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傅之晓疑惑不解,下意识瞟了简顷一眼,谁知对方刚好循着目光看过来,她连忙把头转开,“他看起来很健康,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是这里的病呀。”袁离伸手小心翼翼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脑子有病?
傅之晓惊疑不定:“是什么样的病?”
闻言,袁离欲言又止,傅之晓看得越发狐疑,半晌,他长叹了一口气:“殿下小时候摔坏了脑袋,以前是个很温柔善良的孩子,见了蚂蚁都要绕道走,可是摔坏了脑袋以后,整个人的性子就变得阴晴不定,难以捉摸,十分残忍嗜血。”
这和传闻中很类似,不过——
“这哪里是脑子有病,是心理有病罢?”傅之晓翻了个白眼。
袁离正了正色:“殿下若是脑子一犯糊涂,那便会六亲不认,就是陛下也管不住他的,太医说过,这是病,得治。”
随后他又补充道:“这些年属下走访过很多自称神医名医的人,但都做不到将殿下的病治好。”他忽然满怀希冀地看向傅之晓,“傅姑娘肯定能治好罢?”
“……”她真的有点受不了这种亮晶晶的眼神,但是听起来,其实更像是神经上或者心理上的病,还需要进一步诊断,关键是——
她也不是很精通呀!
“这……”有病人和没病人是两回事,傅之晓犹豫了,照理说,古人确实不是很精通精神类疾病和心理类疾病,只当人们是中了邪了,从另外个角度讲,人们把这类病人群体当做被恶魔附体或者中邪,反而加深了他们的病症。
可是堂堂殷王怎么会得这些病?
傅之晓十分不解。
袁离趁热打铁:“治好了殿下,陛下肯定会下旨给傅姑娘赏赐,傅姑娘你看……”
“赏赐倒是其次。”傅之晓心里有其他想法,“就是不知道我如果治好殿下的病,你们能对我让步到什么样的程度?”
袁离愣了愣,哑然,这个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大胆。
沉吟了一会儿,他道:“可以给姑娘开出要求。”他压低声音补充道,“只要姑娘能提得出,殿下就能做得到。”
“哦?”傅之晓失笑,“这倒是极好。”
既然傅之晓同意了,一切都好说,袁离赶忙道:“既然这样姑娘也别介怀马车的事情了,就上殿下的马车罢。”
傅之晓看了袁离一眼,又瞥了简顷一眼,终归是个病患,心里对他的芥蒂一时少了不少,抿抿唇道:“好。”
说完,就和袁离一道走到马车边,理也不理简顷,率先爬上了马车。
见她掀了帘子进去,袁离退后两步,对一直站在一旁的简顷道:“殿下,属下搞定了。”
简顷轻笑了一声,嗓音轻渺幽凉地道:“本王有病?”
袁离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大汗淋漓:“殿下,这只是托词,傅姑娘是个大夫,除了病人是没有办法将她绑住的,只有说是个病人,她才会多看一眼。再者傅姑娘那么贪财,只要告诉她事后会给予她足够的好处和报酬,她几乎不会离开的。”
“贪财?”简顷似笑非笑地看着瞥了一眼袁离,“你的意思是在她心里本王还不如几两银子?”
“……”这是事实好么?
他头皮发麻地补充道:“上一次,傅姑娘救了殿下,属下就……给了傅姑娘……五千两……银票……”
他越说越小声,不需要抬头都可以感觉到简顷身上凌冽的一股杀气了。
“烧了。”简顷声音冰冷地道。
“?”袁离迟疑了一下,“殿下?”
“烧了。”简顷目不斜视地向马车走过去。
袁离大吃一惊:“殿下,烧了银票这一路用什么?”
简顷魅眸一深,冷然地瞥了他一眼:“这是你该烦恼的事。”
说完,就掀开车帘进去了。
袁离顿感头疼——
他这简直是自寻死路啊。
岐王府。
一个人影匆匆穿过中庭,拐了个弯儿直奔书房,端着盘子的丫鬟见到来人纷纷退到一边行礼,来人目不斜视,一路匆匆进了书房。
“殿下!”钟壹敲了两声门,因为着急便忍不住出声喊道。
隔着门,一个清淡地声音道:“进。”
钟壹急忙推门进屋,走到跟前迅速行礼,这才道:“殿下,不好了,在大齐发现殷王的行踪了。”
原本在批着奏折的齐昀,闻言只淡淡瞥了他一眼:“本王知道了。”
说完,又低下头去继续批阅奏折。
见对方似乎一点也不着急,钟壹急了:“殿下,大楚方面派了柳尚书和武小将军来原本就不安好心,此时原本该在养伤的殷王还秘密潜入大齐,只怕目的不纯!”
说完,屋内沉默下来,只余他焦虑的呼吸声。
半晌,齐昀才慢吞吞地道:“你说得对,他的伤不可能完全好了,他若是真出现在大齐境内,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顿了顿,他又问道,“武小将军怎么样了?”
“武小将军在卞中受了伤,在卞中城内一家医馆养伤。”钟壹道。
“受伤?”齐昀诧异地抬头。
钟壹点了点头:“是,听说出城时遇见了老虎,于是受了伤。”
齐昀略一思忖,了然:“听说泗临的富商从北方运来一只老虎作为宠物,结果半道上遇见山体崩塌,把笼子给砸坏了,让那老虎伤人逃了去,看来没准就是这只。”
钟壹也这么想,毕竟禹中之地有老虎着实不太正常。
“你来得正好,还有件事你去查查。”齐昀将一封信扔在钟壹面前。
钟壹打开一看,立刻惊愕地张大嘴巴:“傅姑娘和殷王?”
“很奇怪是不是。”齐昀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负手站到窗边,“你去查查,殷王遇刺后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闻言,钟壹脑子迅速转起来,立刻想到一种可能:“殿下的意思是?”
“那么重的伤,你真的以为能撑回到大楚?”齐昀转过身,眸光晦暗不明地停留在那封信上,“以殷王的性格,就是亲人都不假辞色,更不用说是陌生人了,即便对方对他有至高的利益,他也只可能将利益转化给自己所有,而不可能留下任何可以威胁到他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