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打我?”刘梅简直不可置信,“一个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野小子敢打我?”
傅之晓几乎失笑:“打都了打了为什么不敢打?”
在这个杨柳村,哪怕是益阳,也没有钟五不敢打的人了罢!
“你们——”金山亦是有些不可置信,对方居然如此有恃无恐,“你们动手打人,就不怕县令来了拿你们质问?”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在县令到来之前,你们是谁也不许出这个屋子。”傅之晓冷声道,“我倒要看看今天是你横还是我横!”
傅之晓被太阳晒得热了,下意识抬手用袖子抹了额头的汗,对钟五道:“我要进屋里坐着等,太热了。”
钟五觉得还能承受,冷冷瞥了四人一眼道:“你们就在这儿等着罢!”
杨正见情况不对,偷偷退了两步,蹑手蹑脚已经挪到院子门口了,忽的一道凌厉的疾风从面颊擦过,伴随着几根发丝飘落,一把铮亮的薄刀插在他面颊旁的那面墙上,半截刀身钉入墙内。
一颗豆子大的汗珠立刻从他太阳穴旁滑落下来。
几人霍地看向钟五的方向。
钟五抱胸站在原地,面上扯一抹阴森的冷笑:“谁要走,可以试试,下次就不会是削掉几根头发的运气了。”
金山金苗和刘梅面色骤变。
“你想行凶?”金山不可置信,目光凶狠转向傅之晓:“傅姑娘!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想纵容你带来的这个男人行凶不成?”
金苗心思一转,顿时底气足了不少,拔高声音道:“你和男子私会也就罢了!现在还纵容男子行凶!真是好狠毒啊!”
傅之晓早被他们闹得没耐性了,站在屋子门口叉了腰摆出一副蛮横的架势,嗤笑道:“我就是欺负你们了,怎么着?”
她打定了钟五会管闲事到底了,毕竟——
对方可是压了小小的筹码在她身上!
几人陷入僵持。
太阳渐渐从东南方升到头顶,热辣辣的阳光照得几人后背衣料湿了一片,钟五早就到屋子里乘凉去了,可四人还是不敢动。
钟五就像把眼珠子留在外面了似的,只要他们动一步,立刻飞出一把刀稳稳的插在他们挪动的脚步前。
四个人就像四根木桩子一样站在院子里接受太阳的洗礼。
县令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大人。”蒹葭在身后刻意低声道,“我家大人行事低调,亦不想声张,还望大人行个方便。”
县令眼珠子转了转,肥肉横流的脸上堆出一个近乎谄媚地笑容道:“蒹葭姑娘说得哪里话,钟大人的事就是咱们的事。”
说完,他转向院子里一群人,轻咳一声道:“这是——”
四人顿时一惊,转过头来看到是县令,晒得通红的脸上立刻露出悲苦之色,跪到地上开始嚎哭惨叫:“县令老太爷可要为咱们做主啊!”
“县令大人晚来一步咱们说不定就被那恶女弄死啊!”
“县令老太爷救命啊!”
县令被这架势吓了一跳,他看了蒹葭一眼,小声道:“蒹葭姑娘这可怎么处理啊?”
蒹葭柔柔一笑道:“县令大人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皮球又踢回来了,县令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思忖片刻,看着还跪在地上不停喊救命的四个人道:“这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不等县令说完,刘梅就跳起来:“这个丫头坑了我家的地,还想把咱们关在她家不让走人!”
“她的野男人还用刀子威胁我们!”杨正哇啦哇啦叫起来。
县令又瞥了蒹葭一眼,显然还是有点不明所以。
这时,傅之晓和钟五从屋子里走出来,县令看见钟五,顿时眼睛一亮,可率先走出来的傅之晓却开口道:“县令大人。”
县令这才想起方才蒹葭的嘱托,掩盖式的轻咳嗽一声,道:“这位就是傅姑娘罢?”
傅之晓点头,随即又牵着唇角笑起来:“这几个人私闯民宅,还望县令大人做主。”
“你这是诬赖!”刘梅又嚷道,随即看向县令道:“县令大人,是她!把我们关在她家不让走!还诬陷我们!”
“还有他!”杨正一手指着钟五,显然还在为方才的事激愤,“还用刀子威胁我们!”
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县令看向钟五。
钟五悠悠闲闲站在傅之晓身后,感觉到县令的目光,略有诧色:“你看着我干什么,这可是你在办案。”
“是是。”县令赶紧道,接收到地下四人异样的目光,又道,“你们几个私闯民宅,人赃并获,来人,将他们带回去!”
四人齐齐一愣。
“大人!”金山也坐不住了,急急嚷道,“是她要把我们关在这儿的!”
“大人!这个丫头坑了我们家的地!还想要我们的命!你不能胡乱办案啊!”刘梅也嚷嚷起来。
金山听了她的话吓了一跳,急忙拉了她一把:“你在胡说些什么?”
县令脸一沉,阴森森地笑起来:“本县令胡乱办案?”原来想在钟五处捞个人情好处的县令此时也被激得没了心思,当机立断,“来人!将这群刁民通通带回去!”
县令还带了好些人来,闻言立刻上来就要抓住金山四人。
金苗吓坏了:“县令,你不能冤枉我们乱抓人啊!”
“还敢胡言乱语!”县令声音凌厉,“来人!将他们通通给我抓起来带回去!私闯民宅,诬陷良民,诽谤朝廷命官,你们有几个脑袋给我砍?”
金山吓得脸一白,他这辈子哪怕取了个横行霸道爱挑是非的媳妇儿,县衙也没进去过,这回莫名其妙竟然要进去了?
这怎么能行?
“县令大人!”他回过神,急急忙忙拉住县令大人,“县令大人,这丫头居心不良,还私会男子,怎能留在咱们杨柳村?”
说完,他又指着墙上方才钟五吓唬杨正留下来的刀子道,“你瞧!这里就是那个男人刚才用来威胁我们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