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炼制了千枚万枚小还丹的炼丹师炼制出极品小还丹的概率，绝对远远超过初次炼制丹药的炼丹师。
所以说，炼丹师这个职业，并不是什么弟子都可以做的，除了天分，还需要大把大把的资源供应，这也间接说明了为什么修真界中出名的炼丹师都是某某世家或者某某门派的核心弟子。
唐飞把玩着手中的保心丹，倒是没有什么特别感觉，刚才炼制的时候，有些细节似乎没有怎么把握好，如果再炼制一次，或许效果能好的多。
“还行吧。”唐飞淡淡地吐了个词眼。
弟子们长大了嘴巴，简直无语了，炼制出了一枚极品丹药，居然说还行吧？况且这枚极品丹药还是小还丹那种低级丹药，可是古丹方保心丹啊。
虽说唐飞的话确实没有装逼的成分，但在旁人眼里，唐飞这话说的就有些过了，当然也可能真是他太谦虚了。
弟子们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大多数人想张开嘴说些什么，半响过去了，楞是只字片语都没有。
陆依然率先恢复了心情，拍了拍唐飞的肩膀，说道：“唐飞，你能把丹药给我看看吗？”
唐飞倒是一惊，这一圈弟子当中什么时候混进来一位长老，而且看众人的表现，似乎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陆依然苦笑着，看来极品丹药的诞生要比长老的到来震撼多了，好在陆依然并没有打算和小辈们计较，接过递过来的丹药，仔细研究了一番。
“你们刚才说这个丹药叫保心丹？”显然，陆依然对这种古丹方的信息也是比较匮乏的，身为一名炼丹方面的行家，多多少少对一些失传的丹药有些研究，保心丹他是听说过的，甚至还搜集到了部分资料，可惜东拼西凑来的配方只能是残缺的，研究了一阵，也就放弃了，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对保心丹的大概了解。
“传闻中，对于重伤乃至濒临死亡的修真者，保心丹有奇效，不但有巩固心元的作用，甚至可以做到起死回生。当然，一般的保心丹是做不到起死回生的，能够具备这种效果的保心丹，最起码也是上品，甚至极品。很显然，这枚保心丹就具备起死回生的效果。”
起死回生？世间真有这种药？大伙纷纷觉得不可思议。
陆依然干笑了一声，解释道：“真正的起死回生，当然是做不到的，世界上没有任何丹药能做到，不过，只要重伤的人，还有一口气在，吃了这枚保心丹，就有活命的可能性，而且可能性很大。”
经陆依然这么一说，再也没人会怀疑这枚保心丹的效果了，不对，现在，不应该再叫它保心丹，而应该是千年保心丹。
“唐飞，我跟我出来下。”陆依然恋恋不舍地放下丹药，看了眼唐飞，转身离去。
唐飞对自己炼制出的极品丹药似乎也没有兴趣，随手放到一边，便跟着走了出去。
弟子们可就不一样，唐飞走了也没人开口相送，而是一窝蜂地迎到了丹炉边，你一眼我一眼，认真地观摩着。
陆依然见唐飞后脚跟了出来，眼中露出少许的欣慰。两人并排走了几步。
“唉。”走着走着，陆依然忽然停下，仰天长叹。
“陆长老，你似乎有什么心事。”
陆依然摆摆手，看了眼唐飞，苦笑道：“唐飞，这次堂战，我们几个长老没有出一分力，你可会怨恨我们？”
唐飞愣了愣，耸肩道：“堂战本来就定的突然，没有来得及向几位长老说明情况，是弟子的失误。”
确实，当初决定开堂战的时候，陈枫曾不止一次地提议向长老寻求帮助，但唐飞对堂战很自信，而且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拒绝了陈枫的提议。现在想来，似乎是自己大意了，不管向不向长老求援，毕竟堂战这么大的事情，也该告知一下吧。
“这个，长老，当初开堂战的时候，没有通知您和其他长老，是弟子的失误，还望别往心里去？”
“别往心里去？”陆依然放声大笑起来，许久，才停下，叹了口气，道：“说来惭愧，当初我们几个长老巴不得你别来找我们呢。”
唐飞又是一愣，连忙道：“长老们都有自己的难处，可以理解。”
陆依然撇了撇嘴，唐飞是个聪明弟子，可越是替他解释，他的心中，越是觉得羞愧。文正堂积弱，他们几个长老，是要负很大责任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文正堂越发弱小，而他们也越发不想收拾这个烂摊子，虽说长老的职责就是扶持各堂实力。
似乎，摆在文正堂几位长老面前的路只有两条，一条，空耗精力，将全部的心血注入到文正堂，或许多年之后文正堂能有些起色，但这绝非一人之力可以做到的。第二条，放任不管，文正堂怎么样是就是怎么样，将耗费在文正堂的资源用于自己身上，早日提升实力，离开文正堂，到总堂任职。两条路相比，显然后者更明智。
“看到你们年轻人有智慧，而且这么有勇气，我们几个老家伙很是羞愧，多亏唐飞你，文正堂才有机会重新崛起啊。”
看得出，陆依然对当初自己三不管的态度是非常悔恨的，但这对唐飞来说，却有另外的一番理解。
所谓修行，修的是自己的行，在修真界屈指可数的资源下，自顾自可以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毕竟没有任何人有权力要求别人帮助自己。
不管陆依然当初是怎么做的，唐飞绝对没有一点鄙视的意思。相反，他反而对自己什么时候变得乐善好施这种精神感到震惊了，万年前的他，可没有这么善良的。
“长老也有各自的难处。”唐飞不知为何，也跟着叹了口气。
陆依然一手搭在唐飞肩上，神色非常凝重，“这次堂战，我们几个老家伙也都去了，比试结果都看在眼里，你们几个小家伙赢的都不容易，甚至说拼命，正是因为你们的拼命，我们几个人开个小会，顺便做了下反省。”
“你来文正堂多久了？”陆依然忽然开口问道。
唐飞愣了愣，随即笑道：“快半年了吧。”
陆依然点点头，“半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唐飞跟着笑了笑，一时半会摸不清长老的用意。
两人走着走着来到一片田地，放眼望去，田地中除了小半有耕种的痕迹外，其余大部分都荒废了许久，杂乱的荒草疯长。
陆依然看着这漫山遍野的荒草，眼中露出少许的无奈。
“唐飞啊，你可知道五年前的文正堂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虽然实力排不了前三，但排个第四第五还是很有把握的。”
“五年前？”唐飞有些诧异，五年的功夫，文正堂从靠前的位置一路滑至末尾，这速度快的有些惊人，甚至诡异了。
“你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陆依然看着唐飞诧异的面容，淡淡道。
“弟子确实有些疑惑。”唐飞想不明白，也懒得思考，既然这事是陆依然提及的，那么他心中肯定是有数了。
“唐飞，接下来我要说的话，本是不能随便说给弟子们听的，你仔细听着，我只说一遍。不过这先从哪里说起好呢……”
陡然间，陆依然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仿佛是在回忆一件特殊的陈年往事。
“对了，就从张婧婧的哥哥张杰说起好了，在张婧婧当上文正堂的首席大弟子之前，上一代的首席大弟子便是他。”
唐飞皱了皱眉，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说来惭愧，弟子在堂内这么多日子，还没有听大师姐说起过这个名字。”
陆依然重重叹了口气，摆手道：“这不怪你，因为张杰他已经死了。”
唐飞瞳孔一缩，首席大弟子的伤亡，在天光学院可不是一件小事情，显然是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大师兄是怎么死的？”
“你听说过雪华村之变吗？”
唐飞干脆地摇摇头。
“呵呵，你不知道正常，毕竟，这次事件是院长们三令五申不能再谈起的，这件事发生在五年前，当时以文正堂首席大弟子张杰率领的十大分堂弟子入世修行，途径雪华村，就在那一夜，所有人都被杀过了，包括村民，也包括我们学院的弟子。”
唐飞眉毛紧皱，心中陡然地激动起来，屠杀，一场卷入了无辜性命的屠杀，正如同万年前的那场天灾。
陆依然余光撇过唐飞的脸，欣慰地点点头，“你这孩子，心地还是很善良的。”
唐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都一万年过去了，自己怎么还是没有放下呢。
“不知道张杰师兄他们是被谁人所害，有调查出来吗？”
“呵呵，不知道你是要听表面的事实，还是要听真相？”
唐飞被弄糊涂了，怎么，难道还有几种说法？
“只论眼见为实的话，村民们都是被张杰一干弟子们杀光的，而弟子们的死因，则是由于相互残杀。”
什么？唐飞瞳孔猛缩，这怎么可能，天光学院是正道之首，向来以惩奸除恶为己任，不可能乱杀无辜，更别说自相残杀了，有首席大弟子坐镇，谁敢反？谁有能力反？这说的简直就像是弟子们发狂了一样。
这件事，绝对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其幕后，很可能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操作。
“如果村民和学院弟子都死了，那么有什么证据能说明杀人的是学院弟子，而非其他人呢？”
“很简单，这些人的致命伤都是一致的，是我们天光学院的武学套路。”
“弟子还是认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这事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
“是啊，我们和你一个想法一样，天光学院别的不说，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了，和魔道有关，院长们一致认为，只有魔道众人，才有能一些特别的旁门左道，令人失去理智，甚至发狂。”
听到魔道这个词，唐飞心中咯噔了一下。
