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谷放在国境内也算是颗定时炸弹,真想不通几国居然没有联合将这里端掉。”傅之晓也跳下车,将行李从车里搬下来背在背上,跟着往里走,一边走还不忘发表自己的见解。
袁离脚步一顿:“定时炸弹?”他不解的回过头,“那是什么?”
“是一种定时装置,到了时间久会,嘭。”经过袁离身边的时候,傅之晓戏谑地吓唬了他一下。
袁离果真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眼看他越过自己往里走,赶忙追上去:“夫人,峡谷内漆黑一片,怕是会有猛兽,还是跟着属下一起走罢。”
两人径直往峡谷深处而去,竟是完全忘记了落在身后的简顷。
简顷慢条斯理掀开车帘下来,看着渐行渐远的火光,唇瓣弯起森然的微笑。
走在前方的袁离冷不丁地打了个冷颤,随即陡然想起被遗忘在身后的“物件儿”,头皮发麻的扭过头去:“殿下……”
“呵呵——”简顷干干的冷笑两声。
袁离抿着唇,只得规规矩矩认错:“殿下,属下失职,因着夫人走得太快,若是遇着野兽的话就……”
这个借口极好。
简顷面上缓缓敛了脸上诡谲的表情,淡淡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袁离松了口气,既然是没说话,便是无事了。他直起腰,举着火把刚想说自己去追傅之晓。
谁知简顷忽然面色森然阴寒,眼眸又阴沉起来,袁离一惊,误以为自己未经允许便过礼的做法让殿下心生不悦,赶紧颔首道:“殿下,属下……”
“还愣着做什么?”简顷忽然声音冰冷地道,“没了。”
他冰冷的声音却仿佛压抑着什么凶烈的猛兽。
袁离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扭头看向方才行进的位置,试探性喊了一声:“夫人?”
一片漆黑的峡谷中,只余他火把照亮的一点光亮,那一声“夫人”被两侧峡谷不断放出去,显得十分空旷。
“夫人?”袁离下意识抬脚往前面走去,身后的简顷却声音幽诡地道:“想死就继续往前走。”
袁离猛地顿住脚步,忽然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方才进入峡谷一丝风都没有,此时却寒风猎猎。
简顷环胸站在原地看着袁离拿着火把四处探究,隔了好一会儿,他才不耐烦地冷声道:“好了没有?”
袁离只摸清了个大概,脸色不好的走回来:“殿下,现在我们身在的这个地方,似乎是个悬崖。”
闻言简顷冷嗤一声:“你的意思是本王的夫人掉下去了?”
袁离硬着头皮道:“可能是方才夫人一不小心启动阵法了。”
就算傅之晓真的掉下去了,他又哪里敢说实话,说了实话,不是被抽筋扒皮,就是被抽筋扒皮。
简顷冷冷瞥了他一眼,却是颔首:“很有可能。”
话是这么说,袁离其实也不太确定,毕竟他从未来过罗刹谷,可这么想着总是好的。
但换句话说——
若是误入阵法,岂不是更加危险了。
简顷轻描淡写道:“赶紧找。”
威胁的话已然不用多说。
袁离硬着头皮去了,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了看简顷,事实上简顷除了刚开始发现傅之晓不见,显得略微有些暴躁,但此时也完全平静下来了嘛。
看起来,似乎对傅之晓的感情,也并没有那么深刻么!
袁离说不出是松口气还是忧心。
而身后的简顷看似平静,手握一块羊脂玉佩静静把玩着,那块玉佩被他时而扔起来,时而接住握在手心里,良久,他忽然露出诡艳的笑容,手指微微用力,那块被握在掌心的玉佩蓦然粉碎一片只余粉尘。
而前面,傅之晓走了几步,忽然觉得背后黑了下来。
“袁离,你把火把熄了做什么?”她回过头去,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袁离?”傅之晓蹙眉,又掉转身往来时的道走,“袁离,把火把点燃,我看不清路面了。”
回应她的却是轻飘飘的风声。
不太对劲。
傅之晓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原本似乎是简顷站的位置,迟疑了一下,伸出手臂挥了挥,却只打到空气上。
“简顷。”她轻声道,为了避免恶作剧,又补充道,“简顷,我要回家,不想去了。”
回应她的仍然冷飕飕的凉风。
真不在了?傅之晓皱眉,蓦然觉得从脚底蔓延上一阵寒意——
她走丢了?
她试探着往自认为是来时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风里的味道似乎变了。
从她进峡谷时、这里的风一直是一阵沁凉的幽香,像是走进一片竹林,可方才她走了两步,味道变得渐渐淡了下去,反而泥土的气息越来越重。
她没有火折子,亦没有可以当作火把的东西,自然没办法视物,只能摸黑往前走。
可奇怪的是莫说是地上一粒石子儿,就是连一面墙她也未曾触碰到过。
如果不是在一个空间内,傅之晓便不敢走了。
摸不到墙,根本无法揣测周围的环境。
她站在原地想了想,额头冒出了冷汗——
该不会是走进了那个所谓的阵法中了罢?
翌日。
白术难得起了个大早。
今天是师父的生日。
他早早起床去鸡笼摸了个鸡蛋,谁知母鸡对他不熟识,见来偷蛋哪儿还得了,使足了劲儿去用嘴巴尖儿去啄白术。
白术虽然抓过鸡,却没遇到过这么泼辣的鸡婆,一人一鸡你追我赶在院子里折腾好一会儿。
白生看不下去了:“二师兄,你又要捣什么蛋?好好的去摸鸡蛋做什么?”
一身鸡毛的白术闻言歪了歪头,站在院子中央眨眨眼看着他道:“做长寿面呀。”
白生叹了口气:“你做的哪里是面,是毒药啊。”他转身走到鸡栏边摸起一颗蛋,“我来帮你罢。”
白术一喜,嘿嘿一笑:“那就谢谢小白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