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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春天很快就来了,校园里的草青了,各种粉的黄的白的花也一一开放,绿茵感觉到了有太多太多的东西在土地的深处蛰伏一个冬季之后,终于开始在慢慢地苏醒慢慢地萌动,诱人的生命和可恶的病毒一起生机蓬勃起来。

在爱情和感冒同时流行的时候,绿茵没有等到爱情先患了感冒。

四月四号就是刘莉莉的生日。刘莉莉叫上比较亲近的几位朋友去解放碑慷慨了一回,要知道像解放碑这样的地方,刘莉莉平时是避犹不及,尤其是有马芳和绿茵在身边的时候。绿茵从不奢求在刘莉莉无数个生日中能有幸被带到这里庆祝,这次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但这也得归功于杜子规有扭转乾坤的本领。

毫无疑问,刘莉莉真正请的是杜子规,这才是她的菜,其他人顶多算是可有可无的酱油碟子。

绿茵才坐下,杜子规就叫服务员递上菜单,然后又起身帮着给大家端茶倒水。果然不负众望,俨然一位称职的男主人形象。

菜单传到绿茵这里,绿茵看了看终究不忍心,于是说自己喜欢吃的都有了,于是递了眼神给了马芳。马芳邪恶地笑了笑,然后摩拳擦掌了半天,又是龙虾又是象拔蚌,绿茵看着都替刘莉莉心疼。

“依你这种点菜法,我想我们永远没有第二次了!”绿茵溃败地望着马芳。

“就是因为没有第二次,所以才不放过第一次!”

“你这是杀鸡取卵,竭泽而渔!”

马芳白了绿茵一眼:“不知道你操的是哪门子心,人家男女主人都没说什么,皇上不急太监急!”

“你们看见刘莉莉了吗?”杜子规微笑着走过来,怀里抱着好几杯奶昔,边说边一人发一杯。

马芳马上眉开眼笑,矫情地叫道:“哟,你自己不看好,我们哪知道啊?你去厨房看看,是不是烧柴火去了?”然后朝绿茵递眼神。

看着杜子规忙里忙外的,绿茵突然感觉,要是在自己一生中有一个男孩能死心踏地甘为自己做服务生,而且还长得英俊帅气,真是妇复何求啊!

“子规,我不要辣的味碟,有没有其他的呢?”

绿茵然后就看见子规急忙从火锅上空收回筷子,然后宛然一笑起身朝服务台走去,灰白色的毛衣加上修身的咖啡色休闲裤,高高瘦瘦地使他显得格外的温暖帅气。

他在小饭店里来来回回地穿梭,两旁的目光就随着他来回摆动,隔壁那几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好几次都忘记手中的筷子,直接伸手朝滚烫的锅里伸去,险些和旁边的生鸡爪一样的命运,杜子规真是害人不浅。

“大家干杯,祝老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生日快乐”,同寝室的田蛾起身举杯侃侃而谈,那样子就像多国会盟一样,一脸的福相保不准以后会是个总统夫人。

“那我祝老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六畜兴旺,五谷丰登”,马芳也站起来。

刘莉莉站起来托着酒杯,微笑着看着大家,显得有些腼腆害羞。然后子规从旁边也站起来拍拍刘莉莉的肩膀说:“我也祝老牛生日快乐!”

他们两就这样驮着酒杯站在席间,刘莉莉含情默默,欲言又止,杜子规英俊潇洒,意气风发。绿茵欣慰地看着眼前幸福的画面,憧憬未来的有一天能再次相见。

“我也祝老牛心想事成、好梦成真!”绿茵站了起来。

“谢谢!”刘莉莉又举起杯子轻轻地碰了碰绿茵的然后一饮而尽。

“老牛一直是我最欣赏的人,学习那么刻苦,对人又那么实在。希望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你都要学会勇敢和坚强,不要什么苦都闷在自己的心里,说出来大家能帮的都会帮你,我们永远支持你。希望你以后的路能愈走愈好!”田娥越说越激动,绿茵看到她眼圈已经开始红润了。

最后田娥哽咽着将手中满满的一杯酒一饮而尽,总结了一句:“咱啥也别说,一句话,老牛真是条汉子!”然后朝刘莉莉翘起大拇指。

“好酒量……”绿茵感叹。

“虽然我和刘莉莉成为同桌的时间不长,但我也发觉刘莉莉是一个活泼开朗、率真随和、幽默可爱的人……”

听了杜子规的话刘莉莉害羞地垂下了头。但杜子规接下来的话让刘莉莉瞬间就碉堡了。

“就像田娥说的一样,够爷们,够兄弟!”

“你这不是间接在说我像男生吗?”,刘莉莉苦笑。

“没有,没有,你不要误会……”

看着杜子规惊慌失措的样子,难为情地望着刘莉莉,一脸的愧疚和歉意。

刘莉莉怎么舍得生心上人的气,爱还爱不过来呢,于是开怀一笑:“算了,看在刘爷我今儿高心就不和你计较了!”

大家又是一阵起哄,马芳和旁边的一个女生在猜拳喝酒,肆意的吆喝声响切整个大堂,旁边其他的客人每每因为各种过于突然的尖叫声,而莫名其妙地朝这边观望,绿茵就一阵心惊胆战罪过地埋下头。真恨不得一脚将马芳踢出去。

要是自己是马芳她妈,一定狠狠地扇她两耳光,“死丫头有点姑娘相好不好,你以后还准备嫁人不?没皮没脸的给老娘滚回去,休得丢老娘的脸”。

绿茵实在忍不住就愁眉苦脸地轻轻拉了拉马芳的衣角:“小声点,人家都往这边看好几次了”。

马芳转过脸来白了绿茵一眼:“我们喝我们的,关她大爷的事,你别扫了我的兴,烦不烦啊真是的!”,然后又转过脸去对那女生说:“我们继续,继续!”。

绿茵于是只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一抬头正看见田娥同时挥动着筷子和漏勺在火锅里大施拳脚,肉肉的脸蛋上红光闪烁,一看就给人特喜庆的感觉,绿茵的心情又顿时轻松了许多。

“那我们就以茶代酒再敬刘爷一杯!”,杜子规又提着茶壶站起来为大家倒茶,走到马芳更前的时候,马芳用手一挥说,我不要茶拿酒来。

于是子规又取过啤酒瓶认真地为马芳倒上。这时,一阵悠扬的钢琴声想起来了,子规急忙掏出手机看了看,犹豫了一下又放回口袋里,刚刚倒满马芳的酒杯,手机又着急地响了起来,然后大家就看见子规微笑着拿着手机跑到门口,满含笑意地开始接听电话。

子规的身体透过茶色的落地玻璃,望过去感觉有一种沉醉迷离的美,绿茵觉得自己有点醉了,扭头看看刘莉莉,刘莉莉也正透过茶色的落地玻璃看子规,刘莉莉百分之百是醉了,有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不一会,子规就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刘莉莉关切说,吃饱没有,没有再吃一点,要不要添菜?杜子规捞起一片毛肚回答,差不多了,大家什么时候走啊!

“走?我还没有尽兴呢,一年难得有一次,季大帅哥你不要扫了大家的兴喔”,马芳边说边在锅里来回地打捞东西,“怎么?你妈叫你回去吃饭?”

“是不是子葵啊?”,绿茵笑了笑。

杜子规低头不好意思起来,然后大家发出一阵的坏笑。

“那你去吧……”刘莉莉静静地说。

多么言不由衷的话啊,瞎子都看得出刘莉莉眼中的不舍,只怪她的演技实在太烂。

“没关系,没关系,大家继续吃”,杜子规用筷子在锅里捞了几下,可什么也没有夹起来。

刘莉莉默默地捞起一只蚌肉送到杜子规的碗里。

晚自习的时候,安雯充满正义感精神抖擞地来到杜子规面前:“你今天去哪里了?让子葵姐一个人在洋人街等了你好几个小时,最后给你打电话,你居然说又不来了,你自己去给子葵姐解释!”

安雯义愤填膺地离开了,然后绿茵和刘莉莉就看见子规迅速地站起来,是一个去认错的孩子,刘莉莉心有不忍,开始阵阵难过起来。

“对不起,今天……”

“没关系的,玩得高心吗?生日宴上吃饱了没有?”,周子葵望着认真的杜子规。

周子葵笑着阻止了杜子规的道歉,她表现得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真是一对让人羡慕的情侣啊,她们间多信任多体贴,多美满幸福、恩恩爱爱。

她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还可以的。今天没陪你去,这个周末陪你去好不好?”,子规幸福地笑起来。

“嗯,好的”,周子葵甜蜜地点点头。

课间有许多同学都跑到走廊上晒太阳,大家褪去了冬季厚重臃肿的羽绒服,女生们花枝招展、婀娜妩媚,男生们阳光健康,活力无限。各个班的同学都齐聚到每层楼的走廊上,互相观察着各个班的帅哥美女,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绿茵也换上了烟青色的蝙蝠衫,衬出里面白色的T恤,腿上也穿了一条灰白色的修身牛仔裤。马芳依旧是鲜艳的外套,豪放地敞开拉链,显得干练动人。只有刘莉莉稍稍走在时间的后面,还是一件齐膝的红色羽绒服,但实在有些热于是也把羽绒服给敞开,露出里面印有一只唐老鸭的红毛衣,活像一只在岸边晒太阳的蚌壳,露出鲜红肥厚的肉来。

“靠,绿茵你看老牛那样,穿得跟孔乙已差不多”马芳用一根细长的手指了指刘莉莉。

“她这是故意以穿越的姿态来抢镜头,隔壁班的有好几个帅哥都在往我们这里看,老牛功不可没”,绿茵靠在走廊上望着刘莉莉肚上龇牙咧嘴的唐老鸭。

“周末我们去嘉陵江放风筝吧,听田娥和张敏说周末那边特好玩。”刘莉莉建议说。

“我去年春天去过,陪女人的男人特别多!”马芳补充到。

“好啊,我也正想出去走走!”绿茵说。

刘莉莉两眼放光,一下振奋了起来,终于说出了最终的目的:把子规也叫上!

“……”

马芳愤怒地准备洗涮刘莉莉一番,上课铃却不早不迟地响起来,挽救了花痴的刘莉莉。

梅老师引进来一个新同学,大家眼前一亮,教室里腾起一阵“哇喔”,绿茵微笑着看着这个新来的男生,心里也美滋滋的,引用一部韩国偶像片的片名,表达绿茵对这个男生的第一印象:《这小子真帅》。

“给大家简单自我介绍一下。”梅老师微笑着对旁边的男生说。

“大家好!我叫王雅铂,从二中转过来的”,这个男生边说边扭头望向窗外,然后又回过头望着教室的后方,脸上露出一脸的尴尬和喜悦,咧开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和大家共同进步……谢谢!”

绿茵认真地打量着新同学王雅铂,浓黑的眉毛下有着闪亮有神的大眼睛,就像两颗饱满透亮的黑珍珠,薄薄的嘴唇显得俏皮又性感,坚毅的轮廓显出男孩子标准的那种阳光帅气,而且微微还带有点坏坏的感觉。

王雅铂和杜子规是两种不同类型的英俊,子规随风摆动的刘海下有着一双略带伤感和忧郁的眼神,而王雅铂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则给人一种阳光和温暖的感受。

绿茵出神地望着王雅铂然后又看着他从自己的身边走过,一直走向最后排,最后绿茵失望地望见王雅铂坐在了朱娟的旁边。当他路过绿荫的身边时,绿荫能闻到一股属于男孩子味道,暖暖的,用的是立白洗衣粉。

“怎么样?看看你那如痴如醉的表情,是不是有点优乐美的感觉?”

绿茵扭头看着一脸奸笑的刘莉莉,然后轻轻地问:“什么意思?。”

刘莉莉靠近绿茵脸庞,坏坏地小声说:“想捧在手里啊,暖暖的!”

“不会吧,你好花心啊,守着碗里还望着锅里的……”绿茵一边小声地说,一边悄悄地在下面用手指右边的子规。

刘莉莉白了绿茵一眼:“切,说你呢,别不承认!”

绿茵低头看着刘莉莉黑色的紧身裤包裹着粗壮结实的大腿,然后做了一个拈花指靠了过去,用中指使劲地弹向刘莉莉的大腿,刘莉莉“哎呀”一声,班主任抬起眼镜一边讲课一边茫然地盯着绿茵。绿茵急忙严肃地拿起笔在课本上不断地打圆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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