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你还有事?”梦目送走了冯丽,才抬头看着一直静静的看着她的何悦妈妈。
“我想问你还要洗多久?”何悦妈妈有些不高兴的问道,好像都忘了这里并不是她的家。
“不知道,洗干净吧。”梦摊了摊手,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回答道。
梦回答完何悦妈妈的话后,转身准备回到浴室时,突然又转过身,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舅妈,你是来接表姐回去的吧?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呀?”
“悦儿的事,我不知道,她玩够了就走吧。”何悦妈妈避开梦的眼神,淡淡的回了一句。
“这样呀。”梦若有所思的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抬头,一本正经的说道:“表姐不是你的女儿吗,她做什么,有什么打算,难道舅妈你不会知道?”
“她做事没必要告诉我,再说就算告诉我了,我也不能干涉,这是她的权力。”何悦妈妈回答的理直气壮的。
“这样,你自己的女儿做什么,你就不便干涉,她就有随心所欲的权力了,人家就不能,你闲得慌,不去管你自己的女儿,倒跑到别人家里来干涉别人的家事了,其实做人要聪明一点的,别人的家事,别人的所作所为,只要不妨碍倒自己,能不管就不要管的,其实每个成年懂事的人都有他的决定,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还有,破坏别人家庭和睦,真的是很不好的行为。”
梦看着何悦妈妈,面带微笑的,不急不火的说道,说完,也懒得多看一眼,被她的话噎的愣在了那里的何悦妈妈,转身再次进了浴室。
梦沐浴完,只着了一件真丝睡衣坐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翻阅着,云秋杰也许是以为她看书太入神了吧,因为他进门,梦都没有抬头,所以进门也没和她打招呼,就从房间的柜子里抱着一床被子准备出去了。
“云诺,你抱被子准备去哪?”梦在他抱着被子准备离开时,才抬头问了一句。
“我有些资料还要整理,可能会很晚,所以我打算今晚就睡书房了。”云秋杰头也没回的回了一句,脚下也没有停下,人已经到了门口。
“云诺……”梦大声的叫了他一声,然后将手里的书扔了,从床上一步跳下,跑过去将他从后面抱住了。
“真的……那么忙吗?”梦脸紧紧贴在他肩膀边,轻声的问道。
“那些资料明天等着要。”云秋杰没回头,声音有些冷清,感觉不出多少温度。
“云诺,我今天和妈妈说了,等你不忙了,我们就自己要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如果你不喜欢,我就等她玩几天,然后把她送回去。”梦依然的很轻声,说完没多挽留云秋杰,慢慢的放开了手。
“云诺,我们走到今天可是很不容易了,你可别随意的因为别人的几句闲话,就多心了。”梦小小的退后了一步,才再次带着些警告的对云秋杰说了一句。
“什么叫别人说的闲话,谁说什么了,你那只耳朵听到我说,别人说了你什么了?”云秋杰语气一下就变味了,眼神冷得吓人,回头一下将手里的被子扔到了地上,对梦质问了起来。
“云诺,别那么大火气,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没有当然最好,我知道你最近忙,不过如果你觉得表姐可以在工作上帮你,你可以让她去你公司上班的。”梦低着头,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后也不管云秋杰是不是要走,自己先转身往床边走了去。
“我什么时候说要表姐帮我了,还说提醒我,还说我想多了,我看是你想太多了吧。”云秋杰语气不悦的反训斥起了梦,然后愣了一会儿,又走到了床边,坐到了梦旁边。
“云诺,你还记得那面镜子吗?那是我们刚拍拖时,你送给我的,当时我就好喜欢,后来我们分手了,我搬家时,让星来帮我,他不小心给我打碎了,碎的很严重,我后来让人帮我用胶水粘了起来,可是那一道道缝隙却怎么也去不掉了,于是我将它换了,换的是一面一模一样的小镜子,就连反面的画都是一样的,可是也许是心里原因吧,我怎么看它都不顺眼,总觉得它不及之前的那面好了。”梦拿着一面不及巴掌大小的红色镜子,对云秋杰轻声的说道。
“我看没什么区别。”云秋杰看了看镜子,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他给梦送了一面镜子,他是有影像的,只是梦从没告诉他,她已经打碎了,如今这面只是她自己配的,他还以为梦够仔细,一直还收着,直到今天听梦说起,他才知道,不过他仔细看了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另外,他当时也根本没太过仔细看镜子,所以是什么样,也许梦比他还清楚。
“所以这就是区别,如果一个人对一样东西不是很在意的话,就对它好坏优劣,不会太过关心,但如果你对一样东西足够喜欢,那么如果它坏了,你肯定会难过,即使能再买一个一模一样的新的,你也会觉得它不及之前的好,你知道吗?那些所谓的经典,其实好多都只是一些东西已经在人们的心里根深蒂固了,所谓的不可超越,不过就是它在人们心里留下的影像不可替代罢了。”梦微笑着,淡淡的说道,听着就像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不过云秋杰还是静静的在听着。
“其实你提出分手后,也有人追过我,只是我心里那个完美的你,已经不可替代了,不过再好的镜子,摔碎了,也是粘不上的,因为那些破碎的缝隙总是牢牢的黏在了上面,成为了不可愈合的疤痕,再若稍稍一碰,就会再次从那一道道的缝隙处破开,就如我们一样,虽然分手了五年,可是再见面,我们还是因为心里那道不可超越的曾经,而放不下,然后再次想着走到一起,等到走到了一起,才发现曾经被碎落的心上那一道道的裂痕,已经无法痊愈了,就像这面镜子一样,要想完全复原,也许只能换一面了。”梦眼睛静静的看着那面镜子,淡淡的笑着,轻轻的说道。
人的心不过就是一面易碎的镜子,甚至比镜子还容易碎,而且碎后,比镜子还要难粘合,因此它成了人身上最不能,也最易受伤的地方,而一旦受伤,也将是永不能愈合,就算再久,这道疤痕也深深烙在那个不为人知的部位,当夜深人静时,它才会偷偷的浮现,狠狠的灼食你的神经。
“云诺,我明天要去接惠惠,顺道就将冯丽带走吧,惠惠回来要化疗,也许我得陪她几天,为了方便照顾她,我就不回来了。”梦抬头看着云秋杰,微笑着和他说着。
“对了,今天小韩给我打电话,让我去算一下这个月的账,之前觉得给他们投资开店,只是没事闹着玩玩,现在也许真的可以这么考虑一下,因为打打杀杀的生活让人觉得累。”梦拾起之前看的那本书,随意的翻着,当然只是为了避开云秋杰的眼神。
“哦,云诺,我今天去算完账,晚上就不回来了,不过明天早上我会很早回来接丽丽的,然后,你帮我和爸妈说说我要去照顾罗惠惠的事,惠惠化疗完了,如果你不忙了就给我打电话。”
梦一直淡淡的笑着,一直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着,而云秋杰却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
“你打算做什么?”等梦说了一堆,云秋杰才抬头淡淡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觉得真的累了,走到现在,我不得不相信那句常话了,‘万事不能强求了,该是你的,赶不走,不是你的,抢不来,我以为我很努力的争取了,可是后来却让我们心的距离越拉越远了,就像镜子上的裂缝一样,愈来愈难粘合了,所以……,我想了,还是分开吧,或是让彼此先冷静一下,所以,我决定先搬出去,等你先忙,忙完了,有时间了,再仔细想一下,想好了,如果还想继续下去就给我打电话,如果……,如果不想再继续了,就算了。”梦声音很轻,但是语词还是很清晰,虽然眼里已经有了淡淡的雾气,但脸上依然努力扬着一抹微笑。
“珍妮,我……”云秋杰微微抬头,想要对梦说什么的,可是梦却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云诺,别那么着急给我答案,让我准备一下好吗?最好等我离开几天,不,不用几天,只要走出去就好了,然后给我打电话,我肯定能接受的。”梦微微的笑着,眼睛紧紧的看着云秋杰,他眼神还是那般的冷漠,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梦不知道他怎么回答他,虽然她已经在吃晚饭时,就开始仔细的想过了,也想过放手了,可是真要马上听到那个答案,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强撑着笑容从这里走出去,但是如果离开了,只要走出这间房间,也许云秋杰在背后说出再怎么让她难接受的话,就算她已经泪流满面,但她依然会努力笑着回答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