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芙蕖看着五皇子的眸光又瞥来,似乎还是忌惮她的存在,可是看到某人脸色的淡然,也只有淡淡的叹息,“八弟带兵出去这段期间,就要靠你照顾了。”而他,只怕要忙于应付那一对母子。
“我知道。”南宫烈淡淡道。
闻言,上官芙蕖心底一顿,行军打仗,南宫烈又在其中扮演着怎么样的身份?他有偌大的家产,堪称首富,若想行军困难,可以斩断粮草、医药之类让人心涣散,莫非..
眸光不由地飘向了南宫烈,他的心底又是如何想的?五皇子这一押,只怕输赢难料。
离开了醉红楼,一路并肩而行,心底各有心思,直到回了月影山庄,迎面而来踉跄的人打断了上官芙蕖的心思,“你还在这里?”那老头,竟然又出现了,看他一副似醒未醒的模样,不禁一声叹息。
“是呀!这里又好吃好喝,我为什么要走呢?”老头子笑嘻嘻道。
上官芙蕖摇摇头,“只是多日未见你,我还以为你走了。”
老头子摇摇手,“我只是在酒窖里睡着了,醒来就是这个时候了,今天的太阳太真烈。”
“..”上官芙蕖无语,今日暖风徐徐,阳光和照,只是对于他这个又重见天日的人确实也是难以适应吧。随意的地方,一觉能够睡好几天,难道真的不怕再也醒不过来吗?想说些什么,终究也只有无奈的叹息。
是夜。
佟希娅还留在小苑里疗养身子,南宫澈陪着她,难得南宫烈让人带了婆婆一起用餐,上官芙蕖看着他们母子的关系似乎和缓了许多。实走出第一步,一切都会顺其自然的,这个婆婆虽然现在的脾性难以伺候,但是小孩子的心性,摸准了,便很容易相处。
但见她拎起桌上的酒,清醇的酒液斟倒进了酒杯,酒香瞬间盈满了整个房间,上官芙蕖顿了顿,这香气,她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宫廷大内的御品,她家中也是富庶,朝中也有不少往来,所以有幸得尝这珍酒。
含香露也是似酒非酒,不同于凝露,不容易醉,却是女子保养容颜的珍品,据说是当年宫中皇上宠妃发明的,方子流传到民间,虽然已经失了真,但成品也一时畅销,为闺阁女子所喜爱。
看着醇香的酒杯到了自已眼前,上官芙蕖看着她期待的脸,不禁有些疑惑地看向南宫烈,这才发现他的异样,也只是一瞬,看他站了起来挡下了酒杯。
“娘,她不会喝酒。”他道。
上官芙蕖笑笑,“这酒我知道,不会醉人的。只是,这酒是何人所酿?”与她当初所品尝的酒香别无二致,更与民间所售截然不同。
那婆婆一笑,笑容娇憨纯真,“花,好多花,香香的,很好吃..”
“..”上官芙蕖顿了顿,莫非这酒是她所酿?
南宫烈解释道:“这酒确实是她酿造的,她虽然神志不清,但是对某些东西还是记忆深刻,年轻时候便爱钻研这些,后来虽然不记得太多了,但是惟独这门心思从来就没有断过。”
“原来如此。”上官芙蕖点点头,想着自家都可以尝到宫中御品,想来她或许也能够得到宫中真方。记忆有些久违,只是刚想接过这酒杯,却被他抢先一步了。
南宫烈轻啜了一口杯中酒,随即一饮而尽,“不错,该是这酒没错了。”
上官芙蕖顿了顿,刚才有些惊疑,却没想到他只是试酒而已,因为婆婆已经痴呆,若是记错了方子也是有可能的,想到他的用心,心底渐断蔓延开一种温暖来。
再一杯,她喝得欢欣,有一种幸福蔓延,或许,她需要的温暖就是这么简单。正吃着晚饭,却又多出了一人寻香而来,那老头的介入,让人三餐饭用得不甚平静。
“真香真香..”老头子馋涎地看着桌上的酒壶,“究竟是什么香,竟比那百花凝露还要香..”
这时,婆婆孩子气地将酒壶掠走护在了怀中,慎戒地看着他,“不给你喝!”
“就一杯,给我一杯就好了!”老头子说着,似乎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婆婆就是不给,抱着酒杯转身就跑,站立一旁的秋红赶忙跟上。
老头子哎哎几声,“不要跑啊!”跟着也跑了出去了。
上官芙蕖不禁无奈地摇摇头,这也是个老孩子。只是怎么都没想到,这杯酒下腹让她一夜难以安枕,甚至连他也..
用过了晚餐,上官芙蕖本想要出去走走,忽然觉得身子有些不适,心跳跳得有些快,脑子也有点混沌了起来。
揉揉太阳穴,许是今日出去走了一困,有些累到了,便被丫环伺候着洗漱上了床去。
上了床,翻来覆去,却怎么都睡不着。
便又叫来了秋红,“大少爷哪儿去了?”晚饭的时候都还在,一个转身他便不见了踪迹。
“大少爷哪儿都没去,他就在门口!”秋红有些不解,“夫人难道你又和大少爷吵嘴了?怎么我看大少爷一个人在外面来回踱步,而且脸色不怎么好..”
上官芙蕖摇摇头:“没有。”难不成是外面出了什么事情?
于是又起身下床披了衣服,推门出去,看到门外月光拉着长长的影子,显得寂寥,又有些浮躁。
不由地走上前去,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八皇子出征的事情有所变故?”
南宫烈转身,因为背对着月光,脸上有些投影,让人看不真切他的神情,只是一双眼睛更显得幽遽,仿似黑耀石一般熠熠,更像是黑不见底的漩涡,几乎要将人吸了进去。
“没有。”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那你为什么..”话语消失在唇瓣间,因为他灼烫得眸光,让她觉得自已的身子有些轻颤。
“冷吗?”他问。
上官芙蕖摇摇头,移开了视线,她不冷,只是觉得心跳有些快,体内四肢有些发烫,乃至涌上了脸颊,熏陶了容颜。
他一手拥过她的腰身,让两个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一手抓住她的下巴,托回她的视线,四目相对。爱极了她脸颊边得那抹熏红,闪烁不定的眸光映衬着月光,泛起羞涩的无辜..
轻轻落下一吻,浅尝即止。
上官芙蕖身子僵了僵,却没有避开,她想她的脸色是更加熏红了,眸光有些无措地看着他,心底并不抗拒他的亲近。
这一刻,她的眸光有些离不开他,这个男人,曾经她惧怕避之不及的男人,在一夜之间成了她的丈夫。如今更是攻陷了她的心门。让她如此难以自拔。
回忆回去,想着他每一次的靠近,从第一次开始他便是强硬地要与她同床共枕,逐渐的她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他的胸膛,乃至每个清晨醒来,都依靠着他的肩膀..
习惯真的是一种可怕的东西,他对她是软硬兼施,身体是习惯了他的碰触,再来便是她的心,他的温柔,他为她承受的伤,他容忍着让她在他面前为逝去的爱情痛哭,他想要的是她能够在他面前宣泄一切情绪,却也是不愿意她去曾经那个男人面前伤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