经有毛病,就是心理有毛病,她怎么能去歧视这样的人?
傅之晓愧疚了。
“傅姑娘,既然这里有两名大夫,少姑娘一个也不少,不如咱们就先离开罢。”顿了顿,他又斟酌了下语气补充道,“殿下以为他是不招人喜爱呢。”
说的也是,有梁大夫,还有那个青年,这里怎么也再轮不到她一个姑娘出手了。
傅之晓点了点头,两人准备往殷王落脚的客栈去。
“姑娘。”那青年忽然淡声开口,语调不高不低,“在下白子明,是州南迦叶村人士,这是我徒弟,白术。”
傅之晓循声望过去,青年一身青衣翩然卓绝,眉眼清淡,但他身旁的少年听了他的话却充满敌意地看着傅之晓。
傅之晓见状,面上表情便又淡了几分,略一颔首:“傅之晓。”便转身离开了。
袁离看了那叫做白子明的青年几眼,也跟着离开。
白术一把拉住那青年似嗔非嗔地道:“师父,你怎么忽然跟她说话呀?”
白子明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头:“没什么。”
这时吴老爷重重喘了一声,他立刻转身查看。
白术还想说什么,可瞧见他极为认真地在查看吴老爷的状况,只得站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指。
“傅姑娘认识那男子?”走出人群,一边往客栈走,袁离一边问道。
傅之晓摇了摇头:“第一次见面,似乎是个大夫,问诊倒是挺准。”
袁离蹙了蹙眉:“可是州南之地并无迦叶村啊。”
傅之晓瞥了他一眼:“出门在外谁没有几个秘密,何必刨根究底,反正也是陌生人,不会有什么交集。”
袁离想了想,也是,可心里始终有些放不下。
虽说州南之地没有迦叶村一地,可他总觉得在什么地方听过。
两人回到了客栈,彼时殷王用完早膳,就等着二人启程了。
进了屋,傅之晓尴尬得眼睛不知道往哪儿放,在门边距殷王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殷王仿佛浑然不觉,只悠闲地斜靠在软榻上吃瓜子儿。
袁离:“……”
所以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实在好奇得紧,却是不敢去问殷王的,比较有希望的是傅之晓,可若是问了,傅之晓又被吓跑了的话……
他明明记得大齐京都当初好几个姑娘见到殷王都是投怀送抱的,恨不得天降陨石将人给砸到殷王怀里去,怎么到了傅之晓这里,就这么羞涩了呢?
正纳闷着,袁离忽然脊背一凉,微微侧头,果然直直对上殷王冷飕飕地目光。
“傅姑娘。”他不得不开口,“殷王殿下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实在不能在大齐久留,不如姑娘跟殿下回大楚罢。”
顿了顿,他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也方便观察殿下的病症。”
“难道在大齐就不方便了么?”傅之晓凉凉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