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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寄身赵府

这次国丧后,毓秀殿便经常收到刘禅封赏的一些东西。这一天,刘禅高兴的来看关萤,“上次朕赐你的糖玉璧你可喜欢?那是十几个工匠手工揉光而成”。“不喜欢”“为什么”“经这么多工匠雕琢的东西未免流于刻意,臣女认为用心雕琢易,返璞归真难”。“呵呵此话有理”刘禅讪讪的笑着。“那妹妹喜欢什么,我弄来给你解闷,蜀锦吧,听说转运司锦院又进了一批新绣娘,妹妹画个样子我让他们赶制。”关萤瞪了刘禅一眼“臣女能寄居宫中衣食周全本不该做他想,只是父仇未报寝食难安,旦求一事望少主允准?。”刘禅很少见关萤这么郑重其事的请求自己,遂不假思索的说“当然我现在是一国之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只要你开口,我赴汤蹈火也要给你实现。”“此话说的不尽情理,您贵为天子,自然不必赴汤蹈火,如果需要天子赴汤蹈火之事必是国家安危之事,我一介小小女子自问没有这样的本领。”“呵呵呵呵”刘禅傻笑着再无话可说。停了一会,关萤慢慢拜倒“少主,刚才臣女言语冲撞还望见谅”。“哪有哪有你说的有理,不过你想要什么大可以说,我尽量满足你就是。”“臣女想出宫去惠陵陪伴哥哥”。“这……祖制不允许外亲女子守灵,就是我允准,相父也不会同意,你放心关兴那里我派人尽力照应就是”。关萤咬咬嘴唇再次拜下“那臣女还有一事相求,臣女想出宫拜师习武,替父报仇。”刘禅身子为之一凌,不觉默默颌首,“这个朕现在就答应你,朕自会给你安排,但是可不可以不离宫”。“后宫女眷颇多自是见不得打打杀杀之事,而少主为臣女觅的师傅时常出去内禁也必为不妥”。刘禅默默颌首看了关萤一眼,起身离开,只是步子不似来时矫健。又过了月余,这日宫中忽然传召遣关萤拜中护军赵云为义父,离宫入住赵府。向晚刘禅过来探视,“妹妹可曾收拾停当?”关萤深深下拜,“臣女自入宫便备沐皇恩,只是毓秀殿中之物皆属王家,臣女既已决意离宫,便不愿再沾染分毫”。“哦哦”刘禅看着关萤不知说什么好。“赵将军是孤的救命恩人,当年赵将军将孤从万军中救出武功了得,孤与他感情甚深,知他是再稳妥不过的人,孤便请他收养于你,你无事也可随他常常进宫。”关萤听到赵云忠勇正兀自出神,听到后面时常进宫的话不觉蹙眉“且不说宫禁森严,赵将军入宫必是商议国之要事,岂容我时时尾随。”刘禅一时梗住,他何尝不知道关萤既然决意出宫怎还愿意归还,这宫中本就没有她可以留恋的东西。他不觉一时心酸,望望关萤“明日晨起孤来送你”。“千里相送终有一别,关萤就此别过”。刘禅望着关萤倔强的眼神,知道她不耐烦,本想再说点什么,可是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只好说“妹妹保重。”默默离开。

易日一早,品儿进内禀报马车已经在外等候了,关萤整下衣服,急步出宫,放下车帘,说声“走”便决然离开了她整整生活了五年的蜀宫。

马车很快出了宫门,外面开始喧闹起来,关萤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只见整条街道商贾云集哗而有秩,路上行人面色喜悦步伐轻缓。路遇一桥,桥面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桥下官船、商船川流不息。“姑娘一直生在宫中从没出来过吧,诸葛丞相治国有方,这两年战争少发,蜀人也能安居乐业了”。关萤心中现在还不知道战争何物,只是在她心中战争就是报仇,没有战争父仇何时能报,自己何时能和哥哥常常在一起?关萤放下车帘默默不语。又走了不到一刻的时间,马车在赵府前停了下来,早有仆人在门前等候,有个嬷嬷将关萤扶下,另外一个老者上前打赏了车夫。遂陪着关萤一起进去內宅。这个宅子并不大,但处处收拾的精致整洁处处都有洒扫的痕迹,很快来到正厅,只见赵云将军端坐厅上,下手坐着一位身着茉莉色衣裙的少妇(三国的服饰和汉朝一样:主要的有袍、襜褕〔直身的单衣〕、襦〔短衣〕、裙),裙不饰刺绣比起宫中女服更显清新淡雅。在少妇身后依次站着三个孩童。“关萤拜见义父义母”。赵云看了一下妻子孙氏,孙氏敢忙起身,拉住关萤,“姑娘不必多礼”,遂又对身后的三位孩子说“还不快快过来和妹妹相认”。三个孩子高兴的走上前要和关萤见礼,关萤看他们友善,也眯眯的笑起来。孙氏指着两个大一些的男孩说“这是犬子赵统赵广”,又指着拉着关萤手的女孩说“这是小女赵萍,你们年龄相仿以后就住在一起相互可以多多照应”。两个女孩一见投缘自是喜不自胜。赵萍拉着关萤的手,说“走我带你去看看卧房”。关萤高兴的向赵云夫妇拜了一拜,就兴高彩烈的随赵萍跑了出去。是夜关萤和赵萍挤在一张床上,赵萍不停的拉着关萤要她讲宫中的事情。其实那是关萤最不想记得的地方,可是看着赵萍那期盼的眼神,没办法只能将宫中的一日说与她听。“这么无聊啊?”关萤讲的索然无味,赵萍也就没了兴趣。忽然窗外闪过一丝光,赵萍嘻嘻一笑,拉着关萤就起床,“不要出声”,两个女孩穿着短衣襟,偷偷溜出门去。只见眼前烛影晃动,两个身影正在往后花园去。赵萍拉着关萤轻声问“怕吗?”关萤笑笑摇摇头。两人一直尾随着烛光进去花园,只见两个身影将蜡烛立于一棵大树下,就开始在每棵树下扣着什么。赵萍拉着关萤疾走几步忽然在两人背后一跺脚,两人吓了一跳猛的回头原来是赵家兄弟。赵广恨恨的说“我们到哪里能割开你这个小尾巴”。赵萍嘿嘿笑着冲他做个鬼脸!“还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动手”赵统催促着。赵萍拉着关萤也在烛光可以照到的一棵大树下蹲了下来,只见赵萍就地取材找了一个小木棒开始扣一个小洞,原来这个小洞口小里面却大,不一会就露出一个褐色发白的虫子,赵萍大叫“哥哥我找到了”。赵广赶忙过来“蝉猴无毒不伤人,不敢拿就回去大呼小叫的一会惊醒周伯看你怎么办”。只见赵广娴熟的从洞洞里把虫子取出放入自己身上别着的一个口袋。关萤看着也学着赵萍在树底寻找,她却敢直接用手抓出,递与赵统。他笑笑低声说“多谢”。不一会赵广的布口袋渐渐有些满了,赵萍打了个呵欠,拉着赵统的袖子说“哥哥我们回去吧”。赵广颠颠口袋,说“撤”。第二天清晨,赵萍引关萤来至侧厅。只见赵云已端坐桌前,孙氏坐于下手,赵统赵广立于桌旁。孙氏夫人看看姗姗来迟的两个女孩说“晚寝早作,勿惮夙夜,执务私事,不辞剧易,所作必成,,手迹整理,是谓执勤也。(《女诫》)”。两个女孩赶忙一拜“女儿知错了”。赵云含笑看看孙氏夫人,笑笑说“坐吧”。待大家都坐好,赵云举箸,大家大家寂然举箸。桌上的饭菜并不多,一碗常山贡面(常山贡面又名常山索面、银丝贡面,是一种以面粉掺以山茶油,配加盐水调和拉制晾干而成的手工面,整套程序下来要十二三个小时),这贡面是孙氏夫人特意为赵云准备的寓意“洁白似银美亦香,纤细如丝意悠长”,一碟清油猴头菇,一碟铜陵白姜,还有一碟卤水金蝉。一时饭毕,仆人将碗筷收拾下去。孙氏夫人问关萤“初到这里还住的惯吗?饭菜可还顺口。这里是你的家但不比宫里,如果有什么不合心意一定告诉我们。”赵云又含笑着看看孙氏夫人。大家又叙了一会家常,赵云又叮嘱了夫人几句“宫里最近也大倡节俭之风,只为先主去世后国库空虚,丞相要求全国上下开源节流,充实军备。”孙氏夫人微微蹙眉说“是”。说完赵云便吩咐两子去书房读书。而两个女孩则由孙氏夫人带着入内堂习绣艺。关萤本不乐意无奈刚到赵府也不好提出,只好随着孙氏夫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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