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人散场，留下一片冷清。宫女们忙着收拾残羹。李煜随了娥皇去瑶光殿歇息。
这七年来，他一直睡在她的身边。做皇子时，连一个侧妃也没有。作了皇帝，不得已纳了妃子，却全成了摆设。他依旧歇息在她的寝宫，表面上她独获了君王宠。只有她自己知道，偶尔，看到他失神的眼睛，便知道他的心里，有一处在拒绝她的靠近。
还有那一夜……娥皇不想再想下去。
他在殿外对月独饮一壶酒。娥皇卸了头饰，披着长发，清挂一身自然美丽走向他。第一次见到窅娘跳舞之后，他也是这样闷声不语的喝酒，尔后倒头就睡。一整夜没有拥过她。今日更是做出抚摸窅娘脚踝的举动，如今又饮酒解愁？
他究竟在愁什么呢？这个她深深爱着的男人，君王、天子，呼风唤雨的主。
她站在了他的身边，轻声说道：“皇上今日为何要抚摸窅娘的脚踝呢？这一摸，她还怎么嫁人呢？”
抚摸了脚踝就嫁不得人了吗？七年前，他早已在她的脚踝上画下一只蝴蝶。可她并不属于他。
当她失足落水的噩耗传来时，娥皇永远也无法看到他在御书房滴落的那些泪。
李煜不语，只是饮酒。
“如果皇上喜爱窅娘的舞蹈，就许她进宫做教坊的歌伎吧。这样，便可以时时看到她美妙的婉转的舞姿。”娥皇偏头看向披着清晖格外清雅的他。
太让人心动了。不只有女人在月光下才美，男人也可以如此柔婉。
窅娘的脚踝上怎么也有一只蝴蝶呢？有蝴蝶的女孩，叫他从嘉哥哥的女孩，怎么能做一歌伎呢？她只能陪在他的身边。这个心思永压在他的心底，见不得光。如今，老天怎么就派了一个有蝴蝶的女孩来解开他的心思呢？
是天意吗？月亮不说话。
“朕想……纳她为妃。”李煜平静的说，“不知道皇后意下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