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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穷人的诗

1

岳父已经离休,而岳母因为身体不好,早在两年前就回家休息了。岳父似乎很难适应这种生活。他在家里搞了一间与单位完全相似的办公室:一张大写字台、两个书架,旁边挂了地图之类。不同的是写字台上铺了一块毡子:这两年他最热衷的就是书法,再就是学写几句古体诗。像那些书法家一样,他在桌上立了笔架,上面悬挂一溜大大小小的毛笔——它让我想起一种叫做“磬”的古代乐器。

我每次回到橡树路的家里,都乐于待在岳母身旁。她的爱心简直像开采不完的富矿。对岳父,很长时间让我既畏惧又抗斥。记得第一次迎接这目光,我足足被击退了三四米,站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我觉得真该用什么把这生硬的目光折断……岳母看着小鹿,双手合在一块儿,那目光又像生气又像逗趣。好像这个细高挑的漂亮儿子尽管是她生出来的,还是让她至今不能置信,所以一有空闲就要直眼盯着他研究一番。我觉得小鹿长得最好的就是双唇,它有那么美妙的曲线,可称为唇中珍品。而在我眼里岳父长了一张自信而又丑陋的嘴巴,让人看一眼就灰心丧气。这张嘴总是肌肉绷紧,胡须刮得干干净净——常来这里的一位老团长也有这样的一张嘴巴,总是有吐不完的牢骚话。有一次这位军人跟岳父谈得差不多了,又突然转向我,与我探讨起死亡的问题。我这才意识到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他尽力睁大了一双三角眼,愤愤不平地喊:“我猛吃猛喝猛喘气,我就不信人还会死!”

我当年如果先于梅子认识她的父亲,也许会影响到我们的结合。我后来曾经端量过梅子的嘴巴,发现它比起小鹿的嘴巴也并不逊色,几近完美。姐弟二人总算远离了疙里疙瘩的父亲。

岳父与那位团长偶尔谈起战争年代,这让我惊讶地发现,他们当年战斗的地方,恰恰就是我最熟悉的那片大山。可惜他们的目光一转到那张桌子上,这场宝贵的交谈就要转向。岳父摆弄起那几张纸,把写了大字的两张宣纸拖来拖去。我相信自己和这位老团长一样,都看不懂,因为这些草书都差不多,无非是龙飞凤舞。眼前这个书法家没有常性,学正楷又学狂草,名帖换了一沓又一沓。他曾经把喜欢的字帖放在薄纸下描,像玩小孩把戏似的。可他总能干得津津有味。

“你看看这两幅,你喜欢哪一幅?”

老团长嗯嗯着。这对他等于是一种考验、一个任务。我为了给他解围,就把其中的一张戳了一下。

岳父脸上立刻绽出了笑容,“这是我写的。”

“那一张呢?”老团长问。

“老范头!”

他从写字台旁走开了,一下跌坐在沙发上,头使劲向后仰靠,“咳,老范哪!这张字还是新作哪,我的那张是半年前写的呢……我相信你们没有偏袒谁。”

我说:“那当然了!”

他在沙发上把头挪动一下,一双眼睛恳切到了极点,“老范没有好好练正楷,上来就练狂草,这怎么可以?急于求成,邯郸学步啊!”

“邯郸学步!”老团长恍然大悟一般喊了一声……

回家的路上梅子问:“你看父亲写得比老范好,是吧?”

“我不懂。”

“我也不懂。这一次他们老年书法家协会要选一位主席、几位副主席……范伯伯要和父亲争主席的位置。”

我忍不住笑了。梅子看我一眼,“范伯伯为一个‘主席’的位子还让吕南老为他说话呢!幸亏吕南老了解父亲,不会轻易表态……”

我知道吕南老是这个城市最具影响力的人物,忍不住问:“那为什么父亲不找一下吕南老呢?”

“父亲这个人你还不知道?他清高得很,为自己的事情从来不找。像他这样资历的人到最后……”

她说得似乎有几分道理。不过我觉得岳父的位子已经够高了,还要怎样?

正说着小鹿追上来了。梅子问:“你怎么来了?”

“我今天想在你们家吃饭。”他高兴地往上一蹿。他长得像一棵梧桐苗,不过由于长期在太阳底下活动,皮肤已经晒得黑红。他穿了一件蓝背心,上面印了一个大大的阿拉伯号码。

和小鹿一起回家让我很高兴。丽丽总围着梅子旋转,像小儿绕膝。小鹿在屋里待不住,就跑到凉台上,一低头在凉台上找到了一块被咂得光光的骨头,丽丽跳起来。小鹿和它一块儿在屋子内外蹿跳。

小鹿玩了一会儿就蹲下来看龙虾。丽丽也在一旁坐下。小鹿伸手去动龙虾,两只龙虾猛地扬起两对大螯,他叫一声躲开了,又回头冲着龙虾喊一声:“丑样!”

他跑到了姐姐身边咕咕哝哝,像生病的小孩子一样有气无力,一挪一挪在屋里走。这样一会儿又转过来,很无聊的样子。“唉,爸爸整天写呀写呀,有什么意思。过去闲下来就给我们讲打仗的事……”

我们的感受一样,我也希望他把写字台上的东西全扫到垃圾堆里去,用更多的时间想想过去——他还记得那一架架大山吗?

2

老棘窝一带是贫瘠山地,方圆几十里连一棵像样的树都长不出。那些山、草、石头,连同在山地上活动的山民,都属于一个大户。

大户人家姓方。提起方家,连京城里的人也知道。方家祖上出过京官,到了这一代仍旧显赫:房子多、地多、丫环多、老婆多。只有一种东西奇缺:孩子。方家生孩子很费力,娶了十几房老婆,好不容易才生了两个。所以老大刚刚十五六岁,就开始注重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抓紧时间繁衍后代。他娶来很多老婆,打算在有生之年至少生十个健壮的儿女。随着事业的扩大,土地的增多,管理越来越难,而最重要的差事从来不敢放手交给外人。

老大忙他的事情,老二太小。方家的老掌柜目光深远,将老二送到海外读书,想为方家培植新一代“京官”。老二就这样离开了老棘窝。

老大已经娶了第五房夫人,生了三个孩子。夫人分别来自奉天、杭州、渤海湾的黄县城——据说那是个出美女的地方。至于老棘窝当地的女娃,那不过是信手拈来。哪个女娃有了孩子,他就把哪个女娃收为偏房。

第四个孩子出生时,老二从海外归来了。他已长成了一个特别帅气的小伙子,能说满口洋文,可惜大山里没有说处;戴着眼镜,西装革履,手中提的皮箱一敲咚咚响。老棘窝的人从来没见过这种硬壳皮箱,上面还有奇妙的花纹。谁也想不到这个皮箱里原来全是书籍;更想不到的是,这些书籍都是谈论革命的洋人经典,老棘窝一带没人读得懂。老大也读不懂,在他眼里,这些书籍都是一些精神有毛病的人蹲在一个角落里编造出来的。他对老二钟爱这些东西觉得又好笑又费解。

老棘窝的事业一片辉煌。这里尽管贫瘠,可也算方家据守的一个金窝,他们一家就从这儿延伸出通天大路。方家的资产和力量已经遍布大江南北,这里待做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一只鹰飞得再高,还是要落回地面。老二就是这样的一只鹰。

老棘窝的人都知道方家老二回来了,而且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男儿。这男儿英俊无比,连当地那些对富贵人家不屑一顾的所谓“人穷志不短”的女娃,都幻想能见他一面。最初的一两年里,方家老二忙得很,整天在铁路线上来来往往,很少待在家里。后来他一直住在离老棘窝一百多公里的那个海滨小城。他来往无踪,行动诡秘。老棘窝的人终于传出消息,说方家老二大概脑子有了毛病,在了“教门”;接着又传出许多关于他的美谈,说人一旦“在了教门”就两袖清风,不贪钱财不近女色。传说一个如花似玉的黄县城少女追逐了他一年多,多次要以身相许,都被方家老二拒绝了。到后来那个女子提出要做方家老二的奴婢,方家老二就让她做了“教门”里的“秘书”。谁也不知道“秘书”是什么东西,老棘窝的人只说:还不是搂上睡觉那事儿。他们对方家老二的慷慨无私感到既敬佩又迷茫。

什么时候能亲眼见见这娃儿?老棘窝的婶婶婆婆都不停地咕哝,擦着一见风就流泪的眼睛。

老棘窝风沙大。到了开春和寒冬,这些风直往脸上吹,一个个的眼睛都给吹坏了,吹得浑浊流泪。老棘窝里的鸟、兔子、狼、狗和猪,没有一种生物能长出一副好眼睛,它们都被风沙吹坏了。方家的人出门都戴一副眼镜,大约就为了提防恶风。他们琢磨方家老二一定也是戴一副眼镜,衣服上缀满金丝银线。他们把他想象得神奇无比。所以,当有一天他真的出现在人们面前时,一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不停地吸吮凉气。

原来这个方家老二竟然穿了粗布衣服,甚至裤子上还打了一个补丁;没有戴眼镜,脸被风吹得黑黢黢的;为人和善,语气坚定,一双手上不多不少也有十个手指,指根上也有茧块。

到了晚上,方家老二就在这些贫穷的老棘窝山民的小屋里进进出出。一盏小油灯、一张柏木桌、一小盘酱油豆,伴他们过夜。“这都是‘教门’里的事情啊!”老人们叹息说。见过方家老二的人,一个个都守口如瓶。他们约定了一个事情,在来年春草发芽时起事——举行暴动。

“天哪,起事哩,反了朝廷!”老棘窝的人暗里喊。方家老二鼓动人的本事很大,老棘窝的人偷偷摸摸准备手里的器具。只要是铁做的东西一律成了宝贝,实在没有铁器,就准备起一根结结实实的木棍,或者是一根绳子。这绳子就准备捆绑土豪劣绅。

按原计划暴动队伍先攻打县城,扫荡老财,接着一直向东开到根据地。那里遍插红旗,开满了鲜花;那里的姑娘们都穿着红白相间的衣服,用羊毛捻成的红色线绳扎起乌油油的辫子,蓝裤子,天热起来再穿草鞋,一个个别提有多么可爱。革命者先解放全人类,再解放自己;先解放妇女,再解放男人;苦命人要将屈辱和贫穷一块儿埋葬……老人们擦着泪花:“这娃儿在说他们‘教门’里的话,不过这娃儿兴许是个神人。”

春天终于到了,春草终于发芽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暴动发生了。可是有的人事到临头藏了个心眼,谁知这么一耽搁,队伍就拉走了。

队伍真的打下了县城,三天之后又将重兵把守的方家大宅围起。指挥攻宅的人就是方家老二,这时候他已经扎起了皮带,戴上了军帽,很久没戴的眼镜也戴上了。他的上衣兜里还有一个怀表,不时地甩出来看一看。长矛和钢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围困大宅只用了两天时间,守宅的士兵就降了。剩下的事儿就是一个一个收拾那些油头粉面的男女。老掌柜早死了,把持大宅的是方家老大。老大后来登在高处遥望,终于看清了队伍前头是方家老二的模样,哈哈大笑,喊:“还我兄弟!”

方家老大原以为队伍里有多少蹊跷呢,这会儿见方家老二用一个洋铁皮焊成的话筒向这边喊话,就笑了。他喊的是希望老大弃暗投明,领家丁出来,好好归顺,一同上路等等。

老大充耳不闻。

大宅里还有兵丁把守的二道围子,拐角处修起了高高的炮楼。老二继续喊,老大就做了回答:通通两炮。

老二绝望了,挥动手里的盒子炮。这些被风沙吹浊了双眼、满手都是老茧的老棘窝山民“啊啊”往前冲。有人倒在血泊里,后面的人就绕过他往前……不过一个时辰,大宅就拿下来了。

方家老大被捆了,那些丫环使女,还有那些再顾不得撒娇的姨太太,被如数清点完毕,接着就锁起来。分粮分仓、分布匹、分农用器具。最后只剩下了一件事:怎样发落老大。

有人向方家老二历数了老大的恶行:吊打了多少山民,劫走了多少良家妇女。怎么收拾这个富得流油的魔头呢?方家老二皱了皱眉头。当时是一个早晨,他看了看东方的朝霞,又看了看远处一道道山影,轻轻吐出一个字:“杀。”

“方家老大犯了死罪!”山民们呼叫着,一齐往一个沙河套子里跑。

那里宣判方家老大。老大留了分头,穿着长衫,面皮青黄,嘴唇哆嗦,两眼放着阴光。方家老二刚刚讲完了话,老大就骂起来。老二理也不理。

太阳升到了树梢,老大的头被割下来了。

这支队伍做完了老棘窝的事,然后一齐向东走去。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他们已经翻过了老棘窝最后的一座大山。仍然向东。

那一天吹的是东风。

3

队伍跟着方家老二离开了老棘窝。他们不知道这支穷人的队伍一路上要遭多少磨难。出了山不久就遭到了官军的袭击。结果方家老二受了重伤,被身边的几个壮汉救起。打散的队伍不知费了多少周折才重新集结,到达目的地时只剩下百八十人。

参加这次暴动的也有女人,她们给敌军捉起,一顿凌辱,绑在了满是尖刺的枣树上。她们的躯体被划烂了,来来往往的人只准看,不许靠前。有人指着枣树上的女人说:“看!这就是跟了方家老二的下场……”

这些消息零零散散传回老棘窝,吓得鸡狗不语。也有胆气特别大的人,他们都是上次遗下的青壮汉子,夜里心一横,就带上绳索器具走了。他们要去追方家老二,因为这会儿才弄明白:那个人说话算数——亲手端了自家老窝。“多好的一个娃啊!”老棘窝人喊着,双泪长流。他们一辈辈受了多少苦楚,做梦都梦见方家老宅倒塌。方家和其他大户不同,他们有兵丁,通官府,有了事写个二指宽的纸条,官家就会派兵来。老棘窝的其他富户见了方家的人都要点头哈腰。一般的富户不但怕方家,也怕那些贫穷山民。所以大户中最招人恨的就是方家。方家老二宰了自家兄长,威名大震,老棘窝的人都为他烧香祷告:“老天爷啊,保佑方家老二起事成功吧!俺生下娃儿,都让他领走……”

就这样,不到一个月的工夫,在炎热的夏天到来之前,老棘窝有骨气的青壮年跑了不少。他们高举抓钩、木棍、扁担,腰里别把剪刀,去找方家老二。这些人有的一条路走到底,有的半路又返回;还有的被官军逼得跳了山涧。

那是一次有名的暴动,已经永远记在了史册上。

秋天来到了,满山里的野花败了,结出了果实。老棘窝的人吃着草籽、野果和仅有的一点红薯,遥望远山。他们盼望那支队伍打回来,因为当年没有杀尽的方家后人又住进了老宅,拆塌的碉堡已经修好,新招来的兵丁还是歪戴帽子,不做人事。

有一帮年轻人在偷偷谋划一件事情。说起方家老二和那个春天,个个泪眼汪汪。他们准备器具,搜集了刨地瓜的抓钩,还拔下铁门闩,抄起了镰刀、剪子、拴狗用的铁链子。有一个人实在找不着铁器,就把施肥用的铁舀子提在手里。这都是武器。他们想找一个好日子往大山上跑。

这几个人中,年纪最大的是秋子。她的男人死了,跟着公爹和婆婆过活,有一个不到一岁的男娃。她要把男娃留给公婆,跟上这几个人一块儿走。

秋天,最后一棵枣子摇光了。他们把衣兜装满了枣子,然后趁着天黑上路了。秋子最后一刻才决定带上孩子。姑娘小双,还有黑皮小伙子二憨、铁来,一共四个。本来人数还要多,可惜最后有的说要留下来给爹娘养老,有的说媳妇肚子里有了。他们四个却是铁定的心,最后悔的就是没在那个春天跟上走。铁来还能记得那支队伍唱的歌,不过只能哼上一两句。他们转出第一道山崖,铁来就高高地吼唱起来。小双嗓子好,她唱得最好;秋子抱着自己的孩子,也唱了。

他们站在崖顶,最后望一眼自己的村子。

二憨大叫:“起事啦!起事啦!”

铁来在一边喊:“我们去找方家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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