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543800000013

第13章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做梦也想不到会得罪乌头。起因是为参加一个大型展览的事:乌头千方百计要使自己的画作入选,结果却是桤林被挑中。乌头先是串通评委们重来一遍,没成,就逼桤林自己撤回作品。桤林还没有来得及照他说的去做,选送的画已经被拿走了——这一下乌头心底起火,一拍桌子说:桤林这小子完了。

从此桤林真的麻烦不断,干什么都不顺。接下去的几年中,桤林几乎每年都有一二次受挫:作品只要参加展览或刊出,立刻会招来严厉批评,而且调子高得吓人。最后许多人都不知桤林为什么成了个“敏感人物”。除此之外,每隔一段时间还会莫名其妙地吹来一股冷风,说桤林生活或其他方面又出事了,不得了啦,上边又要追查了;结果有时真的就有厚厚的“批件”转下来。虽然每次查下来都是无聊的瞎忙,但还是有不少人害怕。桤林作画的地方经常有人光顾,这些人像是很有来历,拿着一个小本子,翻翻记记,嘴里的大雪茄像一根阳具一样翘着,差点都要触到桤林的脸上了。他们把他十几年前的习作都找出来了,所有的裸体素描都挑选编号。有一个脸上满是横肉的家伙从兜里不慌不忙地掏出一支红笔,在这些画的胸部和两腿之间都狠狠地打上了大叉。桤林开始愣着,后来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扑在了自己的画上。几个人一齐按住了他,一个戴眼镜的瘦子厉声说:“正给你造册呢,害怕了?别急,小淫棍。”桤林被他的凶相吓呆了。

因为有人不停地骚扰,画室显然成了最可怕的地方。桤林不得不舍下一切,在深冬里躲到了朋友一间没有暖气的小屋子里。他在这儿瑟瑟打抖,半是因为严寒,半是因为害怕。他在倾听恐惧的消息——什么动静也没有。但他知道,除非是这个春天早些来到,不然再也无法工作了。那间曾给他无限欢乐的小小密室如今就是囚室,他不敢走近那儿半步。而在这个冷窖里,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就这样,好不容易熬过了一个严冬,在一个挺好的春天的早晨,他蹑手蹑脚地回到了那个画室,开门一看,里面除了一团破纸,就是跑来窜去的耗子。二十多年的心血啊,几乎全不见了。

也就在这个春天,桤林被呜呜嚎叫的警车抓走了,罪名是搜出了许多淫秽品,是一个流氓集团的重要成员……

整整有一年多的时间他都给关在看守所。九月的枪声响过了,满城死寂,庄周却在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将他救出。

他好不容易出来了,可是人也废了:既不能画画也不能参加展出,像个傻子一样在大街上走来走去,不一定什么时候回到那间小屋,一头倒在那团破纸上就睡着了。最奇怪的是,他竟然避而不见自己的大恩人庄周,总是设法躲开他。

有一天桤林走着,一抬头看到了一个机关的牌子,就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冲进去。那天正好是山颉值班,他立刻指示保卫处的几个人:把这个疯子扔出去。结果桤林先是被推搡,后来就跟门卫厮打起来。最后桤林不仅受了伤,而且还被一些穿制服的人押走……

还是庄周反复交涉才放了人。可是放回的人仍然不理庄周,自己在那间小屋里待了很久,庄周敲门、喊,他都不应。后来桤林找到单位的领导说:“我不想在这儿了,我想回老家去。我想妈妈了。”领导说那你回去看看老人家吧……

对庄周来说,比桤林麻烦十倍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委员会下属十几个部门,动不动就有人来查,一会儿账目出了问题,一会儿又是税务和审计找来了。所有这些都得他出面应付。每到一些节令,各协会还要作出许多配合性的选题计划,要有“动作”,这方面只要稍有疏失就会有人质问……最让他不能忍受的是,每次他在外边出了一点事儿,回到家里立刻就会受到父亲的一顿训斥,说他简直是丢脸,“我现在不在这个位置上了,人家对你当然不像过去那么迁就;这也好,公事公办……”

庄周知道,他不能向任何人解释什么,包括父亲。

4

我回忆往昔,觉得自己最对不起庄周的地方,就是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刻不仅没有帮他一把,反而把一个人介绍给他,为他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那人是我初中的一个同学,因为长了一对斗鸡眼,外号“斗眼小焕”。我们本来有许多年不见了,但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他这些年里竟然随风就俗,也在纸上涂抹起来。当有一天他出人预料地出现在这座城市里时,简直让我大吃一惊:模样差不多让人认不出了,一改印象中的邋邋遢遢,皮鞋闪光,头发锃亮,那双斗鸡眼架上了一副平光镜,看上去很像一个志得意满的中青年知识分子。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他的身边还跟了一个粗壮的大汉。大汉说话含混,脸色铁青,不停地咽着口水。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人其实就是小焕的保镖。保镖话语迟滞,看上去三十五六岁,有一个稀奇古怪的名字:小玲。斗眼小焕让小玲干这干那,支使得一个大汉团团转。第一次见面时,对方刚一转身,小焕就向我介绍:“这可是个了不起的天才呀!”原来在他眼里不仅自己是天才,就连身边的人也都是稀世珍宝。

小玲实际上既是他的保镖,又是一个仆人,要为他买烟、跑腿、打车票,陪他扯闲篇儿。如今斗眼小焕比我记忆当中那个挂着两趟鼻涕、净做坏事的淘气鬼又多了几手:满口脏字,狂话连篇,动不动就骂人,一双斗鸡眼闪来闪去,瞧不起整个世界。奇怪的是,听口气他最佩服的不是别人,竟是身边的小玲。

小焕一出现就迫不及待地让我介绍他认识这座城市的一些人:“最有名望、最有才能,喏,这样的一些家伙,特别是庄周。”毕竟是久别重逢,我像迎接一个家乡人那样对待了他。至于说其他要求,我除了尽可能给予满足,似乎也别无选择。

就这样,他在庄周的客厅里出现了。小焕直着眼瞅李咪,嘴里的香烟都忘了吸,烟灰一截截掉在地毯上。我只得没话找话跟他扯,以便把他的目光吸引过来。可是他回答我的话时眼睛还是不离李咪。李咪走开,他竟然跟在后面叫着:“嫂子啊!嫂子啊!”

庄周与小焕谈话时,小焕两手翻飞,一会儿又用力拍打膝盖:“妙啊!绝了!”再不就说:“天哪,这是一个什么问题啊,惊世骇俗!”他喊着,一会儿站起一会儿坐下,偶尔还要大声吟哦,很快弄得热汗涔涔。他闲下来就大口喘息、咳嗽,咕哝:“哎呀,我快不行了!咳咳!”

李咪进来添水,小焕立刻站起,用力搓动两颊,搓手,在地毯上踱来踱去,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李咪出去时招手让庄周过去——他们在商量中午怎么吃饭。可是庄周刚刚离开一步,小焕就搓着手说:“馋死人了!咳咳!”我狠狠盯他一眼,他毫不在意,还笑吟吟地附在我耳边说:“你知道怎么抵挡这尴尬劲儿吗?”没等我应声他就说了:“这时候你就发了疯地谈艺术好了,只有艺术这东西能够抵挡女人的诱惑!咳咳!没法,老要咳嗽,漂亮女人会引起临时性肾虚……”庄周回来了,他果真更加起劲地谈起了艺术。李咪的身影在门口闪了一下,斗眼小焕就猝不及防地大喊一句:“天哪!”

那一次我觉得太对不起庄周了。那个疯子完全出乎我的预料。我担心的是他还会频频出入庄周的客厅。

事实上正是如此。后来我听说小焕一个星期就去了三次。好在他要进这座城市得坐一天的火车,不然后果将更为可怕。我看着庄周,不知该怎样表达心里的歉意才好。我知道这实在是一个浑身挂带着灾难和不祥的人物,应该设法使朋友尽快摆脱才好。可惜这一切似乎已经太晚了。

有一次小焕又来到了庄周家,当时正有一帮协会创收部的人在这儿,他们一看小焕就觉得别扭。小焕在客厅里只谈了一会儿,双手又开始在眼前翻飞,照例口吐狂言。其中一个人就说:“我真想把他那只爪子剁了去。”可还没来得及剁,这双翻飞的手竟然忙中偷闲做出了令人吃惊的事儿——庄周刚刚起身去做什么,李咪过来找东西,小焕就笑吟吟地拍了她一下。李咪猛一转身,脸红到了脖子。这时戴着变色眼镜、腰上系着钢腰带的一个小伙子砰地拍了一下桌子,一把揪住了他。小焕的嘴活动着,还没说出什么,旁边坐着的小玲就“呜”地一声站起,一拳打在了那人脸上……眼镜打碎了,玻璃片将脸刺伤——那一天闹得天昏地暗。

往事不堪回首,可又历历在目。

庄家

1

庄家的灰色楼房一片沉寂,一眼看上去就知道蒙受了不幸。悲哀的气氛笼罩着四周。

我来到时,庄明正在二楼的房间,老伴在楼上陪他。出来迎接我的是李咪。我一见就发现她的眼睛稍微有点浮肿。她穿了黑色的裙子,不知怎么,这件黑衣服使我想到了丧服。

她把我让到客厅里,为我端来水果。真不知该怎样开始这场谈话。呷着茶,我想最好还是先听她讲。可她一直不做声。我听到了抽泣,抬起头,看到那对曾经让斗眼小焕大呼小叫的眼睛水汪汪的。泪水终于盛不下,顺着脸颊哗哗流下……

“宁哥,你看庄周多么狠心哪!”

“他走前没有说什么吗?”

“没有,”她的泪水止住了,“只是夜里睡不好,这已经好久了。老做噩梦,梦里有一个大头老妖追他,他吓得大喊大叫……”

我知道这是老城堡里的传说,这个橡树路的巨型老妖又在他的脑海里复活了。我叹了一口气,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

庄明从楼上下来,一边摘眼镜一边看我,目光充满了怜悯。我对这目光感到费解,嘴唇活动一下,但没说出什么。我见了他总是有点紧张。还是他先问了一句:“你岳父好吗?”

我点点头。显然这句话与我与他都毫无关系。我发现这个干瘦的、因下颌骨太长而显得特别坚忍的老人,面色如此苍白。他的胡子差不多全白了,胡碴也很长。这是一张让人看一眼就灰心丧气的脸,不知怎么让我想起以前见过的一个晚期癌症病人的脸……我告诉他:岳父一天到晚都在练书法,真的大大长进了;偶尔也作诗——我这样说,好像在建议庄明也试着做同样的事情。

庄明的神色没有一点变化——不,脸上那几处交成十字的皱纹在抖,显然有些激动。眉毛也在动。这眉毛花白,很长。人的眉毛需要花上一辈子的时间才能长这么长。长眉下的眼睛,眼珠已经变成了淡灰色,那是一对正在脱离官场和权力的眼睛:不甘,却仍然是一双半隐半显的、富有洞察力的眼睛;特别是当它注视下一代的时候,就尤其如此。他的嘴唇向外翻得很厉害,这让我想起以前见过的一位名不副实的大诗人。那个大诗人曾经作过很雄壮的歌,整个人却衰老、苍白、无力,不过个子比眼前的庄明矮多了;那个人走起路来一摇一晃——极度放松和得意的人才有这样的步态。庄明嘴唇翻得厉害,却没有血色。我还记得那个大诗人的目光:真的像蜥蜴,所以可爱而神秘。有一次我在一个会上见过他,老诗人瘦嶙嶙的手握住了我的手,猝不及防地一握,差点让我叫起来。我暗暗吃惊这样一位老人竟然还有那么大的手劲儿。我想只要成了个人物就会有极不平凡的一面,它平时隐藏着,说不定在哪个瞬间就会突然爆发出来,让人惊讶不已。

庄明的小眼镜玲珑可爱,有洁白的镜框,金丝腿。他把它放到了茶几上,灰白的双眼扫了一下李咪。儿媳揉了一下眼,无声地走开。

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人了。他为我倒茶,我刚站起,他枯瘦的手就往下压了压。我听到了微弱的呼吸,这使我想到一个不肖之子对长辈健康的威胁。我想安慰几句,可一抬眼又变得无言。我来到这里大概更多的是倾听和接受询问。庄明说话了,艰涩的声音极其低沉。我记起了他在任时,我曾经有幸听过他的一次报告。那时我跟庄周早就熟了,而且已经交往了一段时间。说起来没人相信,直到那时我还没有与他的父亲、那个有名的“教父”搭过一言,似乎也没听他在公开场合讲过话。那天他坐在台上,死气沉沉,有气无力地坐在那儿,眼睛似睁非睁,不知是藐视还是胆怯地看着整个大礼堂的听众。他讲话了,声音小得不能再小,经过扩音器的放大也不过能够勉强听清。这就迫使满场的听众都把呼吸放得又轻又细,以便捕捉讲话人的意思。他这样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不知怎么反而让人感到一种不易更动的力量,使人感到正在接受一种绝对的命令——伴随这命令的是一种极大的威严。这时候再抬头看台上那个懒懒散散的瘦削老人,其气势正不动声色地笼罩了整个大厅。这就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人,一个以逸待劳、以弱制强的老人。这种老人一般都懂得很多奥妙和门径,已经松弛得有点超凡脱俗。那一次我不知怎么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很荒诞的问题:他什么时候才能离开人世。我是克制着才没有想下去。

“……这之前他跟你吐露过什么没有?”

我仔细想着,不敢贸然回答。后来我终于记起了什么,说:“庄老,我记得在这之前我们有过一次谈话。他好像显得很沮丧。”

“哦?是吗?沮丧,为什么?”

“他说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庄明站起来,哼一声:“他说得不错,不过是一次;可有的人可以轻于鸿毛……”

我把他剩下的一半添上:“而有的人却重于泰山。”

说完之后我才发现,这两句话通常是用来描述死亡的。我说:

“他的那种状态过去是很少有的,他好像十分疲惫。这是那年九月,他的朋友遭到不幸之后……”

庄明在地毯上踱步。他这样走来走去,低着头,好像没有听到我刚才的话,只对这块地毯的花纹感兴趣,正在用心地研究,足尖在上面轻轻触碰。他梳理了一下稀疏的头发,咕哝一句:“人被宠坏了!”

我像在重复他的话:“被宠——坏了?”

“没有饥饿,没有战争,衣食丰足,住着楼房,年纪轻轻就负有相当的责任。看看这一切来得多么容易。好多天我都在想,我们两口子,还有这个儿媳,到底有谁对不住这个宝贝儿子?想来想去才明白:他是被我们宠坏了!”

“也许他走的时候应该留下几句话,他不该不辞而别……”

庄明松松摆一下手,“要害不在这里,”看着我,“要害在于长辈,责任在我们,而不在下一代。这正是我们感到惭愧的。”

2

庄明的话让我大吃一惊。

他说下去:“就是我们这一辈人亲自动手,把一切都推倒了。瞧吧,这就是我们做过的事情。可我们又没有建立起新的东西,把它们交给下一代。他们变得迷惘,然后就是目空一切。原因就在这里。很久了,我都在想,庄周的思想是很有些代表性的,不是他一个人,也不只是你们这一伙人。如今再没有什么可以吸引他们的了,没有值得崇敬的伟大事物……”

“大伯,如果没有什么吸引,那他为什么还要舍弃一切走开?”

庄明似乎被我问住了。他头颅向前探去,好像要来嗅一嗅我身上的气味。我看见他的上唇收束起来,紧紧包着发灰的牙齿。他发出一声不易听到的叹息,“年轻人好比是一群牛羊,现在他们已经一哄而散了——四下里奔出去,那不是很危险吗?”

他这样说,是不是在把自己当成了牧人?而我们只配当牲畜。我很想提醒尊敬的长辈一句:所有的家养动物原来都是野性十足的,它们分属于荒原和山岭,只是后来才被驯化,被圈养或是拴养。只是这样想,没有说出。

老人说:“讲穿了,这是一种背叛。”

同类推荐
  • 莫泊桑短篇小说选

    莫泊桑短篇小说选

    莫泊桑千余字的短篇小说情节高度集中,人物呼之欲出,同时寄寓着深刻的社会意义,这当中对照艺术的运用也发挥着重要的作用。《莫泊桑短篇小说选(世界短篇小说之王的经典之作)》便是他的作品合集。
  • 世界怪奇实话中

    世界怪奇实话中

    本书收录《手拿斧头的夫人画像》、《消失的新郎》、《楼门街的自杀旅馆》、《地面伸出的手》、《圣伊丽莎白的妒忌》等推理小说。
  • 阿达拉·勒内·纳契人

    阿达拉·勒内·纳契人

    法国的破落贵族子弟勒内离家出国,只身流落于北美洲,来到路易西安那的纳契部落的一个村子里,被德高望重的瞎眼老酋长夏克塔斯收为义子。夏克塔斯把自己年轻时与阿达拉相爱的曲折故事,讲述给勒内听。
  • 曹墓天书

    曹墓天书

    一个盗墓贼离奇死亡,死因让法医宋晓婵无法解释。死者身上的一块六芒星状的古玉引起了刑警队长程淼的注意。经著名考古学家萧暮古教授的坚定,发现古玉背后的纹路竟是一幅地图。是谁把地图刻在了古玉之上?地图所指的位置又在哪里?盗墓贼的死与这块古玉有关系吗?为了探寻究竟,程淼与萧暮古出发了……
  • 2013年中国微型小说排行榜

    2013年中国微型小说排行榜

    微型小说,又名小小说、袖珍小说、一分钟小说、一滴泉小说、超短篇小说或百字小说等。过去它作为短篇小说的一个品种而存在, 后来的发展使它已成为一种独立的文学样式,其性质被界定为“介于边缘短篇小说和散文之间的一种边缘性的现代新兴文学体裁”。阿·托尔斯泰认为:“小小说是训练作家最好的学校。”本书收录了2013年的微型小说。
热门推荐
  • 依晰

    依晰

    我们没有什么不同,却又不尽相同,但你只要是你就好。
  • 穿越之风云战神

    穿越之风云战神

    他,是地球的一个杀手,因怀有至尊宝典被人追杀,爱人死去,兄弟的背叛,让他明白了许多事。可他明白的太晚了,一声核爆声成了他对这个世界最后的遗言,一朵核爆云成了他在这个世界留下的最后影像,一个残破的废墟成了他在这个世界的坟墓。当魔云卷土重来,世界变了……本人第一次在起点写作,这是我的第一部小说,求观看求收藏……
  • 姐姐就拽怎样

    姐姐就拽怎样

    先是遇到个绝世大帅哥,然后,然后就没初吻了,够衰了吧?紧接着更衰的事发生了,被自己的好朋友戴“绿帽子”了。腹黑男,妖孽男,温暖男……接踵而至,看来我是命犯桃花啊,不接招怎么对得起自己呢?意料不到的竟然是这几个帅哥的身份,他们居然是黑道著名的老大。【黑道热血文】快热,包亲满意
  • 开阔眼界的寓言故事

    开阔眼界的寓言故事

    寓言是一个魔袋,袋子很小,却能从里面取出很多东西来。寓言是一座独特的桥梁,通过它,可以从复杂走向简单,又可以从单纯走向丰富,在这座桥梁上来回走几遍,我们既看见了五光十色的生活现象,又发现了生活的内在意义。
  • 毒辣女将军驯夫记

    毒辣女将军驯夫记

    为什么娶个老婆回来,天天被老婆欺负?自己的亲妈也帮着自己的老婆!天哪!还有没有天理了!某天某个皇后拿着搓衣板朝皇帝走来,撸起袖子。翘起一只腿,说:“慕言痕,把你的屁股伸过来!”某个皇帝怒了,一把拽住皇后邪邪的说:“皇后,你也欺负朕三年了,这次,朕该欺负你了!”说完抱着皇后朝卧室跑!
  • 全球在线之时空纪元

    全球在线之时空纪元

    韩天宇在玩游戏时,竟与阎王签订了时空交流的能力契约,刘天宇只能与时空为伴,在时空中且看其如何以一人之力守护时空。
  • 爆宠萌徒:扑倒仙君好羞羞

    爆宠萌徒:扑倒仙君好羞羞

    “师父,你,脸红了~”仙君大人喝着手中的百花酿,眯起一双桃花眼,眼神氤氲,语气旖旎:“为师醉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听得她一颗心都酥了~。空气中都是百花酿的甜香味,仿佛百花瞬间开放一般,美得灼灼其华,摇曳生姿!天边的彩霞如师父脸上的红晕,像触手可及又遥远无际。“呵,小野猫,过来陪为师一醉方休。”“好嘞。”她一激动踩到长裙就直接扑了过去!她的长裙柔软的复在了仙君的白色长袍上。四目相对时,一颗心都碰碰碰的直跳,快要跳出喉咙一般!!鼻尖都萦绕着仙君大人身上清冷孤傲的气息,简直是让她心慌慌。此刻,换她脸红得如天边的火烧云了~~“师父~~”
  • 综漫之至尊与神

    综漫之至尊与神

    万古大帝,千战不败,为世间神话,世人皆传颂。为救其师,以力破苍穹,引天道之怒,肉身尽毁,神魂燃尽。重生后,早已是另一个世界,得无敌系统,穿越世界,改变命运轨迹。在一个个不同的世界,与一个个不同的少女相遇,留下了一个个平凡而又不普通的故事!欢迎大家加入本书QQ群:521582095,来一起讨论动漫~~
  • 古界轮回

    古界轮回

    滚滚红尘,有修者行走于世,称之为修真者,被凡人谓之为仙,只是仙踪难寻,虚无缥缈,唯有极少人能得到那份仙机。朱国牛首山下,青云路,一位落榜书生无意间卷入了仙途……
  • 给青春一记耳光

    给青春一记耳光

    人生有很多阶段,在每个阶段总会品尝各种酸甜苦辣。挥不走记忆,带不走的痕迹,从学生时代,怀揣一颗纯真的心,到步入爱情的幻影。只有经历过不同的人生,才能彻底的拿起勇气直面现实的生活。那些过去的总是最珍惜的,这个世界有像流沙亦或钻石的爱情,却没有像风筝般的自由。对于那些令人伤心的人,伤心的事,我会选择慢慢忘记-----“我只想给青春一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