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离愣了愣,“不可能啊,这个姑娘和我是一起来的。”
小二点头:“这么漂亮的姑娘,小的不会认错的。”小二亦是疑惑不解,“难道姑娘走竟然没有跟客官打招呼?”
袁离脑子一团乱麻,匆匆回到简顷房间,见简顷已经坐起来了,正在将一排茶杯叠起来,赶忙道:“殿下,不好了,傅姑娘跑了。”
说完,便提着心脏,准备迎接殷王殿下的怒火。
出人意料的,简顷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将一个茶杯拿起来,叠在另外一个茶杯上,随后又如法炮制地叠第三个茶杯。
见他如此镇定,袁离有些不镇定了:“殿下?”
简顷手上一顿,低低地笑起来:“跑了?”
语气柔和,不似平时那般骇人。
袁离蹙了蹙眉。
简顷将茶杯放好:“跑就跑了罢,发生了那样的事,女儿家难免害羞,不敢见人。”
袁离:“……”所以殿下到底是对傅姑娘做了什么?
他实在是好奇得不得了。
正纳闷着,又听简顷道:“明日一早再去追罢。”
他却没有继续回床上休息,只斜斜地倚靠在软榻上,一双黑眸在一片黑暗中闪着幽诡的暗光。
袁离早上进屋,见简顷早已下床坐在软榻上懒洋洋地休息,不免有几分诧色,迟疑片刻,先过去整理床铺。
走近了,看清床上的状况,袁离身体僵了僵,几乎不可置信地掉头看向简顷,却见简顷正好阴森森地看着他。
袁离立即识趣地收敛了表情,装作若无其事地道:“殿下,傅姑娘就在离这里两条街的客栈,用过早膳属下过去请她过来罢。”
简顷沉默不语。
袁离忽然就有些尴尬了——
他几乎从未想过殷王殿下会发生这样的状况。
他不由自主又想起昨天傅之晓的逃跑,殿下到底对傅姑娘做了什么啊?
竟然还引得他自个儿做了一场春梦。
真是不得了。
半晌,简顷才轻描淡写地道:“可以。”傅之晓是懊恼的。
她觉得,自己估计是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大夫了。
她给齐昀调养身体,结果还没调养好久跑了,给武小将军疗伤,结果刚做完手术就跑了,答应给殷王看病……
可是这次实在太过尴尬了,脑子一热又跑路了。
傅之晓只不过换了间客栈,她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只是需要静一静。
匆匆吃过晚饭,傅之晓洗漱完毕爬上床,翻来覆去想了许久,决定明天还是得回去找殷王,毕竟自己答应过袁离替他治病。
出了客栈,傅之晓先去昨天殷王落脚的客栈找人。
清晨的青石城十分热闹,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叫卖声不绝于耳。
两个客栈隔了两条街的距离。
傅之晓一路边走边观察着青石城,比之禹中的卞中和泗临,青石的姑娘姿态显得更为婀娜柔美,说话像糯米一样,既细又软,渔夫撑着小船在拱桥下缓缓驶过,铺展开像一铺美丽的画卷。
“放屁!”
忽然一声洪亮如钟的声音让周围的人都纷纷转过头去。
傅之晓也下意识掉头看过去。
在那一处酒楼门口,在人群中间,隐约可见一个壮汉。
“你干什么?”有少年薄怒道。
傅之晓诧异地走到人群外,便听见旁边有人问:“发生什么事了?”
“是吴老爷啊,吴老爷昏倒了,那个年轻人主动说帮吴老爷看病,却说要在胸膛上开个洞。”有人接话道。
“什么?”问话之人大吃一惊,“在胸膛开洞还有活路?”
“就是呀,是庸医,庸医。”顿了顿,他又道,“要不就是那个。”
问话之人倒抽一口气。
在胸膛开个洞?
傅之晓心念一动,原本打算离开的双脚一顿,转了个弯,留了下来,往人群里挤了挤,探头看。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跪在地上,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人躺在他旁边,小厮一遍又一遍喊着“老爷”。
而背对他们而立的是方才看到的身材魁梧的壮汉,他面对酒楼而立,被他身影挡住的似乎有一高一矮两个人。
“我干什么?不过是个庸医还敢学人家大夫看病!就因为你们这些庸医,每年要死多少病人!你说我要干什么?请你们去衙门走走!”说着,壮汉就伸手去拎那小个子的少年。
“你放开我!”那少年被提住衣领,立刻挣扎起来,随即喊道,“师父,快走!”
见他如此惊慌失措,傅之晓叹息着摇了摇头,看来的确是个骗子了。
再看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她掉头准备挤出去。
“气流瘀滞,气管被阻塞,导致了呼吸不畅,如果不在胸膛开个洞让肺部呼吸空气,那么这位老爷便会窒息而死。”男子温润的嗓音如春风化地。
傅之晓愣了愣,掉过头去,这才看清楚方才被壮汉挡住的另一人,一袭青衣,身如修竹,五官清淡并不精致,可凑在一起却如远山写意的水墨丹青,一派雅致。
他旁边瘦弱俊俏的少年一脸气愤的拼命挣扎。
那壮汉听闻他的话愣了愣,少年趁机挣脱开他的手,退到那青年身前将那青年挡住,怒声道:“不准动我师父!”
壮汉皱了皱眉,亦是十分不耐:“庸医既然敢出来行医骗人,就该付出代价!”
什么肺部不能呼吸在胸膛开洞,简直胡扯!
他是根本不信的。
说完,就又走上前打算动手。
“请等一下!”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壮汉诧异地扭头瞟了一眼,一个少女正费力地从人群中挤出来,一边挤一边道:“让我看看病人。”
壮汉立即蹙眉:“你是什么人?”
傅之晓看了他一眼:“我是大夫。”
那边的水墨青年诧异的看了过来。
闻言,壮汉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傅之晓,随即哈哈大笑:“姑娘是不是还没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