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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玉儿没想到夙末痕会跟柳弯弯一起回来,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夙末痕,第一次遇见他时是在喜糖上,那时候实在是人太多,离得又远,所以她只是看到了一个背影,不过仅仅这一个背影,也让她看得胆战心惊。

没想到夙末痕现在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玉儿咽了一口口水,心中忐忑不安,害怕自己做的不对,遭受到惩罚。

“起来吧。”出乎意料的,夙末痕并没有惩罚玉儿,他的语气很平和,和平时一样冰冷,玉儿连忙站起身,躲在柳弯弯的身后,柳弯弯能感觉得出玉儿对夙末痕的惧怕,不过这也难怪,在她的身边,自己都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制住她的气息,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气场,而夙末痕的气场实在是太强烈了,让人心肝都跟着颤抖。

夙末痕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其实他没想到柳弯弯这么不分高低贵贱,这让他似乎又回忆起了什么事情。

那时候的她,龙猫也正是如此,组织等级制度分明,而只有她,对待下属就像自己的兄弟姐妹一般,深深地打动了他们,也深深地打动了他。他还记得,有一次他叫她到身边,问她:“你不知道人是分阶级的嘛。”

但是她的回答却是出乎意料:“人本就没有什么高低贵贱啊,我不觉得我的命比别人值钱,只是我身上的命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还要不断的累积,我只有用我的真心,去赎这些犯下的罪。”

“你没必要赎罪,你杀的人都是必须死的。”夙末痕明白她的意思,他道:“这些人本就该死,你只不过是去完成一个任务罢了。”

“或许他们是该杀的,但不应该有我们来动手。”她仰起头,如潭水般的眸子中藏不住的鉴定:“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们没有理由去惩戒任何人,现在我做的这些,不过也是迫不得已。”

这些往事都有如稀世珍宝一般,夙末痕舍不得忘记,面对着柳弯弯,他叹息道:“本王先回去了。”说着,夙末痕也不等二人行礼,便离开了。

“小……小姐……”望着夙末痕远去的身影,玉儿这才有些反应过来,她的声音都带着磕磕巴巴:“王上他……他怎么会来?”玉儿虽然不是很了解二人,但是她也明白,夙末痕跟柳弯弯那是敌对中的敌对,夙末痕怎么会送柳弯弯回来呢。

“谁知道,哪根筋搭得不对。”柳弯弯也觉得很奇怪,而且他这两天的反应也很奇怪,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发呆,不是说夙末痕冷静睿智,杀伐果断么?她怎么没看出来?

另一边,乾清宫。

“主子,东西也已经按照您的要求送来了。”屋内,夜魅将夙末痕吩咐的东西用小盘一一呈上,夙末痕看着盘子中的东西,很苦恼:“嗯,我知道了,你放那边吧。”他要的东西都是一些农药的材料,但是他却没有思绪,她的确很厉害,尤其是在政治上,绝对的顶呱呱,但是如果说是在农业方面,他就没什么头绪,特别是什么医药,他更是一窍不通。

“主子,您要记得休息。”夜魅看夙末痕这个样子也于心不忍,尽管他只是个下属,但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跟着夙末痕,只有他知道,夙末痕并不像外界传的那样冷漠,他其实是一个很感性的人,只是心中一直装着一个人,一些事,所以才会导致他这个样子。

“嗯。”夙末痕知道夜魅是关心自己,他点点头,却从书阁内抽出一张卷起来的画,画被一个金丝带束缚,明明很普通的纸,却因为这个金丝带变得贵重无比。

夙末痕大手直接附在画面上,他细细的磨搓,随后将那金丝带轻轻一拉,那精致的面孔便呈现在夙末痕的面前。

精致的面孔上,五官端正,婉约如月的柳叶眉微微上挑,暗夜伯爵迷人宝石般的眸子如潭水一般,让人不可捉摸,高挺的鼻梁下,樱桃般的小嘴一点朱红,她的皮肤很白,全身黑色紧身衣。

她似乎特别喜欢黑色紧身衣一般,他每次见她都是一身黑色紧身衣,明明长得非常可爱,却早已经脱去了幼稚,变得那么成熟,虽然她与柳弯弯完全是两个人,却与有着与她相似的地方,特别是那眼睛,如此灵动如潭水般深邃,简直就是翻版的她。

“主子,您别再想这么多了。”夜魅对这样的场景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低下头,小声的劝告,也不知道这个女孩子是不是主子的心上人,只是主子的画工很好,把这个女孩画的如此精致,不知道这个女孩到底有没有画中的这样国色天香。

他记得很清楚,夙末痕在刚当上摄政王的时候,就让他去寻找过这画中的女子,但是夜魅始终没有找到,就连长的相像的都没有,这女孩实在是气质凌人,就连倾国倾城的女孩们,都无法跟她比拟。

“哎。”夙末痕轻轻抚摸着画中美人儿的脸,只有在对待这幅画的时候,夙末痕才会露出如此柔情的神色,就连夜魅都难以想象,夙末痕竟然也可以有这么柔情的一面,只是这一抹柔情似乎是这个画中女孩的专属,除此之外,夙末痕一直都是冷眼相待。

“夜魅,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夙末痕挥了挥手,夜魅本来想说些什么的,却见夙末痕如此坚定,也只能叹息一声,福了福身,离开了屋子。

难得见主子对一个人这么执迷不悟,只是这个女孩根本不存在与这个世间,不知道夙末痕是如何找到这样的女孩的,或许只是梦中所见,那昙花一现罢了。

看着这幅画,夙末痕的所有心思都被勾起,他永远都忘不了,他与她的点点滴滴。

************

那是一个冬天,他们一起蹲在雪地中看雪,夙末痕看着她的小脸,精致的面孔不掺杂一丝的杂质,美得惊人。

他不禁为她撩开挡住额头的两三率长发,看着这洁白的雪,他问出了一个很幼稚的问题:“你说,雪花为什么是白色的呢?”当时的他也没想到自己能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他本来是没想寻觅答案的,却听她顿了一会,道。

“我不知道雪花为什么是白色的,但是我知道白色的雪花很美,我并不讨厌。”她的声音透着点点的笑意,她很喜欢下雪,小时候也是。因为雪花永远是那么的纯洁,白的刺眼。

他无言以对中,就听她又说道,“或许,雪花之所以是白色的,是因为他忘记自己曾经的颜色。”说着,她伸手接下一片飘零的雪花,却在掌心融化。

“雪花的美,短暂而惊艳,就像那昙花一现,虽然算不上持久,却依旧让人难以忘记。”她的每一句话坚强而又脆弱,夙末痕的同情心被勾起,他轻轻地拦她入怀,道:“就算它短暂,还是会有人欣赏它的美。”

可你是千堆雪,我是长街,怕日出一到,彼此瓦解。

他们始终走不到一起,就像是上帝跟他们开了一场玩笑一般,夙末痕最终还是失去了他。

是他亲手交给她的任务,是他亲眼看着她完成的任务,又是他亲自送她去的总部,一切的一切,他只能伸手,却无法挽留。

有关于他们的回忆实在是太多太多,只是这些回忆都已经被他封尘了很久,他原以为自己可以忘记,却发现,这所谓的忘记实际上是最刻骨铭心的记忆,永远无法忘却。

********************

几日便这样过去了,近几天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夙末痕也再也没找过柳弯弯,柳弯弯的小生活过得很滋润,除了那些宫女们依旧守在外面寸步不离之外,其他的事情,柳弯弯还是很满意。

葵水总算是离开了,柳弯弯深深地呼了口气,走在后花园里,她感觉神清气爽。

“小姐,您吩咐的古琴,玉儿已经给您弄好的。”玉儿带柳弯弯来到后花园的小树林,这阵地几乎跟丞相府的后花园一模一样,而那古琴的位置,也与丞相府的大相径庭。

“玉儿。”柳弯弯知道玉儿肯定是浪费了很长时间才弄成这个样子的,说实话她心中真的很感动,没想到玉儿竟然可以做到这个份儿上。

“小姐,玉儿怕您迷路,所以麻烦了一下王府的下人们帮忙修理了一下树林。”玉儿抬头,看着柳弯弯的眸子中全部都是笑意:“小姐,您或许忘了,您小时候最爱迷路,只要一会不注意您就会走丢。”

顿了顿,玉儿又说道:“好不容易熟悉了丞相府,又要来到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小姐肯定还是会迷路的,玉儿把这里弄成跟小姐原来差不多的样子,这样就不会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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